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舟讓江阮阮先走,他有話和宋年說。
盡管宋年給她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能太不仗義,但是她也覺得,她們兩之間,成不成,總是要有個了斷的,想了想,就點了點頭,算作答應(yīng)了。
“那我先走了?!?p> 她發(fā)了個招呼,轉(zhuǎn)過身,側(cè)著臉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陸知言,
“不走?”
“走?!?p> 說完頓了頓,
“我送你。”
她有些意外,
“又送我?怎么,又是順路?”
“你沒開車來?!?p> “我可以叫車,一會就來了。”
她故意要和他唱反調(diào)。
“你不冷?”
他說完,江阮阮眼底閃過一抹驚詫。
雖然是盛夏時分,可是晚間的風到底有些涼的。
她感冒還沒好,感受到?jīng)鲆?,所以下意識抱住胳膊搓了搓。
動作細微的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
她突然在心底笑了笑。
陸知言,在乎是裝不了的。
承認吧,你還是記得我。
這點細微的心思被她窺探,她開心的很,所以語氣也不正經(jīng)起來。
“哦?是么?那就麻煩陸大影帝,送送我這個十八線小明星唄。”
……
這話聽起來,她像是被包養(yǎng)了一樣。
陸知言弩了弩嘴,臉上暈上一層不為人知的淺笑,輕嘆一聲,隨即道,
“我去開車,在這等我,別動?!?p> ————
江阮阮神色一怔。
幾分鐘過后,車開上來了,她沒多想,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坐進去,這次倒是自覺的系上安全帶。
陸知言也沒說話,自顧地啟動了車子。
車里的氛圍一下安靜下來,靜的全然能聽到兩個人淺薄的呼吸聲。
“陸知言?!?p> 突如其來的一聲,打破了車內(nèi)的安靜。
她鮮少這樣認真地叫他的名字,震的他雙眸一顫,
“嗯?”
似是在詢問她怎么了,江阮阮吸了吸鼻子,沉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我以前,有個朋友?!?p> “嗯?”
他不知道她想說什么,只是沒來由的閃躲她的眼神。
“他也常常跟我說的一句話,你知道是什么么?”
陸知言沒說話,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是,在這等我,別動?!?p> 說著,她突然語氣認真起來,暗淡的眼神里閃耀起星星光點,娟秀的眉骨舒展開,忽而抬起頭,看向身旁的人,一字一句的問,
“你說,他說的話,還作數(shù)么?”
“他說讓我等他?也還作數(shù)么?”
“他說他在就能好好保護我,讓我別害怕。”
“陸知言,你說這些話,他是不是隨口說說,當我好騙,當我……”
“不是。”
傻字還沒說出來,就被陸知言打斷了。
“不是?”
她似乎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一樣,輕輕的笑出了聲,用輕挑上揚的語氣,重復(fù)了下遍。
隨后默默偏過了頭,收了收下顎,聲音低的快讓人聽不到了,
“不是那他,怎么還不來找我?”
“他不要我了么?”
縹緲的質(zhì)問,無疑像是在他心上重重一擊,讓他快要窒息了一樣的難受。
陸知言的手死死的握住方向盤,眼里的猩紅充斥著眼眸,可是他不敢轉(zhuǎn)過頭去看她,他怕看見她眼底的失落。
看見的話,這么久的偽裝,就都會功虧一簣的。
對不起。
對不起。
他沒有辦法,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
“他可能……”
陸知言想告訴他,他身不由己,如果可以,誰不想心愛的人在身邊,終其一生纏綿,他甘愿死在她的溫柔鄉(xiāng)里。
可是他沒辦法,他選了這條路,這條路危險重重,可是也只有這條路,讓他還有機會,回來她的身邊。
阮阮對不起。
你再等等我,就快要結(jié)束了。
陸知言的話說了一半,他說不下去,然而江阮阮也沒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算了,我問你干什么,你又不是他,你憑什么替他回答?!?p> 她言語帶刺,卻偏偏根根扎進他心里。
氣氛升華到一個點,好像就要爆發(fā)一般的時候,一個電話,剛好打破了這里的低氣壓。
江阮阮蹙眉,從包里拿出手機,可是看見來電顯示的一瞬間,眼底的煩躁卻消減了不少,甚至,剛剛和他爭執(zhí)高慫的肩膀也放松了下來。
陸知言想,是能讓她很放心的人?
“溫年?”
她的聲音很好聽,如涓涓細流燙過一般,這樣好聽的聲音,此刻正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手機里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江阮阮的眸色也微微有了些變化,
“你來江城了?常???什么時候決定的?”
“當然,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我隨時奉陪?!?p> “好,那先這樣說,拜拜?!?p> 隨后,她掛了電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陸知言,清了清嗓子,
“我不回家了,送我去盛天華庭?!?p> 盛天華庭?
聽到這四個字,陸知言抑制著表情的臉上再也沒有辦法平靜,眸色深的能滴出血,本就優(yōu)越的下顎線因為忍耐,變得更加明顯。
盛天華庭,是江城有名的酒店,能去里面住上一晚的,都有不小的來頭。
她突然換了路線,是要去見誰?
那個她口中的,叫什么?
溫年?
他沒辦法忍太久,剛剛已經(jīng)和她耗了很長時間了,索性他壓低了聲音,偏頭盯著她,手上的靜脈清楚可見。
“你要去見誰?”
江阮阮剛好回頭,對上他比月色還濃的雙眸,一下子心跳像是漏了自拍。
她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破功了?她還以為,他有多能忍呢。
不過她也清楚,就算他這幅反應(yīng),她現(xiàn)在問他,他也不會承認的,索性破罐子破摔,語氣一橫,
“你管我見誰?”
……
他知道,他不能再表現(xiàn)的更多了。
沉了沉呼吸,松了松緊緊握住方向盤的手,也一點點偏過頭,不再看她,眸子里的血色漸漸消了點,他才又開口,
“明天開機,第一天就遲到,我會以為我選錯了人。”
“遲到?你放心,我不會遲到的,不會弄的很晚,也會,注意休息的?!?p> 她勾了勾好看的桃花眼,語氣里的戲謔,誰都聽得出來。
她就是在挑戰(zhàn)他的底線,她到要看看,他有多能忍。
“江阮阮!”
這是他們再次見面以來,他第一次,帶了這么濃的情緒,叫了她的名字。
她很滿意,但是也沒有罷休,
“你送不送我去?不送的話趕快停車,我自己打車去。”
誰沒了誰還不行呢?
“我送?!?p> 陸知言最后妥協(xié)了。
他沒辦法。
如果現(xiàn)在讓他知道那個叫溫年的人是誰,他保不準能一槍封了他的喉。
可是他偏偏什么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