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得還要險惡,虧我還以為自己足夠警惕,就算遇上狡猾陰險的魔王爪牙,也絕對不會中計。
現(xiàn)在看來,我實在是太自大了。
一個普通的丑漢,就讓我這個可笑的勇者陷入了絕境。
艾蜜兒,虧你還想著自己有希望打敗魔王再回去找他,如今連春雨鎮(zhèn)都沒能到達,就輕易落入陷阱,不得不這種羞辱!”
看著絡(luò)腮胡興奮地撲向自己,無法反抗的艾蜜兒羞憤地閉上了雙眼,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個念頭。
復(fù)雜的情緒,如同打翻在水里的調(diào)味瓶,快速地蔓延擴散,混雜糾纏。
懊悔,羞憤,自嘲,無奈……
“對不起,我或許真的沒法回去見你了,可笑的是并不是敗在和魔王的決戰(zhàn)里。”
身陷絕境,艾蜜兒腦海中的畫面,最終定格在昨天的婚禮。
現(xiàn)在的她只覺得,如果自己不是走得那么匆忙就好了。
那樣的話,至少她能夠和自己的新郎,和杜風好好地道別。
木啊,啵~
興奮的絡(luò)腮胡在俯身貼近艾蜜兒的臉龐時,終于察覺到了自己下巴上脫落到一旁的假胡須。
于是他索性伸手一扯,直接將這些原本粘在下巴上的大胡子扯掉。
不僅如此,連帶著兩側(cè)臉頰上同樣有些礙事的胡子,以及衣服里填充的棉絮物,他也都卸了下來。
短短片刻之間,原本胡須旺盛的絡(luò)腮胡大漢,臉上已經(jīng)再也找不到一根明顯的胡須。
不僅如此,他的體型也在這眨眼間的功夫里,從剛才的臃腫肥碩,變得修長挺拔,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對于絡(luò)腮胡大漢的巨大變化,此刻已經(jīng)認命地閉上雙眼的艾蜜兒根本沒有看到。
直到一陣濕潤的觸感,突然出現(xiàn)在艾蜜兒的臉龐。
一陣夸張的親吻聲,隨之傳入艾蜜兒的耳朵。
淚滴滑落,艾蜜兒想要咬緊牙關(guān),卻因為毒素的作用,連這樣簡單的事情都無法做到。
她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那是她絕對不愿意遇見的噩夢。
然而,就在她無力反抗,靜候著命運的壓迫時,卻感覺到后續(xù)的一切,竟然出乎意料地沒有發(fā)生!
對此感到驚訝的她,帶著一絲近乎荒謬的希望猛然睜開雙眼。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不是按理來說會出現(xiàn)在這的絡(luò)腮胡大漢,而是杜風!
“怎么可能?你……,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艾蜜兒的嘴唇激動得微微顫抖,用盡全身的力氣對杜風問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這樣的一幕,哪怕是在她剛才閉上眼睛時的幻想中,都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
但是現(xiàn)在,眼睛一閉一睜,原本要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噩夢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童話中一般美好的白馬王子!
“嗯?你?
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就這樣稱呼我嗎?
是不是覺得現(xiàn)在的我,完全符合你心目中的王子形象?
如果是的話,那就盡情地夸獎我。作為你的老公,我能坦然接受。”
杜風的語氣平靜,但是此刻保持的姿勢卻讓人無法平靜。
只見他的左手按在艾蜜兒腦袋盤的棉被上,右手在身后掀起車廂的布簾。
碧藍色的雙眸,配合著從車廂外投射來的傾斜陽光一同停留在艾蜜兒的臉上。
讓她分不清現(xiàn)在盯著自己的,究竟是杜風的目光,還是他身后的陽光,暖暖的。
砰砰!砰砰!
心跳的加速無視毒素對身體的麻痹,滿臉通紅的艾蜜兒看著杜風有很多疑問,卻因為身體的麻痹感越發(fā)明顯而沒法開口。
“嗯,心跳加速促進了血液循環(huán),讓麻痹毒素加速擴散。
根據(jù)她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可以確定,她確實對我抱有愛意。
而不是那種為了踏上勇者使命,隨便找個人結(jié)婚來圓滿人生的湊合。
那么,我的決定也沒有錯誤?!?p> 杜風認真地聆聽著艾蜜兒的心跳,嘴巴會說謊,身體卻總是誠實的。
在風之谷,杜風已經(jīng)決定要和艾蜜兒共進退,即使要一起面對魔王,也不會畏懼。
但是這個決定有一個前提,他得確定艾蜜兒是喜歡自己的。
在沒有明確的作戰(zhàn)目標之前,就為此用盡全力,甚至背負起白忙活一場的風險,這不是杜風的作風。
無私的單戀,杜風也曾聽說過。
但是在他看來,能夠持久的婚姻,彼此之間的感情絕對是相互存在的,一頭熱的狀態(tài)絕對不會幸福。
現(xiàn)在,他用最直接的方法,從艾蜜兒的身體反應(yīng)中,獲取了關(guān)于愛或者不愛這個復(fù)雜問題的第一手情報。
情報已經(jīng)充足,他可以確定,他和自己的老婆艾蜜兒,是兩情相悅。
“這是解藥,吸入之后過十秒,你的身體就會逐漸恢復(fù)正常。
除了在十分鐘內(nèi)還會感覺稍稍虛弱以外,不會有任何副作用,這也是我選擇這種毒素的原因?!?p> 說著,杜風收回了撐在被子上的左手,直起身從腰間的鹿皮小包中拿出一顆淡紫色的圓珠。
咔嚓!
杜風將圓珠輕輕一捏,扔進了車廂,然后便收回撩著布簾的右手,退了出去。
十秒之后,布簾從車廂內(nèi)被掀開,艾蜜兒的眼角帶著淚花,微笑著從車廂中跳下。
由于身體剛剛恢復(fù)正常,還有些虛弱,艾蜜兒微微一個趔趄,在車廂地邊沿扶了一把這才站穩(wěn)。
“哼,也不知道來扶我一把。”
艾蜜兒輕輕站穩(wěn)之后,有些不滿地哼哼了一聲。
“老……,老公,那個絡(luò)腮胡呢?你把他怎么了?可惡的家伙,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你知道嗎?剛才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xiàn),我就要被他給……”
艾蜜兒有些不自然地改變著對杜風的稱呼,白里透紅的臉蛋上出現(xiàn)明顯的羞怒,目光中帶著些委屈地看向他。
只是,杜風的反應(yīng)卻異常平靜,并沒有因為她流露出的委屈而去安慰。
這讓艾蜜兒心里又是一陣郁悶,暗惱杜風不夠體貼,白瞎了她剛才還被這家伙迷得心跳加速。
然而下一刻,她便驚訝地看到,杜風的手中多出了幾團假胡須。
只見杜風將這些假胡須,往自己臉上一比劃,艾蜜兒的眼睛就驀地睜大。
“這也是我選擇這種毒素的原因?!?p> 這時候,她才回過神,想起了杜風剛才在給她解藥時說的話。
“好啊,杜風,原來那個可惡的絡(luò)腮胡竟然是你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