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長安城。
號稱是整個大漢王朝最繁華的城池,也是十八州最接近皇城的一座。
差不多所有的,皇親國戚都居住在這里,包裹大漢王朝的十八個親王,番王。
當(dāng)然,蘇王府毋庸置疑,也在此地。
長安城的街道上,一個背負(fù)竹樓滿臉胡茬的紅袍男子,牽馬而行,望著道路兩邊大聲叫賣的小商小販,笑的合不攏嘴。
馬不停蹄的行了幾日世間,終于到了這長安城,蘇禾反而不那么著急去王府了。優(yōu)哉游哉的逛起街來。
馬上要去見小仙了,怎么也要置辦些像樣的禮品之類的?,F(xiàn)在的葉小仙怎么說也是一位小王妃。自己空著手去,總是不好的。
路過一家古董鋪時,蘇禾看上了一只金鳳釵子,釵子上鑲嵌著一顆翠綠的寶石,看上去別有一番意境。
蘇禾踏進古董鋪子,引的門上懸掛的風(fēng)鈴叮呤作響。
“哎,小兄弟,這釵子賣不賣?!?p> 小伙計看樣子年紀(jì)不大,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正躺在里間的一個竹制躺椅上打著瞌睡。
可能是這幾日店里生意實在慘淡,也可能是作他們這一行就是這樣,平時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小伙計懶洋洋的起身,沒好氣的瞪了蘇禾一眼。
“瞧您這話說的,不賣擺那干嘛,好看呀??纯葱?,不買可別亂碰,碰壞了可賠不起?!?p> 說完又躺下睡了,也許是看到蘇禾這一身的寒酸樣,有些瞧不起。
看到這一幕蘇禾,轉(zhuǎn)身便想離開鋪子,但剛走到門口時,看到了墻上掛著的一面銅鏡。
銅鏡里的自己,滿面胡茬,面容輪廓分明,劍眉上挑,蘇禾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幾年的變化有多大。
他無奈苦笑,搖搖頭。
若是自己再年輕幾歲,定然將這小伙計拉起來,胖揍一頓,然后再向他臉上摔幾錠銀子。
可蘇禾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過了那個年輕氣盛的年紀(jì),畢竟自己已經(jīng)二十出頭了。
在他們那個小城,他這個年紀(jì)的其他男人早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
“我是不是該刮刮胡子了?!?p> 蘇禾這樣想著,還是回頭走到了小伙計面前,將一根金燦燦的小今條拍在了柜臺上。
蘇禾現(xiàn)在可謂是腰纏萬貫,小洞天內(nèi)有著堆積成山的金銀,可以供他揮霍。
那軒轅可是一國之君,論錢財誰有他多。
所以現(xiàn)在的蘇禾,絕對是一個土豪,大土豪。
“把那釵子給我包起來,找個體面一點的盒子。順便問一下,這地方哪有修面的?”
小伙計一聽,這滿身泥土氣的男子真的要買,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蘇禾再次開口。
“愣著干嘛,包起來。”
小伙計這才確定,自己沒聽錯,一個翻身起來。
“哎哎哎……大爺您稍等片刻,我馬上給您包。”
伙計麻溜的跑到里間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個,看上去年歲不小的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將那只簪子取出,放進盒中。別說,不大不小,正合適。
小伙計將盒子遞給蘇禾時,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看蘇禾的眼睛。
可能是因為方才的失禮感到不好意思。
蘇禾毫不在意,始終面帶著微笑,正所謂財不外漏,蘇禾不知情的是自己早已被街對面的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盯上了。
孩子滿面污垢,腳上那雙布鞋不知道穿了多久了,腳趾頭被頂出個大洞,大拇指露在外面。頭發(fā)顯然也好久沒有洗過了,已然打綹,
更好笑的是,頭頂處竟然掛著一片翠綠的青菜葉,別提有多惹眼了。
孩子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蘇禾腰間的錢袋,若是可以很不得現(xiàn)在就過去給他順走。
但是他沒那么做,因為蘇禾還在店中,上一次他在人家鋪子里下手,沒被人家打死,到現(xiàn)在腿上的淤青還疼著呢。
有一句老話不是說吃一塹長一智嗎?用在孩子身上正好。
拿了錢的店伙計,樂的像一朵花兒,本就略大的嘴,恨不能咧到后腦勺,點頭哈腰的送蘇禾出了鋪子的門。
蘇禾倒是也樂得其中,畢竟長這么大沒當(dāng)過幾次大爺。
伙計告訴蘇禾,出門左拐,然后右拐,有一個老頭,常年在那支攤為人修面,要去啊,就得去他那,說老頭刮的仔細(xì)。
蘇禾笑了笑,當(dāng)真朝那去了。
只是剛走了沒幾步,一個滿身蓬頭垢面的小少年,卻撞進了蘇禾懷里。差一點將蘇禾撞倒。
少年好像急匆匆的樣子,撞到人也沒有停留,丟下了句抱歉,就跑遠(yuǎn)了。
蘇禾并未在意,應(yīng)該是不知何處逃難過來的小伙子,淪落到乞丐這一步了。
許是不知在誰家吃了白食,遭人追打。
像這樣的少年,蘇禾見的多了,自己當(dāng)年不正是如此嗎?
方才古董鋪子的伙計真沒騙他,這修面的老頭手藝確實精湛,可謂是快準(zhǔn)狠,三字要決,把我的爐火純青。
蘇禾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有些得意。
其實蘇禾雖然是黑了一點,但絕對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尤其是那雙頗有靈氣的眸子。
這里不愧是長安城,修個面,刮個胡子,竟然要一兩銀子。
當(dāng)然,蘇禾不心疼,只是感慨這長安城的百姓是不是家家都有金礦,不然怎的如此高的消費水準(zhǔn)。
蘇禾摸了摸腰間的錢袋,卻伸手摸了個空。
“壞了,剛才那少年?!?p> 常年玩鷹,結(jié)果被鷹啄了眼,說的就是蘇禾現(xiàn)在。
自己混跡市井這么久了,竟然著了一個毛頭小子的道兒,這讓蘇禾心里有些惱。
蘇禾尷尬的對著老頭笑了笑。
老頭見蘇禾掏了半天,連個屁都沒掏出來,還以為蘇禾不想給錢。
“怎么著?沒錢給嗎?”
蘇禾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給,給,只是我的錢袋被人偷了?!?p> 老頭想了想,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來了口。
“是不是一個這么大點的少年?”
說著還伸手比劃了一下。
蘇禾連連點頭。
“老先生,你怎么知道?”
老頭長嘆一聲,搖搖頭。
“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人兒哦,走吧,我知道他在哪?我領(lǐng)你去,但有一點,要回銀子把我的那一兩,給我。”
蘇禾抱拳。
“那是自然,就算要不回來我也得給您結(jié)嘍?!?p> 說完,老頭放下剃刀,向城西走去,蘇禾看了看老頭的背影,大踏步跟上。
城西郊外,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城隍廟,廟早已經(jīng)破敗不堪,門口處的那扇木門也已經(jīng)倒塌,安靜的躺在地上。
廟內(nèi),那個臟兮兮的少年,正在給一個看上去面色有些蒼白的中年男人,喂粥。
身前還放著一個用荷葉包裹的燒雞。
蘇禾的錢袋,果然就綁在少年腰間。
少年先是將粥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端到男人嘴前。
“爹,小心燙?!?p> 男人點點頭,抿了一口熱粥。熱氣入喉,卻劇烈咳嗽起來。
少年忙放下碗,為父親拍了拍背。
待父親轉(zhuǎn)好,少年又伸手撕開了包裹荷葉的燒雞。
望著眼前的燒雞,少年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繼而撕扯下其中一根雞腿,遞到了男人眼前。
“爹,你吃?!?p> 男人未動,只是盯著少年的眼睛,死死的盯著。
少年緩緩低下頭,不敢去看父親的眼睛。
“你又去偷錢了?”
少年沒有回話,只是低著頭,越來越低。
“爹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我們雖淪為乞丐,但覺不可去偷去搶。那樣會讓祖上蒙羞,我們可是……哎,這雞還有這米,我不吃,去給人家還回去?!?p> “滴答?!币坏螠I,掉落在廟內(nèi)的地上。
少年抬頭,將碗再次遞到父親嘴邊,臉上滿是倔強。
男人撇過頭,一言不發(fā)。
“再不吃飯,你就死了。你死了我怎么辦。還談什么光復(fù)家業(yè)?!?p> 少年放聲大哭,仿佛積攢了許久的委屈,一次性全部釋放,毫無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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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刀
來呀,快活呀。不簽約也挺好的,想怎么寫就怎么寫。今天更一章。愛你們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