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的靠背是羊絨的,椅子被調(diào)到舒適的位置,車內(nèi)溫度也剛剛好。
她睡眠向來不好,但這會兒,到是很快的入睡了。
頂配的黑色的邁巴赫以從未有過低速,在高速上平穩(wěn)的行駛著。
約莫半個小時,車停在了江城三院的地下停車場。
陸知言松開安全帶,側(cè)過臉,眉眼低垂,看向一旁睡熟的人。
臉頰因為車內(nèi)的溫度,泛上了一層紅暈,睫毛微微顫動,看上去意外的恬靜。
他沒打算喊醒她,不過過了幾秒,她皺了皺眉,恍惚睜開了眼睛。
“到哪了?”
剛醒,聲音沙啞中帶著些嗔意。
“醫(yī)院?!?p> “哦?!?p> 她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
“我們兩個公眾人物,這樣大晚上一起去醫(yī)院,不到明早就要上頭條了吧?”
“……沒人看見,也不會上頭條的?!?p> 他下車,幫她拉開另一邊車門,
“下車。”
……
“哦?!?p> 踏出一只腳,剛準備下來,又被叫住。
“里面的衣服,披著?!?p> 她抬頭看了一眼他沒什么表情的臉,又低頭看了看旁邊座位上的一件大衣。
臉上染上一層笑意,
“不用了啊,我穿了外套?!?p> 她確實也不想穿,那有人夏末就穿這么厚的大衣的。
“江阮阮。”
他冷了冷臉,叫了她一聲。
……
“真的不冷啊,我,誒!”
她還沒反應過來,衣服就被按在她的肩上。
陸知言很顯然不想跟這個還發(fā)著燒的人多說。
“下來。”
江阮阮訕訕的撇了撇嘴角,從車上下來。
陸知言鎖了車門,轉(zhuǎn)身要走。
她跟在他后邊,寬厚的肩膀擋著她的實現(xiàn),她突然彎了彎眉眼,走快了幾步,走到他右側(cè),匪夷地看著他,
“陸知言,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么?”
“……”
“像我男朋友?!?p> 她說完笑意更深了,桃花眼一動不動的勾勾地看著他。
邁開的步子下意識停了片刻,臉上的神情也不自然的一滯。
光是男朋友的話,還是不夠,他要和她一起,印在紅本子上,他才安心。
————
江阮阮有的沒的說著,沒一會,坐著電梯,就上了十二樓。
到了之后,她帶著口罩,只有一雙勾勾的眼睛在外面轉(zhuǎn)了轉(zhuǎn),才知道陸知言說的不會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陸知言竟然把她帶到了江城三院。
三院,是江城最有名的醫(yī)院,來這里看病的,多少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即使以前她還在江家的時候,也沒有機會在這里看病,所以更不會有記者敢蹲在這里拍。
還是很久以前,她喝多了,在路邊吐的找不到家,林逸周怕她出事,把她帶進來了。
她抬了抬頭問,
“陸知言,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單單只有影帝的頭銜的話,是進不了這里的吧。
……
“不會害你的?!?p> “……”
他不說,她也沒在多問了,反正她信他。
兩個人說著,進了看診室。
“陸先生?”
穿著白大褂的老先生看見陸知言,又看見他一旁的人,有些吃驚。
陸知言點頭示意
“給她看看,好像發(fā)燒了?!?p> 江阮阮坐過去,老醫(yī)生用手貼了貼她滾燙的額頭,定著看了她一眼,拿出溫度計讓她含在嘴里。
半分五分鐘后,拿出溫度計,老先生才皺著眉開口,
“39.8?!?p> 陸知言站在她身后,眼里的光沉的駭人。
不止陸知言,江阮阮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么高?”
“小姐,先去抽個血,化驗一下,一會我來看看,今晚就在這里觀察一晚吧,第一次見到發(fā)燒這么高還有精力的人。”
后來抽了血,開了吊瓶,去了vip休息室,護士進來給她扎了針,她才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陸知言靠在窗戶邊上站著,一直沒有說話。
病房里安靜的能聽到吊瓶的滴答聲。
“發(fā)燒這么高,沒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知言一句話,才打破了這份寂靜。
她躺在床上,聽見他的聲音,又覺得分外安心。
想了想,指腹摸了摸針孔扎入的地方,又看了看白花花的天花板,才輕聲了一句,
“我習慣了。”
語氣里有苦澀,也有釋然。
她聲音很小,但是卻像一枚炸彈在他的心里暴開。
“習慣了?”
他蹙著眉,盯著她看。
“對啊,我以前……我小的時候,過的就很不好,生病了沒人帶我去看醫(yī)生,后來去了美國,又,得了更嚴重的病?!?p> 她說著吸了吸鼻子,又接著說道,
“后來我身體一直不好,發(fā)燒是很常見的事了,應該是前幾天拍天臺的戲吹到風受涼了,沒什么大事?!?p> 她說的風輕云淡,可是他卻聽的像針扎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他不在的這些年,她過的并不好。
沉默了一會,他看了看她,
“你睡會,我在外面,有事喊我?!?p> 她也意外的聽話,
“嗯,知道了?!?p> 他的聲音沉穩(wěn)中帶著溫柔,讓她的睡意又漸漸上來。
閉上眼睛,一會兒又睡著了,他說他在外面,她總格外安心。
看著她睡熟,才開門出去,輕輕闔上門,進了隔壁的vip休息室。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快十點了,他打了個電話,沒過半個小時,常安急匆匆的帶著幾份文件過來。
“陸總???你什么情況啊?生病了?”
“嗯?!?p> “不會吧,”
他把文件放下,又瞥了陸知言幾眼,接著道,
“下午給你送合同的時候你接了個電話就急著要走,總部都快把我催死了。誰生病了?我記得你在江城除了我,斯南和厲南舟也沒朋友了啊?”
“你可以下班了。”
陸知言不想睬他,從桌子上抽出一份文件。
說話的人卻并不買張,
“看你接到電話的樣子,這么寶貝,我猜是~嫂子啊?”
常安的聲音剛剛落下,夾在陸知言指節(jié)分明的手指間的鋼筆一頓,指腹處捏著鋼筆間的地方微微泛紅,簽了無數(shù)遍的名字,最終斷了一筆。
“我靠,真是嫂子?”
“再不出去,今年的年終獎都扣了?!?p> 他沒有抬頭看站在他面前的人,或許是因為戳中了他的心思。
“行行行,看著樣子,那就是未來嫂子了,兄弟我祝福你,改天啊,帶嫂子來見見啊?!?p> 他又調(diào)侃了幾句,才出去,留下桌上的一堆文件。
雖然沒有在集團正式漏過面,但是公司里大事都還是要經(jīng)由他過目。
又加上還有個演員的身份,熬到凌晨,是他身上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