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棋看著眼前這具妖異的軀體,驚疑之中帶著喜悅。廷震卻已是震怒,吼道:“你竟然在我孤葉城興風(fēng)作浪,殘害生靈,說吧,你究竟是那里的妖物。”
少年的步伐逐漸放慢,握緊著干瘦的骨節(jié),低頭看看自己血紅色的拳頭,悲憤道:“螻蟻布滿了大地,便自詡是大地之主,將原本的大地霸主置于后而不問?”
白琴棋急忙趕話問道:“你所謂的大地霸主在那里?”
少年轉(zhuǎn)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看看白琴棋,道:“說來也奇怪,自從獲取了你們?nèi)祟惖能|體,也獲得了你們?nèi)祟惖闹亲R,獲得了你們?nèi)祟惖恼Z言,便再也無法不拐彎抹角的說話。剛才也不知為何用了霸主這個詞,不過,通過那幾個人類祭牲的記憶,霸主在你們?nèi)祟愔械囊馑?,?yīng)就是絕對的強(qiáng)者的意思吧。而我們嗜血獸,便是超越你們的絕對的霸主?!?p> 白琴棋手指禁不住微微顫抖,按捺住心中激動盡量平靜的問道:“沒錯,就是你口中的嗜血獸,我要了解他們的情況?!?p> 少年譏誚一笑,道:“何需從我口中了解,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個強(qiáng)者的嗜血獸?!?p> 廷震疑惑的看著白琴棋,不知他為何如此反常,竟與一怪物對話,而且還顯得饒有興趣。因而說道:“何必與此妖物多言,既能作人又能化妖,當(dāng)是不祥之物,理應(yīng)誅滅。”說著,窄袖暴漲十倍,從中滑出一只長匣,長匣臨空打開,里面白色精光一閃,激射向少年,一切快如閃電,少年卻仍舊從容不迫,舉手成盾,血肉化作堅硬的角質(zhì)層。
那道白光閃過,肉盾應(yīng)聲被切割成兩半,血紅色的鮮血從整齊的切口滑落,似有混雜的呻吟聲從其中傳來。一道淺淺的薄薄的傷口留在了少年的面龐上,少年臉色一變,似有些難以置信,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卑賤的人類怎么可能打碎血食族的護(hù)體肉盾,遠(yuǎn)古的人類只有赤手空拳任血食族宰割的下場,而血食族憑借著先天的巨大捕食能力,成為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的天敵。只是眼前的廷震目光如炬的看著它,倒似把它看成了獵物。
它的前臂化成的肉盾正在滋滋的血霧中融化,惡心的分泌物不斷的下涎。慢慢融化做尖銳的刺狀物。與其同時,也伴著隱隱約約的痛苦的呻吟聲,是已經(jīng)被它吸收的幾十亡魂的呻吟聲,本想獻(xiàn)祭換來神明,不想誤投惡魔之懷。
它下死眼盯著廷震,擺出不殺他不罷休的架勢。一雙血臂已經(jīng)退化成了尖銳的骨刺,浸潤在鮮血之中。
那一道精光,明亮的看不清晰,靜靜的懸浮在長匣里,長匣又漂浮在半空中,與廷震寂靜相對。
這個少年儼然已經(jīng)退化成了一個怪物,健壯的身軀比人類還要粗壯。前肢變成了尖銳的武器。它只是雙腿一彈,已經(jīng)輕易騰空兩丈,使出的正是茹毛飲血的原始時代血食族捕獵獵物最常見的手段。再需要騰空俯沖,尖銳強(qiáng)壯的雙臂便會把赤身裸體柔弱不堪的人類軀體穿透在下,之后他們便會成群結(jié)隊,扛著人類的尸體回家。
但是廷震卻是矯健異常,一個撤身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與此同時,騰空而起,長匣漂浮在他的左肩,一道精光自其中激射而出,停身在原處的怪物少年,雙螯深深的扎進(jìn)了泥土之中。它的身軀頓時暴漲十丈,無數(shù)的血霧迎空飄灑,那道白色的精光沒入了血霧中。待血霧散去,那是一柄通體雪白的刀,斜斜插在了地上,不見了怪物少年的蹤影,廷震信步走了過來,拔起這柄刀,發(fā)現(xiàn)在刀尖上有一攤鮮血。
少年已經(jīng)化作了人形,此刻正踉踉蹌蹌的走在森林之中另一個方向,身上一道森森血痕,心中還尚驚訝這個人類的厲害。忽的,卻被一個身影阻住了去路,少年心中一動,這個人類竟走的如此之快?少年抬頭一看,不是庭震,卻是另一個陌生少年,他全身透著剛健,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哦?原來是一只嗜血獸?!?p> 嗜血獸少年一聽,立刻眼中精光一放,吃驚的道:“沒想到有人類認(rèn)識我!”
眼前少年帶著迷之笑容,道:“你不必驚訝,我也并不認(rèn)識你,我只是在父王的水晶凝魄宮中見過嗜血獸的一縷精魂,故而感受得到你的氣息而已?!?p> 少年又笑著看看他不言語,接著道:“我能看的出來,你受了很重的傷?!?p> 強(qiáng)忍劇痛,嗜血獸頓時全身血脈噴張,亂發(fā)狂舞,血色氣息充盈了周圍,他目漏兇光,用出全部的力氣道:“你想趁虛殺我?還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少年也頓時頓住了笑容,只是彈指之間,在迷之微笑的注視下周身釋放出圣神的氣息,一股烈火真氣蔓延而出,驅(qū)散了嗜血獸少年的血色氣息。嗜血獸少年只覺自己被籠罩在一股強(qiáng)大的帷幕之中,全身滾燙滾燙的,少年背后竟似有一條巨大的神獸身影在半空中騰挪虬曲,吐息之間,盡是滾燙的氣浪。
難道是有更強(qiáng)大的遠(yuǎn)古異種被無知的人類通靈降世?只是,這種強(qiáng)大的異種究竟是要獻(xiàn)祭多少人類呢?
它已不敢再想,也來不及再想,因為很快它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危險的絕境。在這種威壓之下,自己絕無還手之力。
那少年就這么面對面的逼視著他,嗜血獸幾次嘴唇翕動都未說出話,少年終于慢慢開口了,他道:“本太子只問你這只小獸一句話?!?p> 哼,小獸?
“你問。”
“加不加入本太子。”
“與你合作嗎?”
“不,做我的仆人?!?p> “哼,我堂堂嗜血獸一族,以人類為食,生存于強(qiáng)者林立的異種叢林之中,竟會給你做仆人?!”
少年傲慢的道:“你也僅僅是生存于強(qiáng)者林立的異種叢林,卻并沒有成為霸者的資格,只是茍活而已,你若覺得仆人難聽,換一個稱呼—手下便是。你看如何,嗯?”
“莫非你也是異種森林中的強(qiáng)者,被無知又喜歡玩火的人類獻(xiàn)祭通靈出來的?”
“不!我只是了解異種森林,我卻并不是遠(yuǎn)古時候的生靈?!?p> “你真的好奇怪,既有人類……而且是那種不夾雜一點雜質(zhì)的人類的氣息,又有一股未知的強(qiáng)大氣息?!?p> 聽到人類氣息四字,少年已是露出了幾分不耐煩,沉沉道:“你究竟答不答應(yīng)?”說著,又加重了幾分威壓,嗜血獸少年已是有幾分喘不上氣來了。剛欲開口說話,這時,森林深處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兩個身影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