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煙草和紙條
“今天又要去哪兒啊?”
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洋溢張揚和自由的氣味。
王可可坐在車里,看著路邊被突然拽走的女人,手不由自主握上車門把手。
一頭紅發(fā),紅棕色緊身背心搭配黑色短褲,細高跟踩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被人架著走。
她裝成司機在這兒接奚漩,半個月也沒見到奚漩嘴里的人。
奚漩是這家賭場里唯一一位女荷官,無人不知。
可現在,門口的保安不過看了一眼,便繼續(xù)目視前方,熟視無睹。
看來,都是有故事的啊。
兩輛黑色轎車飛馳而去,路過車水馬路,越過燈紅酒綠。
停在一座廢舊工廠。
王可可訂了明天回國的兩張機票,如果奚漩能夠平安出來。
奚漩不否認,她現在的一切好生活都是萌婧給她的。
但她的丑惡也是拜萌婧所賜。
“是你”
奚漩的聲音傳進王可可耳朵里,王可可還在車里,按下錄音鍵。
“設計稿呢?”
這個聲音對王可可來說,并不熟悉,反而還很陌生。
對奚漩來說,也差不多。
以前都是萌婧親自來,上個月開始,突然換了一個人,好像是叫董紜。
跟萌婧的心狠手辣不一樣,董紜初次見她時,還帶著一絲愧疚。
“沒有”,奚漩巡了一圈,直接坐在董紜對面,廢鐵哐啷響動,往下降了一點。
奚漩長腿交疊,因為坐下的緣故,大腿根部露出一塊紅色的紋身。
火紅色的烈鳥,欲飛出囚籠。
“你什么時候能畫好”,董紜咬了下嘴唇,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面前女人的氣場,強大壓力,“婧姐說...”
“你為什么聽她的話?”奚漩把手機對準董紜,方便王可可聽見,“看起來,你并不知道我們的關系”
食指伸出,再蜷縮,對著門邊的保鏢如此兩下。
不是她經常抽的牌子,不過,味道也不錯。
吞云吐霧里,映著董紜的臉,越來越紅。
奚漩猛地吸一口,再緩緩吐出,唇舌里還縈繞著煙草芳香,“我爸爸,在她手里”,想起那個是癱在沙發(fā)里就是活躍在賭場的男人,奚漩的眼神里流露出厭惡,以及0.1的無奈,“你知道我抽的這是什么?”
董紜自第一次見到奚漩,就發(fā)覺她不簡單。
她以為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然怎會派她這樣的菜雞過來?
她的小心思,真正在這樣的地方,就是不值一提。
“你應該還沒接觸過吧,也是,你還沒有忤逆過她,又怎會得到這種東西”,奚漩自嘲般笑著,又抽出一根,在手里把玩,“我的命,都在這里了,你想試試嗎?”
說話的不經意,讓董紜以為她出現了幻覺,下一秒,奚漩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不用去多想,董紜覺得,她已經知道那是什么。
毒品。
眼看著被點燃,就要塞進她嘴里。
董紜一驚,直接把面前的人推倒在地。
陰森的笑聲,自暴自棄的眼淚,混著董紜的說話聲,一起被留存在王可可手機里。
溫謝昨晚打電話到半夜,鬧鐘還沒響起,又一次被強制喚醒。
知知擠好牙膏塞進她嘴里,轉身接水的功夫,溫謝又要睡著了。
歪歪扭扭站在洗手臺前,頭部一顛一顛,睫毛輕顫。
就像是睡夢里突然被潑了一盆水,溫謝睜眼就看見鏡子里的自己。
散著頭發(fā),嘴里叼著一根牙刷。
旁邊的知知,甩了手上的水,推開門出去。
背影僵硬。
“沒追出來吧”,她也真是膽子大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溫謝換了睡衣,直接穿上了等會兒拍戲要用的衣服,出門前還在鏡子前撥弄了下頭發(fā)。
睡了一晚,這劉海,像被啃了一樣。
“去哪兒???”以為是要拍戲,沒想到知知帶她上了二樓。
二樓不是男生們住的地方么?
這大清早的,怪不好意思的。
兩人停在貼著田訶照片的門前,門留了一條縫兒,知知敲了兩下,里面?zhèn)鱽硪坏滥新暋?p> 不只是田訶,萌婧也在里面。
這讓溫謝有點意外。
可是,里面的氣氛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微妙。
萌婧有點憤怒,直勾勾瞪著田訶,田訶卻很平常一樣,桌子上放著三明治和牛奶,旁邊還有一本音樂雜志。
封面是溫謝。
“這是干嘛?”溫謝先徑直去了浴室,翻出一塊折疊鏡。
“郝依依不見了!”
田訶懶得說話,嘴里咀嚼著面包,眼睛直勾勾盯著溫謝。
“什么意思?”溫謝自打回了溫家,跟蔣嵐依她們已經斷了聯系,更別說郝依依,姐妹情深早都裝不下去。
“這個,是不是你給她的!”
田訶房間里就一張小桌子,溫謝直接坐在地上,上粉底液,此刻桌子上被拍上一張紙條,強大的震動打翻了粉底液。
順著桌邊溜下來,滴在木地板上,融為一體。
白紙黑字,出現了溫謝和田訶的名字。
溫謝看向田訶,后者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
根本就不是他的字體。
“不是”,溫謝撿起粉底液瓶子,接過田訶遞的紙巾,沾了一下還沒完全滲進去的濃稠液體。
“怎么可能不是!你們倆合起伙來騙她對不對!”萌婧已經瘋了,面前倆人這么冷靜,肯定有貓膩,這件事要是跟她們沒關系,那這紙條又是什么意思?
溫謝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瘋女人,她并不覺得萌婧會真的關心郝依依,“你在哪兒發(fā)現的?”
“避...”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田訶放牛奶杯的聲音打斷,哦對了,她忘了溫謝只有18歲,“在垃圾桶里”
避孕堆里。
要不是郝依依失蹤十天,蔣阿姨打電話給她,她可能會忘記這張紙條。
她沒辦法得知,郝依依這次失蹤,是否跟這張紙條有關。
山莊的監(jiān)控被刪的一干二凈,仿佛郝依依在她們集訓時根本沒來過。
那這張紙條,到底從何而來?
溫謝本來沒什么情緒,可是在看到萌婧摔門而去的那刻,卻突然想起,時芮靜也曾這樣過。
在得知她沒有出門的時候。
那天,郝依依正好不在。

芒果柚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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