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次離開,東子應(yīng)該幫了你不少的忙??磥恚乙驳煤煤玫恼写?,才能不枉費(fèi)他的一片心意。
你說,是讓他那個無所不能的父親進(jìn)去呢?還是讓他進(jìn)去?不過,孟正南不是欠你一條命嗎,那就讓他進(jìn)去好了。”沈靖時說著句句威脅的話。
什么時候,他變成了這副樣子?什么時候,他也開始用別人來威脅。
安凌心狠狠地一揪。
扯的五臟六腑都疼。
一年前的見死不救,對她的冷漠。一年時間里,對她發(fā)瘋似的折磨。還有這一刻,冠冕堂皇的威脅。
沈靖時,他還是那個沈靖時嗎?
伸手顫抖著揪住了他的衣服。
“你把原來的沈靖時還給我好嗎?你把靖時還給我??!”她失控的喊,可是卻沒有多大的聲音。
“以前的他,還回的來嗎?”他嘴角勾起,殘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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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所有的一切都未曾變過,只不過,變的是我們。
當(dāng)?shù)搅四且惶?,那個人明明就站在面前。可除了皮囊再和過去沒有半點(diǎn)相似,那一刻,安凌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
她不是一個幸運(yùn)的女孩,隱晦的身世,冷淡到近乎冷漠的母親,空空大大的房子,永遠(yuǎn)半冷的飯菜。
孤獨(dú)到極致的時候,一人一狗相伴過活。
可是,唯獨(dú)沈靖時,曾經(jīng)一度,他是比唯一的母親還要親近的存在。比執(zhí)念更深的東西,大概就是所謂的失而復(fù)得。
可是以前的那個沈靖時,還回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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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安凌,你的東西忘記拿了?!?p> 安凌剛走遠(yuǎn)了幾步,身后的人便追了上來,將她不小心掉落的一個小袋子遞到她的手里。
“謝謝,你快回去,我家就在前面不用再送了。”安凌接過盒子,向那人道謝。
從巷口跌跌撞撞出來的人,卻因?yàn)檫@句“安凌”身形頓住。
他喝了很多酒,站都站不穩(wěn)。因?yàn)榈椭^,并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感受到他渾身的頹靡。
聽到這個名字他抬起了頭,看著不遠(yuǎn)處走過來的人。長高了很多,如果不是剛才的那個名字,在這么黑暗的夜里,沈靖時恐怕是認(rèn)不出她來的。
看著她一點(diǎn)點(diǎn)的走近,即將路過他的身邊。他勉強(qiáng)站直了身體,緊緊的盯著那抹身影。
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路過,只是看著她路過,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
可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安凌向前邁動的步子突然停住。
緩慢的轉(zhuǎn)身,看著不遠(yuǎn)處巷口站著的人。
四目交接的瞬間,安凌整個人呆住了。很熟悉面前的人,即使只是站在那里,給人的感覺都是很熟悉的。
她一步步向巷口走過去,試探性的開口:“沈靖時,你是沈靖時?”
帶著些顫音,她的身體有些僵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會是沈靖時。
沒人回答她,安凌又一步上前,站在了他的面前。就這月光,她微微抬頭看著面前的人,還是原來的那張臉,卻是褪去了稚氣,只留下冰冷。
“沈靖時,”安凌已經(jīng)控制不住哽咽,她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了他。
面對著突如其來,抱著他哽咽出聲的人,沈靖時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只是低頭看著她。她長高了很多,可是說話的聲音卻沒怎么變。說著“沈靖時”這幾個字的時候,總有一種溫柔繾綣。
靠到了他的懷里,安凌才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
等情緒平復(fù)一些,她才離他遠(yuǎn)了一些,看著面前站都站不穩(wěn)的人。
“這幾年,你去了哪里?”
安凌才想起來問,可是沈靖時醉的一塌糊涂,根本回答不了她的任何問題。
安凌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才又靠他近了一些,語氣里面滿是欣喜。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你離開之后,我也沒再住那里。我和媽媽搬了家,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p> 原本昏昏沉沉的人,聽到她的這句話,卻突然清醒了幾分。
他伸手,拽住了靠著自己的安凌,把她猛然的向后一推。
他喝醉了,所用的力氣并不大,可是安凌還是被推的后退了幾步,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人。
“滾!離我遠(yuǎn)一些!”
沈靖時呵斥,語氣里面都是不善,他說完又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卻在還沒有走幾步的時候,就摔倒在地。
安凌顧不上詫異,跑過去就要伸手去扶他。
可剛伸出手,就又被他推開。
忍不住,突然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她蹲下來,慢慢的挪到沈靖時的身邊。
“我是安凌,你……不記得了嗎?我是安凌啊……”
沉默很久,她又伸出了手,將沈靖時從地上拉起。
把他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肩膀上,扶著他一步步的往前走。
他很高,之前就比她高出很多。安凌記得那時候他們兩個走在一起,男孩子個子長的快一些,那時候他就比她高出很多。
現(xiàn)在,安凌也不是當(dāng)年那個小女孩,她長高了很多,可是還是比他低了將近一個頭。
他也不是以前那個瘦高的少年。
他又喝了酒,安凌扶著他往前走,顯得十分吃力。
可是,還是慢慢的走到了家門口。
她騰出一只手敲門,很快安母出來開門??吹桨擦璺鲋粋€男子,臉上路過一絲錯愕。
沒等母親開口問什么,安凌就先一步開口:“媽,他是沈靖時,我之前的同學(xué),他喝醉了……”
安母原本已經(jīng)挪開了身,可聽到這個名字,臉上卻浮現(xiàn)了一些不自然。只是跟在安凌的身后,看著女兒將人扶進(jìn)了臥室。
自從上大學(xué)后,安凌是住校的,很少回來??墒墙裉焓前擦璧纳?。
不管平時關(guān)系怎樣冷淡,每年生日,安凌都會回家來。
安秀卿皺著眉看著女兒將人扶到床上,又忙前忙后的給他蓋上被子。
“阿凌,你是怎么遇到他的?”她疑惑開口。
眉眼當(dāng)中,已經(jīng)有了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
安凌站在床前,正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出神,他們?nèi)隂]見,剛才只是黑暗中一個模糊的影子,這一刻安凌才在光亮的臥室里,看到沈靖時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