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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狠抽皇帝的耳光

第22章 世上再無吳姨娘

我要狠抽皇帝的耳光 孤方玉 2918 2020-07-26 11:05:38

  就在阮大鋮的孩子窒息而死,妻子昏死在孩子的尸體旁邊的時(shí)候,阮大鋮正在桐城府衙和一眾官吏、鄉(xiāng)紳推杯換盞。

  今日,正是桐城境內(nèi)的“魏公祠”落成的日子。近半年來,自從浙江巡撫潘汝楨首創(chuàng)后,全國(guó)各地紛紛為九千歲爺爺魏忠賢立起了生祠,祈求他老人家洪福齊天,千秋萬歲。桐城雖不算早,但也不算晚。

  這桐城的魏公祠的匾額,當(dāng)然要阮大鋮來親自題寫,作為九千歲的干兒子,曾經(jīng)最寵信的人,他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而且也彰顯出了桐城魏公祠的與眾不同和巨大誠(chéng)意。

  這邊,桐城知縣首先敬酒道:“阮相公真乃我桐城一方之翹楚楷模啊,以后得有機(jī)會(huì),還希望能夠向九千歲爺爺多多美言哪!”

  阮大鋮正是酒酣耳熱之際,暢快道:“知縣不必客氣,來日我再入京城,見了我爹,自然不會(huì)忘了諸君的!”

  在座的人聽了,無不欣喜,都舉杯相敬。

  接著又有當(dāng)?shù)鼐杩钪舻泥l(xiāng)紳問道:“阮相公,我們這些鄉(xiāng)野村夫,不曾見得九千歲爺爺?shù)淖鹑荩懿荒芙o我們講講,他老人家到底是如何的仙人下凡???”

  其余眾人也無不好奇,紛紛附和,對(duì)阮大鋮道:“阮相公講講吧!”

  那阮相公得意地環(huán)顧眾人,又泰然地飲了一杯酒,才緩緩道:“當(dāng)年,我第一次見我干爹的時(shí)候,也就是如今的九千歲爺爺?shù)臅r(shí)候,是在干爹家的床上。”

  “哦?”眾人紛紛問是怎么回事。

  阮大鋮更加得意道:“那時(shí)我剛?cè)刖┏?,偶感風(fēng)寒,得了一場(chǎng)大病,甚至昏了過去,辛虧得到干爹的幫助。他命宮里給皇上當(dāng)差的公公,把我們?nèi)医拥搅烁?,又讓給皇帝看病的太醫(yī)給我瞧病,我這才緩過來的。”

  “九千歲爺爺當(dāng)真是菩薩心腸??!”

  “可不是嘛,當(dāng)真是慈悲啊!”

  “誒呦,那還得說是咱們?nèi)钕喙。铱峙略蹅円话闳?,可沒有這般待遇啊!”

  “對(duì)對(duì)對(duì),還得是阮相公!”

  在座諸人又七嘴八舌地慨嘆,忙又舉杯敬阮大鋮。

  就這樣,阮大鋮得意洋洋又興致勃勃地講述著他和魏忠賢的親密關(guān)系,這時(shí),門外一個(gè)衙役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大人,大人,出事了!”那衙役壓低了聲音,又急切地說。

  盡管聲音不大,可是在座的諸位都聽見了,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融洽的交談。

  這時(shí)倒是阮大鋮先開口了:“劉知縣,公務(wù)要緊,萬不可因我們好友飲酒閑談而耽誤了朝廷的事,我們其余的人在這邊飲酒,你可以先去忙的,沒關(guān)系。”

  縣令聽了,忙賠罪道:“那就不好意思了,本縣先去處理一下,再來陪諸位暢飲!”說著,拱手起身。

  那阮大鋮此時(shí)主持眾人道:“來來來,我們先喝著!”

  那知縣揮手示意,讓衙役前邊走,到門外去說,可是那衙役卻遲遲不動(dòng),更是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向了開懷暢飲的阮大鋮。

  知縣納悶,有些生氣地問道:“走呀!怎么回事?”

  那衙役趕忙道,聲音比之剛才,甚至提高了一些:“是,是阮相公家出事了?!?p>  這聲音眾人都聽到了,當(dāng)然包括阮大鋮。

  阮大鋮的酒意似乎清醒了一半,但在眾人面前卻仍保持著處事不驚的風(fēng)度和儀態(tài),端著一只酒杯微笑道:“沒關(guān)系,你慢慢道來,我家里怎么了?”

  “阮相公的家院跑來說,阮夫人和孩子……”

  阮大鋮的頭嗡的一下,不知是酒喝得太多了還是因?yàn)槭裁矗眢w一晃,險(xiǎn)些摔倒在地,手中酒杯里的酒也灑出了大半。

  “阮夫人和小公子怎么了?”知縣還想問明白。

  “這個(gè),那個(gè)家院也沒說明白,就是慌慌張張地要找阮相公回去,好像是說,不行了!”

  阮大鋮聽得這話,似乎是有一塊大石頭一下子壓到了胸口,一下子喘不過氣來。他想要立刻站起來回府,可是剛要起身,又立刻癱坐在那里,他的雙腿已經(jīng)軟了。

  “扶著阮相公!”知縣立刻吩咐衙役道。

  那衙役忙過來,和一個(gè)年輕的鄉(xiāng)紳一起,扶起了阮大鋮,便向外走去。

  終于,阮大鋮和縣衙里派來的人到了阮大鋮的府邸。

  院子里和自己離家的時(shí)候沒什么區(qū)別,看不出像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同來的官府衙役都感到奇怪,甚至懷疑是有人搞的陰謀,完全是虛驚一場(chǎng)。

  阮大鋮此時(shí)的心似乎也稍安了一點(diǎn),也可以自己走路了,于是他慌忙趕到了妻子和孩子所在的臥房。

  房門是大開的,而且在門上留下了一個(gè)黑色的腳印。

  阮大鋮的心立刻又提了上去,眾衙役也感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阮大鋮沖進(jìn)了房間,他首先看到了癱倒在床上的吳氏,接著,就看到了吳氏身邊的孩子。

  他猛地向前跑,但兩條腿像是不聽使喚,一下子又摔到在地上。

  他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床邊,馬上就看到了孩子淤青的面龐,緊閉的雙眼,是那樣的可怕。

  阮大鋮一下子哭了出來,大聲喊著:“佑兒!”

  他把手伸向了孩子的鼻孔,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呼吸,連孩子的皮膚似乎都冷了下去,他的哭聲更加慘烈了。

  他又用顫抖的手去摸吳氏的頭,這次,他的手觸摸到了吳氏臉上的溫?zé)帷?p>  阮大鋮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突然涌上一絲欣喜,他手忙腳亂地去探吳氏的鼻息,還有,還有呼吸!

  阮大鋮輕撫著吳氏的面龐,大聲呼喊著:“夫人!夫人!”

  終于,吳氏悠悠轉(zhuǎn)醒,睜開眼,看到了眼前急切地阮大鋮,看到了阮大鋮臉上的淚痕。

  阮大鋮抱住吳氏,感到了莫大的欣慰。

  但是吳氏突然像瘋了一樣掙脫阮大鋮的懷抱,想要去尋找什么。

  終于,她看到了身邊的那個(gè)嬌弱幼小的已經(jīng)冰涼的尸體,她猛然間想到,她的孩子就死在了自己的懷里,而且,是自己親手將孩子捂死的。

  吳氏終于用盡自己殘存的所有力氣,大喊了一聲,又昏死過去。

  旁邊的家院見得吳氏轉(zhuǎn)醒,無不歡喜,因?yàn)檫@吳氏平日里對(duì)待下人最是溫和體貼了。可是當(dāng)吳氏又昏死過去的時(shí)候,家院都提心吊膽,更有反應(yīng)過來的家院,不待阮大鋮吩咐,早已跑去找郎中了。

  這邊,縣衙的捕頭也抓緊盤問眾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人進(jìn)了府內(nèi),案犯的體貌特征如何。不多時(shí),便將事情的經(jīng)過和人犯的情況了解得一清二楚。

  捕頭知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也就不敢耽擱,攜了一個(gè)最了解情況的家院,趕回了府衙。

  知縣大人聽聞阮大鋮家中遭到如此浩劫,大吃一驚,隨之便是義憤填膺,揚(yáng)言一定要為阮大鋮討回公道,為夫人和孩子報(bào)仇雪恨,將那人犯捉拿歸案。

  他當(dāng)機(jī)立斷,命衙門的畫師立刻畫影圖形,命衙門所有的捕頭官兵,立刻出動(dòng),封閉這小小的桐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這個(gè)罪惡滔天的說書人緝拿歸案。

  大搜捕進(jìn)行了三天三夜,可是,完全沒有了那個(gè)人的蹤跡,甚至找不到一個(gè)曾經(jīng)見到那個(gè)說書人的人。

  而在阮府,吳氏昏迷了三天三夜,郎中為吳氏醫(yī)治了三天三夜,阮大鋮在床邊守了三天三夜,孩子的尸體在靈房停放了三天三夜。

  到了第三天,家院們將孩子埋葬進(jìn)了阮氏的祖墳。阮大鋮此時(shí)已虛弱得不成樣子,只能被家院們抬著到了墳地,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入土,又被家院們抬著回來。

  阮大鋮回來的時(shí)候,吳氏終于醒了。她睜著雙眼,癡癡地發(fā)呆,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生氣了。

  阮大鋮見到蘇醒的妻子,仍然很是欣喜。他緊緊地握著吳氏的手,老淚縱橫,可是,吳氏的眼中,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了。

  吳氏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再也沒有露出過一絲笑容,甚至是沒有一絲喜怒哀樂的表情。

  直到又過了三天,他突然長(zhǎng)久地注視著阮大鋮,但還是沒說一句話。

  阮大鋮見吳氏的目光終于不是那般呆滯了,心中不由得又高興了起來。

  他攥著吳氏的手道:“夫人,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好嗎?我們都還在,我們還要好好過日子。將來,我們還要生好多孩子!”

  吳氏看著他的眼神中顯出了一絲光,那里面充滿了愛和向往。

  可是,那天下午,吳氏不見了。

  阮大鋮快要瘋了,家院們也著急了,衙門里的衙役捕快也跟著著急了。

  所有人都在尋找,可是,像是找那說書人一樣,了無音訊。

  有人說,看見了吳氏走出了桐城,向東去了。

  從此,這里的人,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孤方玉

吳氏是我在這部小說當(dāng)中,最喜歡的角色之一。各位還希望她再次出現(xià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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