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獵

　　生長在這群山中的人民，必不可少的都成為一名名優(yōu)秀的獵戶，而大雪的來臨就像是一場狂歡的召集信號。家中豢養(yǎng)的家畜未到年前不會去殺，也就意味著生鮮蔬菜隨著秋季過去的時常減少，也沒有了肉類的進食。

　　而一場沒過腳脖的大雪就會使得山里野兔，野雞等野味的足跡明顯到引來殺身之禍。所有的獵人與獵物的關系，都遵循生存的基本原則，而這寒冷的冬天已經(jīng)造成農民向獵戶轉變的基本條件。

　　冬天的黑夜再過于漫長，也會迎來破曉的那一刻，整潔的小茅屋里楊明德已經(jīng)起身穿完棉襖，站起身的那一刻，顯示出北方漢子身體的壯碩結實。而在楊明德的身邊卻是早早穿好衣服的大兒楊國樹、二兒楊國林。楊明德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眼神含笑的用大手摸摸兩個孩子。大兒楊國樹已經(jīng)是10歲，到了青春叛逆期，所以他往后仰仰頭，迎面就被楊明德的大手推出去了。二兒子還是8歲的小孩子，很是害羞的低頭，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也被楊明德的另一只大手摁著腦勺給帶出屋子。

　　楊明德小心的回身將屋門帶好，自己的大女兒和二女兒似乎還沒有睡醒，而自己的妻子那滿含期望的眼神。楊明德緊了緊衣服的領口，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從一條南向胡同出村，跨過河道凍結的齊河，走向了大雪皚皚的南山。

　　然而從三條南胡同口走出的漢子可不是只有楊明德一家，村里的漢子都帶著自己的孩子準備上山去獲取冬季的肉食，其中蔣明歲從最靠近村中央的一條胡同走出來，帶著自家的三個兒子。樂呵呵的和楊明德說：“楊家老三，你可得手輕點兒啊！”楊明德迎頭頭笑呵呵說：“呦，這不是動不動就想耕人家田的蔣老三么？咋滴，還怕我比你打的多?。　?p>　　這調笑引來村里漢子的哄笑，饒是混不吝的蔣明歲也感覺有些遭受不來。黑木塊一般的小漢子臉上騰紅，頗有一些氣奮道：“嘿，你這是真夠記仇的啊，咋滴，敢不敢來場‘頭約’。”楊家莊分楊、蔣兩家，而最后被稱為楊家莊，是因為在戰(zhàn)亂闖關東時楊家老人救了蔣家人，使蔣家人沒有死在那場千里遷移的饑荒戰(zhàn)亂之中。

　　蔣家人雖然沒有什么賣身為奴，而那份恩情終究是銘記于心的，但是隨著時光的磨滅，恩情終究有被消耗干凈的時候，蔣家人有心將那“楊”字改上一改，或者祖輩中的家譜不再隨著人家的名字一起走。而頭約這種名義上的手段應運而生，就是在某一項農事或者打獵活動中，某一方取得明顯的優(yōu)勢可以從對方的收獲中取最好的一撮帶走，或是宴請兩家人。所以其實這種賭約在某種程度上還是促進了兩家的發(fā)展。

　　楊明德有一些意外，蔣明歲是出了名的雞賊兒，沒有聞到腥的事情是絕對不冒險。但是從村里差不多時候出來的漢子都在看著這邊，都等著見證這一場賭約，讓然后期待能在兩家的頭約宴上吃點肉。所以漢子們已經(jīng)在起哄了。蔣明歲的二哥蔣明成喊道：“嘿，我這三弟頭一回這么有勇氣啊，咋滴？這一反常還拿捏住了楊家小三嘍！”楊家大哥和二哥都給老三使了個眼神，這下楊明德心里有譜了。大手一拍“可以咱們就來一場獵頭約，贏家挑輸家三只最大的獵物開宴”

　　蔣明歲臉上的紅暈還在，但是已經(jīng)不再那么漲，反而有些像是開心。說道：“那可說好了，輸?shù)目刹荒芊椿冢憧傻煤煤门?，三只可能不大夠，我這仨崽子可是正長身體的時候，那可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p>　　楊明德心里有底了，看著蔣家的三個兒子，心里明白了蔣明歲的底氣在哪里了！楊明德說道：“咋滴，來我家吃飯，還能餓著我的三個侄子??？管夠懂吧？！”說罷，就轉身向南山走去。

　　蔣明歲臉上的紅暈未消，也是邁步走向南山。但是沒走幾四方步，突然想到：“三個侄兒，這特么不是說我孩子得管他叫大伯兒么？嘿臭小子，變相當我哥？！”正要抬頭訓斥楊明德幾句，但是看到這小子已經(jīng)帶著自己家的倆小子奔進山口了，腳步快的簡直像三只兔子??！

　　“你們仨聽好啊，等咱們贏了，你們去楊家，進門就喊叔，然后給我吃哭楊家老三兒。”蔣家仨小子看著自己的父親，總覺得贏面可能不是很大，開始思考要是楊叔來家里吃飯，要不就喊聲楊伯伯，這樣他總不好意思將自家的肉吃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