第20章
突如其來的暴雨,讓航班延誤了。
安凌坐在那里待機(jī),候機(jī)場里的人很多。
廣播在循環(huán)播放著航班延誤的通知,是突如其來的雷陣雨,一會兒過去,飛機(jī)可能就會起飛。
安凌還是有些緊張,距離她出來,已經(jīng)有兩個小時。沈靖時或者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不見的事。
就算是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
憑他只手遮天,可是要在江城找到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安凌的心,微微放下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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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小時,雨已經(jīng)停了,航班路線也恢復(fù)了正常。
廣播里通知著檢票登機(jī),候機(jī)的人有條不紊的向檢票口走去。安凌也站起來,因?yàn)樽奶?,她的腿有些發(fā)軟,頭更是發(fā)暈。
手撐著膝蓋,安凌低頭讓自己反應(yīng)一會兒。
可是,一雙珵亮的黑色皮鞋,卻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再往上,是筆挺的黑色西褲。離的有些近,連那熟悉的帶著淡淡煙草的清冽味道,都開始無處不在。
她忘記了反應(yīng),手撐著膝蓋的那個動作,卻有些無法支撐她的身體。
長發(fā)散披而下,遮住了安凌臉上的表情,從高處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她微垂的眼眸,挺俏的鼻子。小小的巴掌臉,因?yàn)槭?,顯得五官格外立體精致。
一只手,出現(xiàn)在安凌的視線里。冷白皮膚,十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
無名指帶著一枚結(jié)婚戒指。
安凌終于抬起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她以為,她會看到一張憤怒到極致的臉,或者是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
可是沒有,都沒有。
沈靖時很·平靜,臉上是淡漠,和恰到好處的疏離。這是他一貫的表情。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會對誰表現(xiàn)出特別的親近,也不會對誰過分的疏離??墒牵F(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他的表情讓安凌感到深深的恐懼。
沒錯,她害怕,恐懼。哪怕她從不曾欠沈靖時什么,哪怕算下來,是沈靖時欠她的。
身體已經(jīng)先大腦做出了反應(yīng),她拔腿就跑。
卻在還沒有跑出去多遠(yuǎn),就滑倒,狼狽的摔在地上。
回頭,看到的是沈靖時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像是在看這一個小丑拙劣的表演。
她是膝蓋著地的,瓷磚地面全身的力氣摔下去,膝蓋生疼。
可是卻掙扎著要站起來,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幾個看到有人摔倒,就作勢過去扶她,可大多人只是匆匆路過,他們趕著去乘機(jī)。
沈靖時遠(yuǎn)比那些人快的就到了安凌的身邊,他伸出手一把拉起了她。
這里這么多的人,安凌不相信沈靖時真的能只手遮天,她要喊出口,喊救命,不會有人不管她。
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這次,是東子幫你的對嗎?”沈靖時開口,眼神中帶著笑意,看著安凌的表情一瞬間驚恐。
這么多年,她還是沒有變。
該死的愚蠢,還有泛濫的善良。
單憑這一點(diǎn),沈靖時就將安凌拿捏的死死的。
“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嗎?哦,好像是在警察局里,被拘留了好像?!?p> 看著安凌滿是質(zhì)疑的眼神,沈靖時掏出手機(jī)點(diǎn)開。
“覺得我拿他沒辦法,他有他爸罩著?可你應(yīng)該不知道,孟正南現(xiàn)在正在接受調(diào)查?!?p> 給安凌看的,是一份紅頭文件。
里面,是對局長孟正南秘密調(diào)查的通告,下面蓋著章。
文件,不可能造假。
而沈靖時曾經(jīng)是檢察官,他有渠道得到這份文件。
安凌自始至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他看著面前的人,嘴巴一張一合,聽著他的話,心卻慢慢的變的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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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往往的人有些多,沈靖時擁著已經(jīng)不知作何反應(yīng)的安凌去了外面。
車,就停在外面,車上面落了一些雨。
沈靖時并不是大雨之后趕來的,是很早就在機(jī)場外面。
車內(nèi),看著低頭不語的安凌,他先一步開口:“為了離開,不惜裝瘋賣傻。安凌,以前倒是我小瞧了你?!彼恼Z氣里,滿滿的諷刺。
安凌偏頭,將身體往后撤了撤,看著沈靖時,目光里帶著寒冷。
“裝瘋賣傻?不,你錯了,剛開始我確實(shí)瘋了。”
甚至到最近一段時間,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可是,到底是清醒的時候多了一些。
“是不是很失望,我沒有一直瘋下去,有一天會清醒過來?”
她剛開始確實(shí)是瘋了,可是后來,又慢慢的清醒。
所以她知道,沈靖時,這個清冷矜貴的·沈家公子,是怎樣折辱對待一個發(fā)瘋的女人的。
想到這里,她渾身都發(fā)抖。
憤怒,難以控制的憤怒。
一架飛機(jī),從他們的上方飛過。
該是安凌要乘坐的航班,差一點(diǎn),真的只差一點(diǎn)。
差一點(diǎn),她就可以自由了。
可現(xiàn)在卻被折斷了翅膀。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鄙蚓笗r淡淡道。
“記住,我不欠你什么?!彼终f。
安凌只想笑。
他不欠自己什么?不欠嗎?
“你不欠我,只不過是拿我四年的感情喂了狗,只不過是拿婚姻做了一個騙局,只不過一年前見死不救,甚至是順便點(diǎn)了一把火,讓我死的更快一點(diǎn),而已!”她幾乎是吼出這句話,沈靖時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不欠她什么,從來都不欠。
“我只是想離開,過去的事,不想要糾纏。為什么,連我離開都要阻止?!”安凌聲聲都是質(zhì)問。
沈靖時沉默著,他目光專著的看著前方,給安凌一個冷峻的側(cè)臉。
相對于安凌的情緒失控,他說出的話依然平和?!澳阌X得,我會放一個恨我的人離開,給自己埋下一個隱患?”
這話,出乎安凌的預(yù)料,“我不恨你?!彼f。
“我不信。”
“沈靖時,我真的不恨你,恨一個人太累了,我只要離開,離開你們好好的生活?!毕袷侵匦氯计鹆讼M?,安凌看著沈靖時又說:“只要離開,我只要離開。我也報(bào)復(fù)不了你的,不是嗎?”
這話讓沈靖時轉(zhuǎn)過頭,看著安凌祈求的表情和眼角的淚水。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連帶著身體也靠近了幾分。
靠近了她,鼻尖幾乎要靠到她的臉,又突然停住。
還說不恨?那她眼神里的厭惡是裝出來的嗎?
撫摸著安凌的側(cè)臉,觀察著她臉上痛苦的表情。
“阿凌,我就愛折騰你,就愛整你。大概是虐你虐上癮了,怎么辦,并不想讓你離開。”
有著最得體的表情,卻說著最殘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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