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內(nèi)家八卦掌
陰陽魚圖案升騰而起,顧傾聚精會神,將意志隨機落在一顆暗淡的小星星上,期待著這次即將獲得的力量。
那萬點星辰中,烙印下意志的小星星光芒大盛,搖落下一道實質(zhì)性的光柱,粗暴的插進大腦深處。
雅蠛蝶!雅蠛蝶!
顧傾差點從奔馳的馬背上落了下來,死死夾住了馬肚子,手里的韁繩握的緊緊的,意志稍稍清醒,這才穩(wěn)住。
‘這次怎么這么腫脹?好痛!’
‘不應(yīng)該??!我不是第一次了!’
‘話說回來,這此射進來的記憶……可真是多……’
顧傾在馬背上穩(wěn)住了,眺望了一眼天上飛的那只純白的鷺鷥,見還在振翅高飛,遠遠沒有到目的地落下來的趨勢,于是放心的翻閱起了那灌輸進腦海里的龐大記憶。
那是第一人稱的視角,有別于第二次“虎豹雷音”的經(jīng)驗灌輸,就像自己真的有這段記憶一般。
眼前是個巨大的練功房,地面用黑白相見的石料,砌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陰陽魚圖案,外面是八個卦象。
隨著腳步的移動,練功房出現(xiàn)了各種輔助的裝備,有一個半人高的石槽,石槽窩內(nèi),放著一個黑幽幽,比籃球還大的鐵球。
除此之外,練功房兩旁,左邊放的是一方兵器架,兵器架上插有長槍、大刀、劍、棍四樣兵器。
而右邊,是一排呈圓形吊起的大沙袋。
這些沙袋掉得很高,跳起來都不一定能夠得到,但是沙袋下面,并排有幾口大水缸,水缸里面放滿了水。
卷了卷寬松的手袖,顧傾發(fā)現(xiàn)這記憶里的人穿的是件古代的黑色大褂子,腳下是雙千層底的布鞋。
他就站在空曠的練功房正中,以那太極圖為中心,緩慢的打著拳。
內(nèi)家拳八卦掌!
匹配的記憶涌上來。
一招一式,很緩慢,雙手手掌就像推著一座山般艱難。
‘八卦掌變化,八個拳架演變出六十四種打法、步伐,以及戳、抽、砍的手刀運勁……’
顧傾一一明悟,就像刻進了靈魂深處。
一遍八卦掌的練法架子打完,記憶中的拳師收拳而立,緩緩?fù)孪?,長長的一條白氣從口里筆直射了出來,好像一支突然射出去的氣箭。
顧傾知道,這是煉精有成的表現(xiàn)。
記憶依舊在繼續(xù),此人恢復(fù)好了精力,抬步走到了石槽前面的大球面前,兩手抱住球的兩邊,腰身一轉(zhuǎn),手臂發(fā)勁,嘩啦!
那是鉛汞大球,練勁、聽勁所用。
霎時間,整個大球宛如電扇葉子,劇烈的旋轉(zhuǎn)起來。
球和石槽摩擦,發(fā)出“嘎嘎”的聲音,其中還夾雜有里面密封的水銀在高速轉(zhuǎn)動發(fā)出更加清脆的銀鈴之聲。
兩種聲音混雜在一起,落到顧傾耳朵里,竟然和虎豹雷音有點相似。
“鉛和汞是古代道士煉丹用的必備品,汞很重,但是卻具有流動性,是一種神奇的物質(zhì),用來比喻人的骨髓最適合不過了。這個球,就等于一個人體,我體會透徹,與虎豹雷音相互驗證,對我煉精大有作用?!?p> 顧傾不再胡思亂想,用心體會著這段記憶。
這不僅是腦中的記憶,亦是肉體上的記憶,就如同真的化身成了記憶中的這個人。
這個內(nèi)家拳高手旋轉(zhuǎn)了一下手臂,不知道使了個什么勁,整個鉛汞大球放佛籃球一樣,從石槽中輕盈的跳了起來。
隨后,用手一彈,球繼續(xù)跳起,落下來的時候,勁轉(zhuǎn)換到肩膀,用肩膀一顛,又把球顛到空中。
隨后,連連轉(zhuǎn)換勁力顛球,或是手,或是足、肩、頭、背、胯、腰、肘、膝,甚至有的時候,還用一跟手指頭豎起,讓球在上面旋轉(zhuǎn)。
顧傾估摸著,比籃球還大一圈的球,就算是純鐵,也有一兩百斤,何況是比鐵還重差不多一倍的汞。
啪!
終于,此人用身體的各個關(guān)節(jié)部位都把球顛了一遍,手一送,大球落在石槽中,滴溜溜旋轉(zhuǎn)了許多圈,這才停穩(wěn)下來。
玩過了球,此人又緩步走到了那水缸前,雙腳一蹬,便躍上了半人高的大水缸。
隨之,飛快的在水缸沿上轉(zhuǎn)換著自己的身體,就好像在平坦的地面走路一樣穩(wěn)當(dāng)。
并且同時雙手左右開弓,身形轉(zhuǎn)換,雙掌每一擊,都狠狠的拍得沙袋蕩起老高。
水缸里面的水蕩漾起一圈圈有規(guī)律的波紋。
那是他每一下的勁力都用得很平均,導(dǎo)致沙袋的反震力量由腳傳遞到水缸的水中。
漸漸的,那水缸里面的水因為有規(guī)律的震蕩,竟然形成了漩渦旋轉(zhuǎn)。
啪!啪!啪!啪!
一掌又一掌……
“吁!”
“鷺鷥落下去了……快,前面是片林子,兄弟們,跟我上,這次少不得要立個大功。”
刑大捕頭大聲鼓舞著士氣:“縣衙的捕快,我就不多說了,李縣令召喚出大印器靈,若是無功而返,爾等少不得要吃不了兜著走?!?p> “府衙的兄弟們,這可是我等的機會,若是這邪道與趙有福暴斃案有關(guān),不僅府尹大人那里有了交代,便是錦衣衛(wèi)也能攀附一二。機會來了,可要抓緊了,不要托老子的后腿……”
說完,在林前跳下馬,抽出配刀,領(lǐng)著十幾捕快一窩蜂朝著鷺鷥方向追去。
顧傾自然是緊緊跟著。
吸收消化了那位國術(shù)內(nèi)家八卦掌高手的記憶,讓他又多了幾分底氣。
順天府的秋天,最美的莫過于漫山遍野的紅葉,但楓林畢竟還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的林子并不美。
又因為昨日下了一場雨的緣故,所以泥濘的很。
艱難的穿過那片林子,眼前卻是豁然開朗,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有個高墻大院的莊園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
而那只鷺鷥,就停在莊園前的一條小溪里,梳理著羽毛。
“這個莊子……”
好幾個快手猛然瞪大了眼睛,剛剛一陣盲目奔波突襲,他們沒想清楚地理方位,究竟到了哪里。
但現(xiàn)在,看到了這熟悉的莊子,他們立刻便啞然了起來。
“只是戶部趙侍郎的莊子……”
“之前那位趙有福光天化日之下?lián)寠Z民女,在酒樓施暴,逼人投河,抓走之前,便是他管著這座莊子,還有這莊子周圍好幾百畝的田地?!?p> “怎么指到了這里?不好弄?。 ?p> 刑大捕頭沉默了一下,然后對著一個快手低聲說了幾句,那位立刻便沿原路返回,去將消息報于縣令。
“刑大捕頭,現(xiàn)在我等該怎么辦?難倒戶部侍郎想知道水鬼殺人案的信息,從而派遣道士施法?”
“現(xiàn)在闖進去,不好吧!這可是三品要員的莊子……”
刑大捕頭沒有了之前的熱血,開始思考利弊。
“不急著進去,鄭捕頭,你領(lǐng)一半人去后門堵著,不要放走一人,等縣令下了命令再動手不遲!”
“好,顧三,你……你……你……還有你,都跟我來!”
顧傾離去前看了一眼那只鷺鷥,此刻,它依舊站在小溪里。
既然它不再動彈,那么那邪道必然就在前面的莊子里。
‘果然,這兩個邪道都是戶部的那個趙侍郎派遣過來的??!這其中必然有我不知道的信息,單純的趙有福自殺,不可能讓一個侍郎如此對待,肯定是丟失了什么……’
‘唉!可惜,若是之前金手指沒有吞噬那道士的神魂,簡單查閱我的記憶,一無所獲退去,我也就不會陷進這泥潭里了!’
‘不過,也不一定,我既然知道了趙有福屬于自殺,若是被人知曉,肯定又有其他的懷疑……而且,我是奪舍之身!’
‘唉,終究是我秘密太多了!’
顧傾一行堵住了莊子的后門,此時,夕陽已經(jīng)開始落下山崗,夜即將降臨。
“三哥,你分析分析,對你下手的那位與趙侍郎有關(guān),這又是什么個原因?我們參合進來,會不會殃及池魚啊!”鄭捕頭虛心求教。
“鄭頭,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和趙有福以及錦衣衛(wèi)查詢的東西有關(guān)。既然錦衣衛(wèi)都在查,那么趙侍郎參合進來,我看他……”
顧傾搖了搖頭,語言委婉。
他搬出錦衣衛(wèi),就是讓在場眾人有個抉擇。
等下若是出手,就就要做墻頭草了。
戶部侍郎,三品大員,位高權(quán)重,但其實并不能直接影響到在場眾人,但錦衣衛(wèi)就不同了。
若是錦衣衛(wèi)將案子查到了趙侍郎身上,那么他還能穩(wěn)坐戶部侍郎的位置?
錦衣衛(wèi)的恐怖,雖然近些年被東西二廠給奪了風(fēng)頭,但錦衣衛(wèi)還是錦衣衛(wèi)?。?p> “說的在理,那么就真的不能讓莊子里的人給逃了?!编嵅额^環(huán)顧四周眾人。
“我聽說顧快手和錦衣衛(wèi)百戶大人關(guān)系莫逆?”有一位縣衙的捕頭開口問道。
“嘿嘿,上午的事你們應(yīng)該都聽說了吧!那位百戶大人很賞識顧三,這次若是將那邪道給擒住,交由錦衣衛(wèi),不僅縣令那里,你們能夠記上一功,錦衣衛(wèi)那里少不得也有獎賞。若是放跑了那個邪道,你們應(yīng)該知道后果……”
鄭捕頭畫下了大餅,并作出了威脅。
一眾捕快欣喜的點著頭。
沒過多久,太陽徹底的落下了地平線,秋日的夜還不算太黑,朦朦朧朧的高大莊園,就像一頭巨獸匍匐在眼前。
而縣令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
一眾捕快,等的焦躁。
“吱呀!”
就在焦躁的等待之際,那莊園后門突然打了開來。
一聲暴喝從里面?zhèn)鱽恚骸坝匈\人來犯,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