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劍
少年十歲,與友人拜入宗門。
“今日,爾等267人拜入我劍宗門下,修我劍宗法門,當(dāng)尊我劍宗門規(guī)”
“拜見老師”267名少年少女于劍宗山門口執(zhí)拜師之禮。
少年十八。
一席白衣,翩翩公子。于月光下?lián)]動著手中長劍,良久,少年坐于湖邊庭院。
“八年前267人,時至今日213人已凝聚靈力,15人天資出眾已入內(nèi)門,38人因各種意外死去,而未死還至今未曾聚靈入門的唯我一人了,我的天資當(dāng)真愚鈍至此嗎”
少年一口飲盡杯中濁酒,拿起桌上長劍。
“再練一遍劍法便睡去吧”
少年每日練劍萬遍,春夏秋冬,又是5年過去了。
年方二十三的青年坐在那間他已坐了13年的湖邊庭院。一壺濁酒,一把劍,一碟小菜。
“又是五年,洗髓丹,鑄體丹都試過了,還是沒有辦法”
青年回憶著著13年師長的失望,與自己一同拜入師門的師兄弟的幫助,以及那位因需要淬體已盡半年不見蹤影的幼年玩伴。
“他今日應(yīng)當(dāng)已完成淬體了吧”
青年看著湖中的月光,庭院陷入了寂靜。
又是7年,少年所呆的庭院已3年未曾來人,師長已然放棄,同門未曾再來,只有一人時而來飲一杯濁酒。
月光下已入而立之年的男子就那么靜靜地舞動著自己手中的劍,一如他當(dāng)年那般每日揮劍萬遍,但連他自己都未注意,他手中舞動的劍是那么的自然。
又是十年,身形已略顯一點蒼老的男子于庭院中舞動著手中的劍,一遍一遍,然而這一日,在那皎潔的月光之下,一股他無比熟悉的靈力順著他的劍流入了他的體內(nèi)。
男子感受著這他渴求了30年卻又求而不得的東西,曾經(jīng)幻想過的喜悅,哭泣都未曾出現(xiàn),就那么平靜地揮舞著手中的劍。
靈力伴隨著他的揮舞流入了他的體內(nèi),沖刷著他的筋脈,他的軀體,劇烈的疼痛充斥著男子的全身。
他的筋脈仿佛要撐爆,他的肌膚與血肉感受著瘋狂的撕扯,他的骨頭就如同被鐵錘狠狠地敲擊著。
他在那月光之下舞動,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流淌在長劍之上,伴隨著長劍的揮舞,鮮血又從長劍上飛離。
伴隨著一遍又一遍的舞動,疼痛逐漸的消散,靈力充斥著他的全身,他的容顏再次年輕。
他笑了,笑的很開心,他將屋中的酒缸搬出,就坐在庭院中一口接一口,仿佛是在宣泄著這三十年的怨氣,他醉倒在了庭院中。
第二日,烈陽高照,他三十年來第一次的起晚了,他拜見了他的師父,告知了喜訊。
“你已入鑄體”他的師父,那位年幼時所見的劍仙眼中復(fù)雜,帶著他去見了宗門長老。
長老聽聞了所有后,看著二人,略作思索“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二人需要隨我去見一下掌門了”
二人候在掌門房門口,房門再打開后,長老走了出來,帶著二人回到了他的住所。
“你的資質(zhì),筋脈本身極好,但不知為何無法吸納靈氣,那一日你是于機緣之下引動了天地靈氣強行融入己身”
“但你無法吸納靈氣的問題任然沒有辦法解決,所以哪怕你現(xiàn)在直接越過數(shù)個階段直入煉體,你的這條修仙路依然難走”
那一日之后,他觀看著宗門劍法,學(xué)習(xí),修煉,在院中十年如一日地揮舞著劍。
百年,他在宗門內(nèi)如透明一般,就在那院落內(nèi)靜靜修煉著,偶爾會有一人與其對飲。
千年,萬年,歲月流逝,這對于鑄體境本身300年的壽命而言早已超過,但青年卻一如曾經(jīng)地舞動著手中的劍。
“好劍法啊,你現(xiàn)在什么境界了,方廉”坐在庭院中的友人飲著杯中的酒,看著揮舞著手中長劍的少年。
青年將手中的一套劍法揮舞完后,收起長劍,坐到庭院中,看著這個幼年的玩伴。
“我也不知我當(dāng)前到底是什么境界”
“哈哈哈,有趣啊,這萬年來我從拜入師門一步步修煉,引靈氣入體,錘煉肉身,靈氣化液,凝聚金丹,將金丹與自身融合,現(xiàn)在開始準(zhǔn)備淬煉魂魄”
“所有人都說我是天縱奇才,而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友人抬手一口飲盡了杯中酒水。
“是啊,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青年看著臉色微紅的友人便明白他已經(jīng)喝醉了,心中略感無奈‘明明知道神仙醉不是那么好喝的,還敢喝’
“我到現(xiàn)在都看不懂你一個煉體境界,連靈氣化液都沒完成的家伙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到現(xiàn)在壽元都沒到頭”
友人單手撐住自己暈沉沉的頭,另一只手依然拿著酒杯,口中越發(fā)含糊不清。
“所以啊..你..一定要活著啊....活到我找到幫助...你的方法,一起的....好友.....就只有...你和..我了”
“撲通”友人醉倒在了桌子上。
青年拿過了他手中的瓶子,數(shù)秒的沉默。
“好吧,今天就休息一下吧,陪你醉一場吧”
時光悠悠不知幾何,一日青年于庭院中練劍,宗門鐘聲大響,一道道身影從庭院的上空飛過。
“發(fā)生什么了”注視著空中那一道道的身影,青年感受到了一陣不妙糾纏于自己的內(nèi)心中。
半日后,宗中傳來消息十三長老死于血魔宗之手,整個宗門上下開始備戰(zhàn),沒有人注意到那個一直默默練劍的身影消失了,庭院中只有一個打翻的酒杯。
七日后,由掌門帶隊,宗門齊出,但當(dāng)他們來到了血魔宗山門時,尸橫遍野,已無一人存活,一道劍痕將血魔宗整個宗門劈成了兩半。
血魔宗主峰,少年殘破尸體被拼接在一起,方廉就那么靜靜地舞著劍,一如曾經(jīng)那般。
“你,已入道嗎”年老的宗主注視那道舞劍的身影。
“我不知道”青年沒有多說什么,就那么舞著劍為他的友人送行。
“你當(dāng)真天縱奇才”
“不,我天資愚鈍”
這一日,一個如劍宗一般的強大宗門消失。
那一日,方廉這個名字響徹于無數(shù)頂級宗門耳中。
......
年幼的孩子從夢中醒來,看著坐在床邊的女子。
如銀鈴般的聲音傳來“你,想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