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哎聽說了嗎？北區(qū)有個學(xué)生犯大事了?！?p>　　“聽說了聽說了，好像還是個成績很好的學(xué)生，幾次被調(diào)到東區(qū)去都不肯呢。”

　　“我還在想他為什么不肯呢，原來是為了留在北區(qū)犯事，這要去了東區(qū)不得給學(xué)校抹黑？”

　　“是啊是啊，聽說把人打的半死呢，太怎么比我們南區(qū)的學(xué)生還恐怖?！?p>　　討論聲愈發(fā)激烈，姜燃聽到“北區(qū)”“高三”“犯事”幾個字眼就感覺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突然一張紙飄落在她面前，姜燃撿起紙，上面是一張一個插著呼吸管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

　　姜燃心里猛地一跳，那個變態(tài)？

　　一中北區(qū)，高三教務(wù)處

　　“這就是你們學(xué)校教出來的學(xué)生，把我弟弟打得半死，人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動不了！”一旁的婦人激動喊到。

　　低著頭在一邊‘罰站’的沈江白聞言抬頭，看著那個婦人眉毛微挑，那副表情好像在說，居然還活著？

　　教導(dǎo)主任瞪他一眼，他才收斂的把頭低下去。

　　“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樣的，我們還需要調(diào)查清楚，您不能憑著您弟弟一個人的說法就來質(zhì)問我們的學(xué)生，學(xué)生牌也可能是他不小心掉的正好被某些人撿到以便可以大做文章?！苯虒?dǎo)主任喝了口茶悠悠說道，言語間都是對沈江白的維護。

　　沈江白心里暗笑，趙叔叔還真是圓滑。

　　聽到要仔細調(diào)查，那婦人慌了，“好啊你們，文化人果然不一樣！就是會說！”她知道自己詐不到東西，拿起包就要走，“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這么輕易讓這件事過去的！”

　　趙主任笑呵呵的，“沒什么證據(jù)的事就不要亂說，更何況事情究竟是怎么樣的，調(diào)查出來怕是兩方都不會覺得好看?！壁w鑫以為這么說了能起到一點警示作用，他知道他那個小弟有錢有勢，可真要追究起來先出事的可不是他們。

　　但那個婦人火氣上頭，根本聽不進去話。

　　那婦人離開后，沈江白走到沙發(fā)上給趙鑫倒了杯差，“給趙叔叔添麻煩了?！?p>　　趙鑫接過茶杯，搖搖頭，“這沒有什么好麻煩的，做錯事的又不是你，他們一家人估計是想訛?zāi)?。?p>　　沈江白沉默。

　　“誒，和趙叔說說，那個小姑娘是不是你心上人？”

　　嚴肅主任瞬間變八卦老叔叔。

　　沈江白笑了笑，給自己倒了杯茶，沒回答。

　　“哎你個小子，還害羞呢？”

　　“趙叔?！鄙蚪谉o奈的叫他一聲，這人平時嚴肅起來兇死個人，一旦開始了八卦的心思就問個沒完沒了。

　　“好好好我不問了，”趙鑫妥協(xié)，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說：“我去幫你找找有沒有監(jiān)控什么的，你也給南譙那邊打個電話，王華祖他那個弟弟王華明可不是個簡單的東西。當(dāng)然對你來說肯定不足夠，但是對你那個小心上人來說可就麻煩咯?！?p>　　沈江白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好了回去上課吧?！?p>　　*

　　早讀下課的課間有二十分鐘，教務(wù)處外面早圍滿了學(xué)生，沈江白開門出來的時候一群人趕緊散掉。

　　他離開后，一些學(xué)生看著相安無事的人不禁感嘆，這就是家里有權(quán)有勢的后果嗎，把人打成那樣也一點事沒有。

　　是了，沈江白這個名字在北區(qū)傳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是個成績比東區(qū)學(xué)生還要好的學(xué)生，所以各科老師才這么縱容他，沒想到他還和趙主任是關(guān)系戶。

　　北區(qū)教導(dǎo)主任趙鑫，南師范研究生畢業(yè)，原本是被南譙政府安排到一中東區(qū)當(dāng)任科組組長，但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求到北區(qū)任教，還是教導(dǎo)主任一職。

　　原本被分配工作是沒有辦法自己選的，但趙鑫就是從東區(qū)到了北區(qū)，還當(dāng)了教導(dǎo)主任。

　　大家都猜測他背后是有什么大勢力大家族的，只不過他這么多年勤勤懇懇的，從沒有過什么拿勢力壓人的事情。

　　而沈江白喊他叔叔，足以見沈江白的家庭背景肯定也不簡單。

　　上課鈴響起，被陳易攔在北區(qū)門口的姜燃只好先回去，臨走前狠狠的瞪了眼陳易，她脾氣是越來越好了，要是以前，遇上陳易這樣的，早被她打趴了。

　　陳易心里苦啊，他也只是聽沈江白的把人攔在外面，不讓她去找他們，但這姑奶奶可是個祖宗，攔她這么一會陳易覺得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大架。

　　這下好了，被小姑奶奶記恨上了。

　　遭早上那么一茬，姜燃中午沒和顧小逸等人去吃飯，偏偏池遲因為背上的傷也沒來學(xué)校，她干脆不吃了。

　　沈江白一整天都沒給姜燃發(fā)消息，就連顧小逸也靜的很，回家路上東扯西扯的就是沒提那件事一個字。

　　這怎么一個個都被那人哄的言聽計從的？

　　顧小逸聽沈江白說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因為那個變態(tài)那方的證據(jù)不足，不足以控告他們，所以學(xué)校也沒給他吃處分。他沒把學(xué)生牌的事告訴顧小逸。

　　沈江白以為能在把事情鬧大之前自己先和南譙那邊的人把這件事解決，沒想到還是出了大事。

　　第二天，原以為事情都解決了的北區(qū)學(xué)子們被找上門來的警察嚇到了。

　　高三教務(wù)處

　　昨天那個婦女坐在沙發(fā)上抹眼淚，邊哭著說：“我那苦命的弟弟，這么多年也沒成個家，現(xiàn)在被打成這個樣子也沒個人可以照顧，打他的人還不認賬?！?p>　　沙發(fā)另一頭坐著的男人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還望貴校能給個說法。”聲音聽上去二十七八左右。

　　他們晚了一步，監(jiān)控視屏早被王華明拿到手了，沈江白這個處分看來是吃定了。

　　趙鑫呵呵笑了兩下，圓滑道：“凡事都得講個起因經(jīng)過，我們的學(xué)生是不可能隨意打人的?！?p>　　“嗤，”王華明輕笑了聲，“趙主任就別說笑了，一中南北區(qū)學(xué)生什么樣誰還不清楚？不可能隨意打人？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這個同學(xué)之前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吧？”

　　“你看看，還說不會隨意打人，自己學(xué)生什么德行趙主任這么不清不楚？”

　　這話一出，趙鑫臉色立馬冷了下來，看向他說：“王先生這話的意思是說我們一中教不好學(xué)生？”

　　王華明大笑起來，“我沒有這么說過，但如果貴校教不好學(xué)生，我不介意代為管教?！?p>　　話音剛落，教務(wù)處的門再次被推開。

　　“誰那么厲害，能代安宜市第一中學(xué)管教我們慕家的人?！?p>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休閑西裝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一二那樣。

　　沈江白和趙鑫紛紛起身，“經(jīng)羽哥?！鄙蚪撞恢圹E的對他點了下頭。

　　“慕少?！壁w鑫恭敬稱道。

　　慕經(jīng)羽拍了拍沈江白的肩膀，笑了笑朗聲說：“好久不見啊小江白?！?p>　　某江白聽到這個稱呼眉角抽了抽，有些無奈，他什么時候能改掉這個叫法。

　　很快的入座，慕經(jīng)羽正對著王華明坐下，主人似的一邊熟練般清洗茶具泡茶，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聽說王先生要代一中管教一中的學(xué)生？”

　　王華明在看到慕經(jīng)羽的那一剎那都想立馬逃出去，安市的上流圈子誰不知道慕家慕經(jīng)羽的名頭。

　　他明明查過，那個叫姜燃的丫頭是姜家大小姐的親孫女，姜家他不可能得罪，他倒是想把那個把他哥哥害成現(xiàn)在這樣的臭丫頭抓出來，但那臭丫頭現(xiàn)在住在那個姜燃家，他連人都看不到。

　　他哥哥被打成這樣，光是治療住院的費用就需要一大筆，他們不可能就這么算了，只能拿這個沒什么家世背景的沈江白開刀。

　　但沒人告訴他沈江白居然還是南譙慕家的人??！

　　王華明額頭冒冷汗，擦也不敢擦，干笑道：“不不不，這我怎么敢，我沒那么個膽子更沒那個本事！”

　　慕經(jīng)羽‘哦’了一聲，依舊不緊不慢的泡著茶，沒有要把話接下去的意思。

　　王華明如坐針氈，恨不得現(xiàn)在趕緊有個讓他可以立刻離開的機會。

　　沖泡好茶葉，皮質(zhì)沙發(fā)上的男人將各個茶杯都滿上，他抬眼看了看對座在十幾度的空調(diào)房里都大汗淋漓的男人，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華明顫著手去拿茶杯，但因為過度緊張導(dǎo)致他忘了剛倒起來的茶水溫度還高，茶杯直接被摔在地上。

　　他能感覺到對坐的人周圍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慕經(jīng)羽神色不明的捏著雕著花紋的茶杯，“怎么，是我泡的茶不能喝么，王先生將杯子也打碎了?！?p>　　王華明就差沒有跪下了，他實在是招架不住，只得求饒道：“是我一時間被鬼迷了心竅才想著敲詐一筆給點教訓(xùn)，我錯了慕少，我不應(yīng)該為了維護親人不顧法律！”

　　慕經(jīng)羽點點頭，“不錯，還知道你違法了?！?p>　　王華明還在說著求饒的話，那婦女見他這樣估計也是知道了對坐的那個年輕男人是什么樣的身份，瞬間換了副嘴臉，對趙鑫說：

　　“哎喲趙主任，說到底這也是我那個弟弟糊涂，那么多人中就是看上了一個比他小那么多的小丫頭，是我們家管教無方，我這就回去說說我那個糊涂弟弟?！闭f著提起包就要走。

　　慕經(jīng)羽突然松開手，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茶幾上，發(fā)出聲響，那婦女不敢動了。

　　“令弟確實該好好管教，但一中學(xué)生打人也是不對?！?p>　　他這話說的眾人都是一愣，什么意思，他這是在幫誰說話？

　　“趙主任，”慕經(jīng)羽抬眼看向趙鑫，“學(xué)生打架鬧事該受到什么樣的懲罰就罰，一中南北區(qū)也是時候該改整頓整頓了?！?p>　　趙鑫連連點頭說是，心里叫苦，這南北區(qū)都不知道亂多少年了哪是說整頓就能整的。

　　最后這件事在鬧劇中解決，王家姐弟沒敲詐到一點利益帶著人走了，原以為帶來的是市公安局的人，沒想到只是幾個保安，裝的有模有樣。

　　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沈江白吃了處分。

　　游戲吧。

　　姜燃冷冰冰的看著三人，一言不發(fā)。

　　一個抗下所有事不跟她說，另外兩個傻逼還幫他一起瞞著。

　　顧小逸確實是藏了私心，但他是提前知道沈江白有那個本事解決的，只是他也沒想到慕家大少都來了，沈江白還是吃了處分。

　　許久，姜燃垂下頭，像是妥協(xié)，“你沒必要這么做，我們關(guān)系還沒到那個地步。”

　　沈江白說：“人確實是我打傷的，這不算是在幫你?！?p>　　“你們不應(yīng)該來淌這趟渾水?！苯悸曇羲粏?。

　　她都聽林雪說了，沈江白原本是有安大保送名額，可因為這一記，保送資格就這么被取消了。

　　“因為我這么一個爛到泥濘里的人淌上這么一遭事，沈江白，值得嗎？”

　　頭上被一只大手覆蓋，揉了揉發(fā)頂，姜燃抬頭，另外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包廂里只剩下她和沈江白。

　　“值得。姜燃，這件事本身沒有錯，這世間壞人太多，好人做了好事，反而被權(quán)勢所誣陷。”

　　他停了下，接著說，“或許旁觀者無罪，可他們一定不清白，你不愿做那個旁觀者，所以見義勇為的人是你，被反咬的還是你?？蛇@是你的錯嗎？不是。”

　　“當(dāng)渾濁成了常態(tài)，清白就是一種罪?！?p>　　姜燃對上他的視線，有些不明的動搖。

　　沈江白笑，貼近她的臉吻了下她的眼睛，“如果你覺得害我被取消資格，那你努努力，爭取后年的保送名額是你的?！?p>　　那日以后，姜燃開始了她正式的高中生活，一邊跟沈江白學(xué)習(xí)以前的知識，一邊跟池遲請教課上聽不懂的。

　　沈江白也投入到高三正常的學(xué)習(xí)生活當(dāng)中，只不過還在北區(qū)學(xué)習(xí)，趙鑫幾次和他說調(diào)到東區(qū)去，他都拒絕了。

　　原因無他，他要隨時都能知道姜燃的情況。

　　東區(qū)高三是不允許手機進教室的。

　　從沈江白不再翹課翹考后，姜燃的課堂上每節(jié)都會有林雪巡堂，有時候林雪忙沒時間去巡堂，趙鑫也會過去走走。

　　聽過幾次‘匯報’成果，沈江白笑，不愧是他家小丫頭，進步真大。

　　秋去冬來，時間過得飛快。

　　姜燃半期考成績突飛猛進，從原來的兩百多分沖到到了四百二十四。

　　顧小逸不敢置信的拿著姜燃的成績單看了又看，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不可能。

　　而后抓著姜燃的手臂直晃，“燃姐你怎么可以自己偷偷的進步啊啊?。?！”

　　姜燃點著他的腦袋一把推開，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她哪次和沈江白幾人一塊出去的時候他不在的，每次三人都在學(xué)習(xí)，他擱一邊游戲打的噼里啪啦。

　　“你再不把學(xué)習(xí)抓起來，一中你就不用想呆了?！?p>　　顧祁笙為了他這個弟弟可是操碎了心，中考前怕他考不進一中，給北區(qū)捐了個圖書館，又是請家教又是自己教，他自己都是個大忙人還要為一破小孩的成績每天兩頭跑。

　　好不容易中考考上了，結(jié)果這人回頭就把學(xué)點東西忘的一干二凈。

　　這次半期考考的還不如第一次月考。

　　末了，姜燃抓過顧小逸的手，把手機還給他，“在你高二之前，成績還回不到中考時的那樣，顧祁笙會做出什么事你想得到。你不想回去就好好的學(xué)，陳易和沈江白都不是擺設(shè)?！?p>　　一說到陳易顧小逸就生氣，他知道沈江白的成績很好，沒想到陳易的成績也不錯，這次高三半期考是安市統(tǒng)考卷，他的名次和沈江白居然只差了十幾名。

　　顧小逸怒：“還好意思說，陳易也是個騙子?！?p>　　姜燃睨他，笑道：“人也沒說過自己是個學(xué)渣吧。”

　　顧小逸：哼

　　“回去吧，你二哥今天回來，顧姨叫我過去吃飯。”

　　因為一些原因，姜燃除了奶奶之外不認任何一個江家的人，因此一直稱呼江家二小姐為姨。

　　顧小逸心中一喜，“好耶！回家吃飯咯！”

　　*

　　飯桌上，顧祁笙按例詢問顧小逸最近的學(xué)習(xí)狀況，顧小逸打著馬虎眼想就這么混過去，被顧祁笙揪著說了一頓，吃完飯就把人帶到書房去了。

　　剩下的人姜燃與他們都沒什么話題，因為有事顧大帥沒回來吃晚飯，顧小瓷學(xué)校離得遠，加上不是周末也沒有回來，今天吃飯的也就顧家三兄弟和顧夫人江池遙。

　　前陣子他們在濱江路和人打架那事江池遙聽說了，她倒是想見見那個被處分的男孩子，但姜燃對這事自責(zé)的不行，一心想著幫人消了處分，她便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所以要怎么做才能把處分消掉？”姜燃迫不及待的問顧祁笙，她知道一般打架的處分時間過了就可以寫申請書撤銷，但處分沒撤銷沈江白就無法爭取保送資格。

　　她要短時間內(nèi)可以撤銷處分的辦法。

　　顧祁笙搖頭，有些無力的說：“處分原告出面說被告是被冤枉的，是誤會一場，學(xué)校才會取消處分?！鞭k法就是大家都要知道沈江白沒做過這事或者這不是沈江白做的。

　　姜燃回到家想了一晚上，這件事本就與他無關(guān)，被處分的不該是他。

　　北區(qū)高三教務(wù)處

　　姜燃與沙發(fā)上坐著的大叔眼瞪眼，誰也不服誰，“他是你們北區(qū)的學(xué)生，還是安大的保送生，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取消資格嗎？”姜燃厲聲說道。

　　趙鑫也大聲說：“我不想就不想嗎！那是他自己犯的錯，后果就得他自己承擔(dān)?！?p>　　姜燃氣的拳頭癢：“我都說了這事跟他沒！關(guān)！系！不是他做的！”

　　趙鑫笑了：“不是他做的他承認做什么？監(jiān)控都清清楚楚的拍到了，是他打的。”

　　“他是因為我才承認的這事，打架也是因為那個人要襲擊我，他是為了保我才反擊的，這算正當(dāng)防衛(wèi)！”

　　趙鑫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問：“他為什么要因為你擔(dān)下這事？又為什么為了保護你打那個人？”

　　“因為他…”喜歡兩個字卡在姜燃嘴邊說不出來。

　　“他什么？”趙鑫乘勝追擊

　　“他……”

　　“他喜歡你！”趙鑫大笑出聲，點破道。

　　姜燃猛地抬頭，只見沙發(fā)上坐著的大叔早笑的見牙不見眼，還一邊說：“行了臭小子，快進來把你媳…”婦字還沒出口，他連忙換了話，“把這臭丫頭帶走，再吵下去我這教務(wù)處都得塌咯?！?p>　　說著又喝了口茶，眼神飄到到姜燃臉上，“小丫頭片子說話這么兇?！?p>　　話音一落，教務(wù)處的門就被人打開，沈江白從外邊進來，禮貌的敲了敲門，問好道：“趙主任?！?p>　　看他那副好學(xué)生的樣子，趙鑫哼了一聲，“行了你，到我這來還裝什么裝?！?p>　　沈江白抿笑，拉過姜燃的手往外走，還不忘說句“老師再見”，把趙鑫氣的直笑。

　　這個點是上課時間，北區(qū)的教務(wù)處在四樓從左往右數(shù)的最后一間，出門往左就是樓梯口。

　　一中的教學(xué)樓每棟都是五層樓的，第五層是看臺。

　　沈江白和姜燃站在看臺旁，姜燃還一肚子火，沈江白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會來找趙鑫，趙鑫還在那跟自己演了半天戲。

　　“你為什么不想消掉處分?！?p>　　“時間到了自然就能消了。”

　　“到那個時候就晚了，你的保送資格…”

　　“姜燃，”沈江白打斷她，轉(zhuǎn)過身抓著她的肩膀直視她，“我不需要保送資格，安大我自己能考能拿下，但我開始不確定我能不能拿下你?！?p>　　“你說你是爛到泥濘里的人，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去告訴你，你不是?！?p>　　“你總是表現(xiàn)的很強大、勇敢，可這層‘強大’的表皮下藏著的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你能為一個不曾相識的人挺身，能為朋友付出，給予他們幫助。”

　　“姜燃，你不是泥濘里的人，你是渾濁世間的清醒者。”

　　是我唯一承認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