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桉坐直身子:“那么現(xiàn)在…我們來討論一下剛剛的事情?!?p> “什么?”
“你摔倒的時候…”
他還沒說完,她就立刻覺得尷尬了:“等等等等,這事能不能過去了…”
她欲哭無淚道:“畢竟都這么尷尬狼狽了,你就當沒發(fā)生過…”
他頓住,驀然眼底盛上笑,還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溫暮…我不是在嘲笑你?!?p> “我只是想說,你當時在想什么?”
她悶悶的:“摔倒就摔倒了,還能在想什么…”
盛桉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用視線粘著,讓她無處可躲:“看著我,明明你可以不用摔倒的,為什么沒有抓住我?”
“我…”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在意的會是這個問題,可是她當時也只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她要怎么解釋啊…
如果可以不用摔倒,她也不想啊。
“嗯?”
“我就是沒抓好,就倒了,我也沒想到會倒了?!?p> 盛桉看著她,搖頭,篤定道:“是你沒有抓住我。”
“是沒有抓住啊。”
“為什么沒抓?。俊?p> 她不解:“這能有什么理由,就是不小心…”
“溫暮?!?p> “???”
“我有自己的判斷?!?p> “…”
兩人默默對視了幾秒,她終于敗下陣來:“好吧…是因為當時不是還沒上臺階嗎?你又撐著傘,如果你來抓我的話,傘一定會掉啊,又下那么大的雨,我自己淋濕總比兩個人成落湯雞的好?!?p> 他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又不愿意接受這個說法,緊蹙著眉:“就那么一瞬間,你就能想到這些事?”
人在一瞬間做出的舉動,往往都是下意識的舉動。這也只能說明,溫暮她習慣了不連累別人、不依賴別人,習慣什么事都自己承擔。
她不在意地點頭嗯了聲,“反正都過去了,我也沒受傷,只是不小心衣服濕了而已,現(xiàn)在也泡了澡,喝了姜茶,不是很好嗎?”
“溫暮。”語氣有一點點的嚴肅。
她被唬住了,“怎么了?”
以前盛桉喜歡叫她的名字,只是每次都是用溫柔帶笑的語氣,而今天喊她的這幾次,都讓她覺得心里發(fā)虛。
不好聽了。
看著她的不在意和無所謂,他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好,最終只能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認真地告訴她:“有時候,女孩子示弱一點沒什么不好。”
“這好好的…怎么就和示弱聯(lián)系上了?”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發(fā)愁,“別人在遇到危險時,首先想到的就是找身邊人求助,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懸木就會緊抓住不放一樣?!?p> “所以,你還不覺得自己今天的做法有什么不對嗎?”
溫暮沉默了。
在她的意識中,盛桉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從來都是“溫暮你很棒”、“溫暮你真漂亮”、“溫暮你做的很好”,這是第一次說“溫暮,你這樣不對”。
可是他說的,她明白。
這才是重點。
人是會在遇到危險時下意識向身邊人求助,可她曾經(jīng)是這樣做過,直到遇到了那件事。
她就明白,有些人沒必要麻煩人家,也不要輕易依賴別人,在這個社會上,真正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只是這件事過去了很久,她幾乎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氣惱和憋屈,但是它造成的影響,原來真的是埋藏在深處的。
竟然被他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
她該說他聰明好,還是說他足夠細心。
溫暮的沉默在盛桉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道:“我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你會愿意說一些事的地步,但我還是希望,有朝一日我有這個機會可以聽你說你的事。”
“不論大小?!?p> “我希望,你可以試著依賴一個人,而不是所有事都自己?!彼D了下:“那個人可能不是我?!?p> 她抬頭看著他。
然后他輕笑:“不,收回剛剛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因為我可以保證,如果你依賴的是我的話,以后都不會有讓你摔倒這種事。”
“今天的事是我的疏忽,我以為你會抓上來才沒有去抱你?!?p> 她垂眼,睫毛顫巍巍動了動:“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p> 他清朗溫潤的聲音在笑起來尤顯動聽,“你剛剛問我為什么不笑了?!?p> “因為我生氣了?!?p> 語氣很溫柔,卻說出一句讓她驚訝的話。
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會生氣嗎?
感受到他的目光還膠著在自己身上,她打斷自己的思緒,抿著唇看他。
“不是生你的氣。”他十指交錯搭在一起,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讓你在我眼前摔倒這件事,讓我很挫敗,也很生氣?!?p> “哪怕你并沒有受什么傷,可是我卻覺得,這是我的失職,不然你也不會覺得尷尬。”
這…
溫暮喃喃自語:“你這樣說出來,豈不是更尷尬?!?p> 他笑著道:“現(xiàn)在依舊很尷尬嗎?”
“…好像好多了?!?p> 本來是挺尷尬一件事,被他這樣說說,她竟然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他們兩個關注的點完全不一樣。
她不自在地開口:“其實你不用太在意,我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是你不愿意拉住我。而且尷尬歸尷尬,其實也就那么一瞬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
她抬眼看他,還有一點點祈求在,雖然幾乎可以忽略:“那…我們以后都不提這事了行嗎?”
他深深看她一眼,妥協(xié)了:“那好,但是我剛剛說的話你還要記得?!?p> “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來麻煩我。”
“我不怕麻煩,尤其是你的?!?p> 她眨眼點頭:“好…”
起身時,盛桉還笑著抬手拍了下她的額頭:“我說的話能記得嗎?”
額頭有點熱。
她視線飄來飄去,才心不在焉地說:“能記得?!?p> 他垂首,盯著她的櫻唇,喉結滑動幾下,啞著嗓子問:“真能記得?”
在下邊的手指不自在地摳了摳:“能。”
“好。”站直身子時又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后我會考你的。”
她又不是貓,怎么動不動就揉她。
臨走時,他又頓住:“把頭發(fā)吹干。”
“…哦。”
乖的是有點像貓。
予卿君
盛桉:我什么時候能牽手?我不想摸頭了 卿卿:真不想? 盛桉:咳…想抱著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