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楊少詞和虞星在海島上度過了一段和平溫順的歲月。
清早他們會睡到日上三竿,午餐大都是虞星親自操持,做一頓豐盛的正餐。
幾天下來,她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一對兄弟的口味,都喜愛清淡別致的食物,不喜海鮮等生鮮,楊少詞還不喜蘿卜,芹菜等一些蔬菜。
出乎虞星意料的是兩個人都喜歡香菜。
在這個四面環(huán)島的地方,同樣不愛吃海鮮而無處進食的章建也成了虞星手藝的第三位崇拜者,不過他喜辣,也重口味,經常就這事兒和虞星發(fā)生爭議。
“你不能這樣啊,做的五個菜里只有一個菜是辣的,我不服!”
“可以蘸醬啊,看,今天給你準備了酸辣口味的。”
某人雙手環(huán)臂,二郎腿一翹,就把臉撇向另一側,委屈的語氣,不滿地抗議道:“我就不,至少我也該分到兩個菜!”
虞星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小孩子行徑的耍賴行為了。
每當這時候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戀母情結又發(fā)作,因為她自己也發(fā)現(xiàn),只要一有人用這種口吻跟她提要求,她大都會很寬容地同意。
很快又給他做了一個川味兒的麻婆豆腐。
三人這才乖乖地圍坐在一桌子邊吃飯。
現(xiàn)在章建和楊寅一樣越來越喜歡虞星了,本來他對虞星是有很大的偏見的,不過現(xiàn)在為了能多蹭會兒飯,填飽肚子,他決定先把偏見放一放,有待再考察考察。
本來按理說選大嫂是件嚴肅的事兒,奈何現(xiàn)在這個島上沒有中餐館,這不是天要滅了他嘛。
為了生存,他決定使用緩兵之計。
不過他發(fā)現(xiàn)這姑娘不僅飯做得好吃,性格也好騙,雖然他曾經威脅了她幾次沒成功,不過在幾頓飯被她的廚藝收服后,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女人吃軟不吃硬。
很快他就把楊寅的小伎倆學會了。
而撒嬌耍賴嘛,他得心應手。
“少詞哥哥,星星姐姐,我們今天去哪里玩?”楊寅一邊滿足著味蕾,一邊想著一會兒怎么揮霍他這一整天充沛的精力。
“不和你一起。”楊少詞果斷拒絕。
“寅寅想去哪里?”叛變的虞星問道。楊少詞想和虞星享受二人世界,可虞星卻覺得和楊寅一起玩才能玩得盡興,不然楊少詞一個人又悶又無趣。
她感覺她和楊寅才是最佳玩伴,畢竟她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常常亂蹦亂跳不雅觀不說,可能還會引人猜忌其精神狀態(tài),可要是和楊寅一起玩,她的瘋鬧就顯得正常得多,而且她也是真心覺得楊寅是個自我主見很強,善良好動,卻有些孤獨的孩子,莫名的讓人想疼愛。
“我都可以,只要和星星姐姐一起就好?!睏钜鷱耐肜锾鹦∧X袋,一個大大的笑臉看著虞星,又瞧了瞧一旁明顯對虞星的提問感到不滿意的楊少詞,突然就覺得這個哥他就不香了。
“今天章建哥哥帶你玩怎么樣?”章建看著一臉黑線的楊少詞,就想拯救一下兄弟。
“不怎么樣!”楊寅就奇怪了,怎么感覺大家都在隱隱地暗喻他是個麻煩似得,扔誰誰嫌棄,反正他是看出來了,只有星星姐姐是真心陪他玩的那個,其他的都是些假正經。
被駁了面子的張建忍不住吐槽:“你是故意的吧,人家明擺著就不想要我們倆跟著?!?p> 楊少詞見縫插針,順水推舟地阻斷了這兩只大電燈泡?!敖裉炷銈儌z都不能跟著。”
“切!走,楊寅,哥帶你沖浪去?!?p> “未成年人需在家長監(jiān)護下,才能沖浪!”
“少詞,你說誰呢?”
“我說楊寅?!?p> “我就是他監(jiān)護人!”
“不,你,也未成年?!?p> 虞星發(fā)現(xiàn),楊少詞逮著人家年紀小就經常這樣喜歡揶揄章建,而每次章建也都會很配合地炸毛。
虞星很羨慕這樣的友情,畢竟是真的很難得。
她自己就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
小時候倒是有幾個的,可后來出國了,可以說少年的情意都還沒有成熟就凋零了,異國他鄉(xiāng)處,人生地不熟的就更是難有朋友。
……
終于,楊少詞獨占美人,可以一個人牽著虞星的手去海邊曬曬太陽,游游泳了。
“阿詞,我,我就算了吧,我在岸上等你……我害怕……”
“別怕,我牽著你?!?p> 虞星光腳踩在沙灘上,就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觸覺,又驚又期待,走得越來越深,浪潮一涌上來,虞星就感覺害怕,慢慢地水位已經到她的胸部位置,她感覺自己往前走已經有些艱難了。
“少詞?”
“嗯。”
“我,我怎么感覺有點深啊?!?p> “我們再走幾步,好不好?”
虞星感覺楊少詞這個妖孽好像也掌握住了她的某個命脈。
他用這么溫柔眼神看著她,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詢問,她怎么忍心說不呢。
“嗯~”
然后楊少詞就換了雙手互牽的方式,帶領虞星慢慢走,慢慢深入,虞星癡呆呆看著那個男人。
果然認真的男人最迷人了,尤其是當他像牽一個第一次走路的小朋友那樣認真而小心地牽著你的時候。
果然是陰謀啊。
當她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水位已經漫過了肩膀,到脖頸的位子時,已經為時已晚。
虞星感覺腳越來越輕,恐懼也一股腦襲來,她真的有些虛了。
“少詞,我不敢再往前了?!?p> “我抱你。”楊少詞長得雖不算是魁梧,卻仍舊不用費多大力,雙手一提,就把虞星整個兒從水里撈了出來。
一瞬間虞星就感覺脫離了海水,又重新回到了大地的懷抱,又安全了。
兩個人又走了幾步。
楊少詞就輔助著虞星,讓她試著游一游。
其實虞星是學過游泳的,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后來一次意外事故,她才沒有游過。
不過,今天楊少詞一直寸步不離地輔助著她,一只手一直在腹下托著她,她才游了一會兒。
“自己試著游一下?”
“恩,好。”
然后在游動的過程中楊少詞就慢慢抽離了手,虞星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可以的,只是她不敢游遠,一直在一個地方繞著楊少詞打轉,游了一圈又一圈。
“你這打圈的功夫倒是趕上磨坊里的驢了?!?p> “我當你是夸我了。”她才懶得和計較,繼續(xù)自顧自地打圈,感覺身上充滿了力量,一種自信和重獲力量的掌控感。
可她一個不注意,楊少詞就游遠了些,虞星一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了可依靠的支柱,頓時就感覺心一晃,呼吸一快,手腳就亂了分寸,整個人兒像只旱鴨子,在水里撲騰撲騰地掙扎。
慌里慌張的掙扎中,她才想起來,雖然這里的海水才到楊少詞的胸上方,可是,他們身高差很多??!
生死時刻也許是一生中人最清醒的時候:“媽。”
“救命?。【让?!”
還好,她只嗆了幾口水,楊少詞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了她,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虞星死死地掛在楊少詞的脖子上,身體死死地貼著他的。
“喂!你把我勒死了,你還怎么回去?”楊少詞心里是有些心虛的,他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很害怕海水,才故意游開的,又不會真讓她淹死。
“都怪你,你把我?guī)н@么深的地方,騙我下去游,你還走遠了!你個壞人!”
等她雙腿攀附,像個樹袋一樣牢牢鎖住楊少詞后,她就有空余的一只手來拍打他的胸膛。
“是我考慮不周。”某人道歉從不需要真誠的態(tài)度。
“我怕水,你還把我一個人放這里,快把我送岸上?!?p> “你不原諒我,我就不送?!?p> “你,你這是求原諒的人該有的態(tài)度嗎?”
“態(tài)度怎么了?”
“沒什么,我原諒你了,反正你快送我回去?!庇菪沁@會兒驚魂未定,她不想再過多糾纏。
……
一個愉快的約會沒有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而有所改變,卻是暴露了他們關系里一個致命的隱疾,只是這時候他們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