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行蹤和貨品運輸都整理一下,明天我來看。還有,最近你們都安分點,有人想乘機搬到我,做夢?!?p> 陸知言丟下句話,起了身走了。
出了大門,沈斯晉拉住他,
“兄弟,我看你這架勢,是要收手了?”
他在美國這么久,所有的事大大小小幾乎都由他過手,這幾年他也能漸漸看出來,他們的地下生意,已經(jīng)不再向當初那么大了。
陸知言頓了頓,眼神中難得的恍惚,
“不知道,再說吧?!?p> 他確實沒辦法,如今到了這個時候,背后牽扯的東西,早就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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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號,是江阮阮的生日,公司說要給她搞慶生會,但是她照例拒絕了。
來公司的第一年,為了站住腳,公司給她辦的生日宴她如約去了,但都是些無聊的逢場作戲,喝的她倒是頭痛,后來的幾年,再沒搞過這些。
下午通告結束,從公司出來,接到溫年的電話。
“怎么了?”
她一邊拉開車門,一邊接電話。
“阿江,晚上有事么,回來這么久,還沒好好聚聚,和我說說你這幾年過的怎么樣?!?p> 上了車,她把包丟在一邊,看了眼時間,5:43了,剛好到了吃飯的時間。
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啊~對不起了啊,今天可能不行了,我還有點事,這樣,改天,改天我肯定,請你吃全江城最好吃的賠罪?!?p> 她言語間稍稍的歉意被他聽出來,握著手機的指間微微捏緊,卻依舊溫著性子,
“好,沒事,那改天阿江可定要請我吃頓好的?!?p> 而后她才笑了笑,
“那必須的?!?p> 隨后,掛了電話,她又看了看時間,啟動了車子。
算了,回家再等等吧。
另一邊,溫年坐在江城最難訂到的餐廳里,看著對面空落落的座位,怔怔地出神。
在美國的時候,她的每一個生日,都是他過的。
起初她的病剛有些好轉(zhuǎn),但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家里只有他能稍稍和她親近些,他們遇見的第一年,得知了她的生日,不知道她喜歡什么,給她準備了一個小小的蛋糕。
送去她房間的時候,她正趴在窗臺上發(fā)呆,眼神里沒什么光。他輕輕過去,從背后拿出定做的小小的蛋糕,輕輕放到她的面前,
“阿江,生日快樂,過來吃蛋糕了?!?p> 她轉(zhuǎn)過身,就看見了桌子上的蛋糕,目光定格在蛋糕上的霎那間,她看見她空洞的眼神竟然慢慢變的清透,唇間微微抿起,眉眼完了彎,眉宇間,盡是笑意。
他從沒見過那樣澄澈透亮卻溫柔恬靜的笑,如三月春風,破了冬日里的寒冰。
約莫是太久沒說話了,她沙啞的嗓子,輕輕說了聲,
“生日快樂?!?p> 這么久,他沒見她這樣笑過,立馬切下一塊蛋糕,遞給她,
“吃吧?!?p> 她接過了,很聽話的吃完了。
他想,她一定很愛過生日。他還想,以后每年,都要給她過生日,給她買一個小蛋糕。
思緒縹緲了,一旁來的服務員叫他都沒聽見。
“先生,先生,先生?”
“嗯,嗯?”
幾聲之后,才回過神。
“請問您要點菜么?”
他垂了垂眉,
“不用了,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我正要走?!?p> “???可是,您好不容易才訂到的位置,而且您交了押金的?!?p> “沒事,要不您處理好事情晚一會再來用餐?您訂的位置,一晚上都是您的?!?p> “謝謝,不過,不用了。”
他最后還是拒絕了。
位置一晚上都在,可是他想等的人,一晚上也不會來。
說完便轉(zhuǎn)身要走。
“誒等等先生,您訂的蛋糕您留個地址我們給……”
“蛋糕不要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對面的門口有一個在路邊乞討的孩子,你幫我給他吧,就說,是這個哥哥給他的,謝謝他撿起來了他的東西?!?p> 說完,再沒有轉(zhuǎn)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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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的時間雖然忙,但是因為時差,陸知言還是趕了14號的飛機回去了。
本來定了早晨5點的飛機,想直接從暗門去機場,沒想到在暗門卻遇到了點狀況,等他趕到機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十點了,于是匆忙改簽了最近的一般飛機。
江阮阮回去之后,洗了個澡,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的時候,看了眼客廳的鐘,已經(jīng)八點了。
她低下頭,搖了搖,默默嘆了聲息。
該不會,是趕不回來了?
進了房間坐在梳妝臺上,心不在焉的拿起吹風機隨意的吹了兩下,然后終于耐不住,找出手機,發(fā)出去一條消息,
“喂,我讓你給我?guī)У亩Y物帶了沒???”
發(fā)完之后,她趕緊放下,若無其事吹了兩下便又拿起手機,可是沒有他發(fā)來的消息。
不死心,她干脆又發(fā)了一條更直白的,
“陸知言,你今天還回不回來?”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她捏著手機,看著空白的屏幕,心口的熱意也在一點點消散。
這種感覺就像八年前一樣,她一覺醒來,就再也聯(lián)系不上他了,就像永遠離開了她的世界,消失的毫無蹤跡。
想著,只握緊了手機,心底的孤寂蔓上心頭,她抱著雙膝,蜷縮著靠在床頭,清冷的目光下,兩瓣緊抿的純微微動了動,
“陸知言,你真是騙子?!?p> 思緒還沒緩過來,手機就響了,雖然心里默默罵了他千萬遍,但是還是反射性的快速看向手機,可惜不是他。
深吸一口氣,才接了電話,吊著聲音,
“這么晚了,你怎么了?”
電話是宋年打來的。
“你瘋了啊,阮阮,今天是你生日啊,你忘了么?我每年都要給打電話的呀?!?p> 電話里的聲音歡快的很,
“我今天,雖然有些忙,但是呢,我是絕對不會忘記你的生日的?!?p> ……
好一會兒沒聽見對面的聲音,宋年才起了疑問,
“……阮阮,你怎么了?感覺你不太對勁???要不我來陪……?”
“她好的很,你敢去!”
!?
電話里另外的聲音讓她倒是刺的她一個機靈,
“宋年?你和誰在一起啊?林逸舟是不是在你旁邊?你們兩……?”
“不,沒有沒有,不是,你聽錯……”
“是我,生日快樂,沒事掛了。”
林逸舟直接奪過去宋年的電話,給她留了一句話,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她還楞在一處。
他們兩,這是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