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的燈線依舊昏暗,黯淡的光虛白印在荊楚裹著的深灰被子上,多了幾許繾綣情絲,與他白潤雪膚相稱,薄唇間還盈含著魅惑溫潤。柔潤發(fā)色遮去了他眉間的銳利,卷發(fā)如瀑,自然松散開來,絲絲垂肩。荊楚頭微側枕間,呼吸均勻淺淺,睡顏溫恬,入眠濃沉。
暖沐睡得不沉,在困意的侵襲下也只睡了兩個小時。清醒幾分后,她心神慌亂的坐起,側頭看向那張入睡沉沉的臉,心顫落少了一拍。怕他驀然睜開雙眸,用穿透她的透徹冰冷挖出不經意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好像存在有的某種心思。
寒顫直鉆全身,心臟的撲通,撞出了她的神色緊張。她輕手輕腳,拉開荊楚和她的距離,迅速整理自己。在她掀開被子某一角,小心爬下去時,不留神滾到了地面上,發(fā)出“噗”的聲音。她捂頭,顧不得疼痛,立即貼近床面等待著。須臾,她探出眼睛,眸色怯怯的觀察著,小說里描述的很清楚,麥氏自釀烈酒會使他意識沉沒,從而進入深睡眠狀態(tài),暫時還醒不了。
心頭松落了。她拎起雙鞋,背上斜挎包,朝門口走去。室內的門打開一條縫,客廳透過來的夜色漆黑如墨。暖沐原本想連夜逃跑的,這里一分一秒她都待不下去了。但是她太怕黑了,特別是在暗色無邊的寂靜里,只有她一個人在行走。掩上房門,她打消了念頭,背貼著房門滑下,失神落魄的并攏膝蓋而坐,順手穿上了鞋。
可能是木屋結構的原因,瓷磚讓暖沐身著涼意,她護了護胳膊驅寒,睜著眼等天亮。白光的暗色鋪著,屋里還有人在,氤氳的淡淡草香沁人鼻尖,暖沐莫名有一股安慰暖流出,勉強安撫了她狂跳四竄的心。
榻上,安靜的睡顏勾勒出了夜的寧靜,容易使人胡思亂想起來。有一瞬拘束引出了暖沐的不安,強烈的陌生感從心臟漫至全身,有揪著他襯衫的畫面在浮動,薄涼侵透了她跳亂的腦子。
是她主動的,是她......不是,“不是我!”暖沐撕扯著蓬亂發(fā)抗拒著,努力安慰自己,碎碎念著:“都是假的,只是小說而已......沒事的,別怕,回到現(xiàn)實就可以了......”臉終于蠕動濕濕的淚線,淚翻出眼角,墜成了串串珠子。哭累了,她閉眸頭靠后門發(fā)呆。天一亮,暖沐逃似的跑了。
安楠派人找了一夜。他在附近的酒店訂了間房,只半瞇了片刻。他嘗試打了幾次老板的電話,都無人接聽。保鏢打進來時,安楠臉上神色疲憊不堪,太陽穴都要生疼了。他按揉了眼睛,保鏢報告說,墓園里里外外都找過了,還是沒有看到,“繼續(xù)找。”他下了命令,脾氣還是把控的很好。
內心百般糾結斗爭后,還是打給了茹霜。
黎伊蘭靚紅的車停在西鎮(zhèn)某處。尖指在方向盤“噠噠”狀似敲了敲,目光悠狠飄忽,陰霾堆臉。她往中央后視鏡對著車后座那塊尖銳掃去,兀自一笑,“果然,辦事效率很高。”進入市中心酒店后,她以迷藥捂昏了茹霜,暗地里聯(lián)系人銷毀該時段的監(jiān)控,再讓人偽裝接送醉了酒的茹霜家屬,退了房。
該是打電話給他了......沒必要等麥荊楚,只要人給他,什么方式不可以。“呵呵?!崩枰撂m以優(yōu)越的姿態(tài)舒服的往車座背部軟榻靠了靠。座旁的手機響了有一會了,黎伊蘭視線不耐的投向它,那女人的。她不爽的拿了起來,“安楠”兩字繞進她雙眼,黎伊蘭心頓生疑,按了接聽鍵。
“江小姐,冒昧打擾了?!卑查Z氣盡量保持謙虛,語氣掩蓋了焦急。見對方并不答話,他繼續(xù)禮貌詢問道,“麥總和你待在一塊嗎?”
麥荊楚玩的什么把戲?眸光閃過狐疑,有一絲猜測凝上心頭,“西鎮(zhèn)?!钡玫酱鸢负?,安楠謝過掛了電話。黎伊蘭眼睛轉動著,暗自理清可能的思路:安楠找不到人,又給江茹霜發(fā)信息讓她知道,想必是故意的。難道他也在暗處實施了計劃。
車后座,茹霜靠著軟車榻,昏睡了一夜。她眼睛裹上了黑布條,嘴貼著膠布,雙手反捆起來。
看來還沒醒。透過中央后視鏡,黎伊蘭視線縮緊,眸處盛著不盡的心機復雜。她晦笑,從包里翻出她的手機,撥亮,敲了信息:路總,西鎮(zhèn)。江小姐與麥荊楚意圖私奔。
這邊,暖沐心不在焉的走著,肚子“嘰咕咕”的叫了不停?!斑€是先解決餓的問題吧?!彼朔笨姘?,還帶著銀行卡,包里隨身帶著的那瓶藥還在。暖沐把它拿了出來,左右環(huán)顧,正好看了一家藥店。她神色猶疑,要不要拿去看看?咬緊唇后,還是拿著藥罐進去了。
“可以幫我看看這瓶藥嗎?”里面的藥味讓暖沐有些許冰涼醒腦,她手搭柜臺,擰開了藥蓋遞給藥店的藥師。藥師看了看藥粒后,認真的說:“這藥是治頭痛的?!边@么說,藥沒被換?她把藥蓋擰了回來,滿腹疑問的走出了藥店。所以,劇情大部分不按小說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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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鎮(zhèn)木屋。
指尖蜷縮,觸過,揉緊床單,荊楚背貼床頭,撐坐了起來。發(fā)絲瀑落滑過肩,刮過清晰的涼意,撲過臂膀,荊楚右指尖沒入發(fā)間按揉,低眸時,寸衣未著。很快,他鷹眸霧色消卻,薄唇間落了淺魅笑意,眸底深陷化水,盡是柔情生曖。眸光左垂,人不在。他手伸過,探了探被單溫度,暖薄,人早就離開了。收回手,指間軟溫乍生,氤氳迷霧,直至“西鎮(zhèn)”兩字絞醒了他,掌間僵寒。這個地方,他曾經只告訴了......
撩過手機,食指翻動。只有茹霜的信息映入眼簾,沒有其它。荊楚眸色生冷,望見,是徹冷冰窖,如淵深沉,凝結生寒,眸眼細柔即作冰塊。定位無顯示,她根本沒離開天星花園!
“麥總!”
安楠火急闖進室內,觸及荊楚眼神沉沉射過來的利刀,安楠意識到失禮了,很自覺的后退。雙眸緊瞇,危險頓起,荊楚陰翳凝眉,惱怒線線逼透,他不確定,抱的到底是不是她?
陰鷙、肅冷激活了安楠困倦的腦細胞,他一本正經報告著:“江小姐告訴我,您在這的?!?p> 茹霜?他的心沉沉絞痛半縷,昨夜,明明抱的是她......感覺、聲音、氣息都是她。心頭某處有瞬垮了一塊,拳頭攥緊,他心生幻覺了,烈酒侵蝕了他的理智,卻將他的心思攪得清晰,她在他心底嵌入了。如捅進的刀子,剜著剝離他的心,滲血時,竄散至四肢百骸。
荊楚半拳觸額,隱忍克制,眸底翻涌巨浪,好像要吞噬著什么,他到底是在意了。
嘴角幾絲殘笑,笑意讓人戰(zhàn)栗。驀地,他怒了。桌子瞬間倒塌,發(fā)出巨響,荊楚分秒抑制暴怒的情緒,按揉眉心,該死!纏綿,他壓到了極致。
抬眸,荊楚曜石黑眸陰森漠然,眼底剜血。像換了張臉,他的笑飄忽邪倪,黑化的氣息透出,“出去。”語氣極平靜,卻蘊藏著波濤洶涌。安楠不敢多待,退到了客廳。荊楚拽過衣衫,進了浴室。
這邊,黎伊蘭亮紅的車停在角落,她跟蹤了安楠。手機撥亮,狐黠的眸色在盯著時間,快到了。她收好手機,利落的打開后車門,在茹霜將醒時,她又重新捂上了迷藥。茹霜腿腳掙扎幾番,又落回了黑暗。接著,她留意四周,手腳麻利的松開束縛茹霜的繩子,撕扯開她嘴邊的膠布,拉開蒙她雙眼的黑布條,把手機塞回她的口袋。做完這些后,黎伊蘭踩著高跟鞋,將她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用力拖她下了車,“砰?!彼荒_踹關車門?;杳缘娜艘煤艽蟮牧獠拍芊鲋?,黎伊蘭走得有些踉蹌。
一輛銀黑車急速而來。黎伊蘭見狀邊攙扶茹霜,吃力的招手,車里的宸燚準確看到了提示,急踩油門而停。他帶著不可抗拒的陰沉生冷氣息,啟開車門,攏了攏黑長外衣,英氣逼人。
“路總,我及時把她帶出來了。”黎伊蘭走著的時候,為了逼真,故意扯亂了高馬尾幾根發(fā)絲,臉上涂抹了些粉塵,表現(xiàn)費了一番工夫才阻止了她和麥荊楚私奔的。
宸燚抓過黎伊蘭肩膀上茹霜的手,掛在他的肩處,一聲不吭,氣氛悶沉的攔腰將她抱起,“真是會亂跑的女人,又被我抓到了?!边@語氣,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卻寵溺萬分。黎伊蘭表面不露,心里嫉妒的發(fā)狂。
“開門?!卞窢D對黎伊蘭下了命令。黎伊蘭暗自不情不愿的拉開了后車座的門,她陰冷的看了眼昏沉的茹霜,恨意愈濃。他將茹霜安放到后車座軟榻妥善后關車門,搖下前車窗,給茹霜透氣。接著他流星大步,眼神折射冷寒,霸意濃沉,“會會麥荊楚?!?p> 黎伊蘭見他一句都不曾問自己,心思隱藏起來。只能自顧自的用力抹掉臉上的灰塵,理了理頭發(fā),甩腦后。
到了木屋門口,宸燚鞋頭猛地一踹,踏了進去,眸底竄出的火苗能窒息現(xiàn)場。安楠臉色蒙著訝異,還來不及處理時,里屋打開了。荊楚長卷發(fā)隨意用絲帶扎了束,發(fā)上氤氳殘留些水霧。襯衫領子微敞,臂彎處掛了白西裝長外套,眸子醞著清冷,修長指尖悠然扣了紐扣。觸及宸燚竄火的怒視,荊楚輕扯唇角,笑意森然,云淡風輕道:“來了,隨意坐?!?p> 安楠領會荊楚的意思,在角落搬了張?zhí)僖?。宸燚冷笑幾聲,將藤椅踢倒,“我說了,別再對茹霜有任何的心思,你不可能會搶得走她!”
心思?他這分心性告訴他,心里占據(jù)的人,不會是茹霜......所以會像狼。至于時間,他倒想知道,暖沐占據(jù)他心里到底能有多久。這是荊楚黑化的想法,心割開的,血流不止。
“婚禮,我會安排。請柬少不了你?!鼻G楚不冷不熱道。
黎伊蘭聽即驚詫,陰眸投向荊楚時,總感覺不一樣了。
宸燚根根指頭攥緊,咯嘣作響。他眼神瞬燃怒火,利劍直直逼進荊楚那雙淡眸,“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給我說清楚!”觸碰茹霜底線時,宸燚會理智盡失。他上前,揪住荊楚衣襟,壓抑內心的不快,怒極反問:“不男不女,你不是有女人了嗎!”
“想來,我是對你手里的更有興趣?!鼻G楚眉處黑沉,神色淡然沉冷,“而且木已成舟了?!?p> 如晴天霹靂,黎伊蘭眸色凝結成霧,暗忖著:江茹霜整晚都在我手里,他的話僅僅是為了激怒宸燚撒了謊?撒謊這么大的漏洞補回來很麻煩。麥荊楚不像是撒謊,他難道知道我會在昨晚動手?意思是,他昨晚實際是想和江茹霜有進一步發(fā)展的計劃,我意外搞砸了?
百思不得其解,她眉色愈重。宸燚受的重擊更大些,他眸子原本火苗四竄,卻被荊楚這四個字踢進了深淵冷水里。不甘心的他掃了荊楚眸色,亦真亦假,他捉摸不透,手指頓時無力脫落,傲色失了一半。突然,他抬拳吃狠的揍向荊楚,荊楚閃躲甩開,披上了白長外套,徑直走出門口,“安楠送客,該走了?!?p> “是?!卑查獞曌鞒稣堊叩氖謩?,宸燚狂怒的踹了一腳地上的藤椅,脾氣暴躁狠厲的踩碎了。踢走藤椅后,宸燚眸處壓制未絕怒火,拳頭縮得更深,“好,很好!”他憤然離去。
黎伊蘭心思繁重,其間少了什么,除了麥荊楚本人,大概她也弄不清楚。只是,有一點她敢肯定,麥荊楚所說的未必是假的。
宸燚跨上車,目光減了幾分暴怒。望著躺在車后座,柔和的睡顏,他凝思著:“這件事,得親自查清楚。黎伊蘭,脫不了干系?!?p> 而這邊,荊楚眉角淡淡收回疲憊,閉眸假寐,隱去了黯然。車內,氣氛沉重而壓抑,安楠啟開門時,都能感覺沉冷撲打在他身上。聽到關車門的聲音,荊楚凝眉更緊些,疲頓道:“制作請柬?!?p> “是?!?p> “打給她。”聲音浮弱卻襲耳膜陣陣,顫得安楠方向盤都失手打轉了。他往腰間系上安全帶,屏住片刻呼吸緩了緩施壓迫感,拿出手機,撥了暖沐的電話。
暖沐抱著一大沓作品火速趕往風行工作室,她收到了姜域下的工作命令,中午十一點前再不把作品帶來,就等著炒魷魚了。她趕到風行大樓下,整個人腦子都被熱氣蒸發(fā)了,手機已經響了好一會兒。
她邁進大樓,急急翻出斜挎包的手機,見來電是安楠,腳步怔住。心“咚”的漏了半拍,早上余悸還未消退,現(xiàn)在又打來了電話,逼問就只能說謊了,“……”手有些退縮了。
接通后,安楠機械的半轉頭,打給她說什么。自家老板沒說,安楠隨便找了話題,“麥總找到了?!?p> 荊楚眉色沉眸,視線飄向窗外失神,她沒有來找他。
“……是,是嗎?!迸蹇ê韲档膶擂螖D了上來,感覺表演不夠充分,應該興奮激動點的,“那太好了!”
聲音顫抖失音,她趕忙利用交稿作為掛電話的借口,“安助理我就不說了啊,主編催命似的在催我去交稿呢?!?p> 荊楚隱去了眸色的凝重,安楠轉頭瞟了眼自家老板,這才慢吞吞說道:“好。”
總算掛了電話,心里有鬼……暖沐看看手里的稿子,跑向工作室了。
“去公司?!?p> ——————
風行工作室。
手里的半沓作品都交到了姜域手里,姜域毛燥燥的背頭發(fā)型顯得有些許滑稽,他拉過桌面放著的一副眼鏡戴上,煞有其是的扶了扶眼鏡,開始進入對暖沐作品審查的狀態(tài)。
工作室里的空調開的過低了,暖沐冷汗涔涔,有頭皮發(fā)麻的錯覺。她右手指尖掠過額前幾絲虛汗,手指背在身后,揪著互纏。這些作品,絕大多數(shù)都是她熬夜逼肝畫出來的,滲水也有,少不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了。
“沙沙沙”,姜域看了一張丟一張,十一點整,抬手,他準時停下來,靠往旋轉椅。他的膝蓋處貼上了幾張創(chuàng)口貼,還夸張的繞幾圈紗布,感覺傷得很重。
“畫的不錯?!毖赞o簡短有力,姜域自顧自的點頭,嘴角在努動思考著什么。他這四個字的稱贊,讓暖沐失色驚愕,“?。俊?p> 姜域俯身,雙手靠在桌面上敲擊。穿大花短褲的他抖了兩下腿,手塞進滿頭蓬松的頭發(fā)里,頭疼道:“啊什么啊,你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需要辯解嗎,我給你機會?!彼拇笳谱o額時,都要蓋過他前額了。
要罵就干脆的罵嘛,暖沐剛放松的神經又繃緊了,“我,我就只有這水平了。工作量這么多,怎么畫得完,所以我沒能畫完、也.....”
“情有可原?”姜域手指交疊,暖沐點了頭,又搖搖頭,否認。她的神色都落在姜域眼里,他無奈道:“這幾天,都在這里畫完,我親自督促你。”
也好。暖沐心想,正好有借口可以暫時逃避。她確實還不能跟荊楚打照面,能躲則躲了。這些天,暖沐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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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花園。
夜色濃沉,荊楚頎長身影站簾旁,他神色孤清,黝黑的瞳孔嵌入黑夜,讓人琢磨不透。木盒在手里反復磨動,拇指腹刮得細微有聲,剜出內傷來,他調過監(jiān)控了。
安楠調了杯甜度不高的牛奶,視線有意無意飄向荊楚,右手勺子攪動,左手抱了請柬。
姜域小電驢送到大路時,暖沐就向他道了謝告辭了。她飛跑進路燈黯淡打亮的熟悉道路,進入了天星花園??蛷d的燈明亮的開著,迫使暖沐在一角落躲了起來。她的心怦怦亂跳,跟做賊一樣。只是一個小時過去了,蚊蟲的叮咬讓暖沐妥協(xié)了,還是進去吧。
她小心推開客廳大門,進來時,還差點被絆了一腳。她假裝訕笑,化解尷尬,“好巧啊?!?p> 一道冷颼颼的利光朝她射過來,挑出她的心虛。簾旁的男人余光幽沉,能吞下她自養(yǎng)的膽量,她怕了。
“請、請柬?!給我的?”安楠在她進到門口時,上前將請柬遞給暖沐,完成他的工作任務。安楠的點頭后,暖沐摸著粗糙的請柬面扯絲帶翻開,茹霜和荊楚的名字赫然在目。她不知是因驚嚇的還是激動過頭,整顆心都要飛竄出來了。
她努力抑制跳動的心情,合上請柬,驚恐消然幾許。這么說,她與這里的情節(jié)是無關的!她的那部分情節(jié)由女主代替了,不,應該說她代替了女主那部分情節(jié)。
暖沐欣然抬眸,撞入荊楚深邃吸人的魅眼時,仿佛有什么燒著她的目光,也有冰涼刺骨的感覺。她臉燙得發(fā)熱,有些不適的躲開了。
“這種東西……不要了?!彼穆曇舸绱绫频门遛D回了目光,利落的將木盒扔出窗外,腦海落入一瞬的畫面,“哎!不行啊!”暖沐眼疾手快,沖上前,具體什么畫面,也來不及想清楚。
這還是相隔這么多天后,她恢復和荊楚間相處的半點自然。手僅僅是為了拿木盒,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他的手,暖沐抽回手,訕笑著。
兩人間絲絲縷縷不明在鉆出來,安楠自發(fā)悄悄離開了,盡量不讓自己打擾這種詭異氣氛。
“為什么不行?”字字清晰,荊楚的瞳眸鎖住她的每個表情,語氣清冷,深眸挖出他想要的答案。
暖沐被肅冷籠罩著,小心的揉了揉胳膊,緩了緩渾身的毛然感,“感覺很貴重、的樣子?!?p> “你撿了,給你了?!?p> 撿?他都沒丟,怎么撿......荊楚眸光沉沉有力,轉而干落的將木盒甩進垃圾桶。伸手遞過來很難嗎。暖沐皮薄得很,臉有些滾燙發(fā)熱,他的目光像是羞辱她啊!忍住不堪,忍住。暖沐手心回鉆,蹲下來,往垃圾桶旁撈出它來起身,這東西是不是書上有說過了?
“我不在的那天晚上七點,你出門了?!?p> 荊楚眸光陰銳焦灼,似要穿透暖沐的眸色,深沉陰騭。暖沐身形僵了僵。腦袋繞過無數(shù)的回答,內心強行鎮(zhèn)定道:“我,是給你拿藥檢查去了。”
“去了一整晚,都沒回來?”語氣譏謔,鷹眸冷投。暖沐被他盯得心理防線都快塌陷了,急中瞎編了理由,“我連夜趕稿去了。”
氣氛悶沉,像凝結一顆隨時爆炸的炸彈。暖沐一刻也不能待了,忙找借口離開,“我累了,先回房了。”
“連夜?”暖沐擦肩時,荊楚沉冷拽過她,嘴角滲血,“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藏了什么、秘密......”
頓了頓,他瞳眸黝黑,目光深邃悠遠。歪過頭,附她耳邊,一字一頓,“尤其是,你和我滾、床、了?!甭曇舻痛藕輩?,陰冷襲人。劃過暖沐的心弦處,撥亂了。
隨即,他脫開暖沐的手,冷漠淡然道:“搬出去。”
針針涼意,恍若在暖沐心里摳出一個洞來。她愕然,極力攔截眼角的淚。荊楚忽視她的心情,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譏笑森然道:“難道你心思極深,想做插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