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莘漁心里自然是暗自慶幸,高小樓還不知道她手里往生鈴的業(yè)火鈴珠已經(jīng)被點燃,不然怕是還要把她的鈴鐺也搶走。
不過這柄凌霜劍,也算是蘭灝留給她的遺物了,就這么送人,還是有些心有不甘。
可裴莘漁不是那種扭捏之人,也看得清當前的形勢,高小樓不殺她多半是因為她是熒惑星主,可若真惱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她自個兒會丟了性命不說,還很有可能牽連到徐家寨數(shù)千族人喪命。
長嘆一口氣后,裴莘漁沒再猶豫,把手中的凌霜劍拋給了高小樓,“高宗主既然開口,莘漁安敢不從?”蘭灝留給她的這柄劍,就當是暫且存在高小樓手中吧,若她修為有成,一定會把這柄劍取回來。
“那末將就謝過帝君的賜劍之恩了,”高小樓撫摸著凌霜劍冰涼透骨、散發(fā)著陣陣寒意的劍身,露出了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過了幾息時間,他又朝裴莘漁說道,“還有一事忘了告訴帝君,翊兒已經(jīng)把欽天司的周天星儀毀了,帝君倒是不用擔心皇圖閣的那些人尋來?!?p> 裴莘漁把目光轉向高熵翊,看他神色平靜,不知為何,突然生出幾分厭惡來。
欽天司的周天星儀可是位階十二品的靈寶,可以推演觀測星軌天命,是占星一道上的珍品。整個大夏皇族,這樣的寶貝就只有這么一件兒,可沒曾想,竟被一個稷下學宮的得意門生、欽天司的大神諭這種“自己人”給毀了,不得不說令人唏噓。
當然,高小樓也該是占星一道的頂尖強者,不然不可能在天機紊亂的情況下,這么快算到裴莘漁的方位。而他籌謀二十多年毀去欽天司的周天星儀,可不是為了裴莘漁,而是要讓人族、讓大夏皇朝在占星之道上自斷一臂,無法再向以往一樣,搶占天機、步步先行。
此人布局之深,著實可怕。
“那莘漁謝過高宗主的好意了。”裴莘漁有些不冷不淡地回道,對高小樓這樣的人,她是不愿意有過多的牽扯。
“分內(nèi)之事,無需感激。不過末將這兒,還有一事想請帝君允諾……”雖說高小樓一口一個帝君叫著裴莘漁,但真聽起來,也就只是他自己一種舍不掉的追憶,甚至在他的語氣中,對裴莘漁還帶有幾分微不可察的蔑視。
裴莘漁瞇著眼,也在猜測高小樓的真實目的,可到最后,也想不到高小樓到底想要什么,只能疑惑問道,“哦?何事?”
“我兒熵翊,虛境初階的宗師,想跟隨帝君左右,不知帝君可愿接納?”高小樓把目光與裴莘漁的目光相接,透出一陣冷意,大概的意思便是,你若不答應,便可能有性命之憂。
裴莘漁知道這是高小樓對她的監(jiān)視。越是強者,越有難以填滿的掌控欲。如高小樓這樣智謀遠見的魔宗宗主,怎么可能平白放過一個也許可以左右天下亂局的熒惑星主?
徐毓升也聽出了高小樓的用意,本想開口拒絕,卻聽裴莘漁說道,“當然可以。不過跟隨談不上,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到六域隨便走走,要是高師兄不嫌棄,一塊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