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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刀只能斬殺妖怪

第二章:逢魔之時 (新書求收藏求推薦~)

我的黑刀只能斬殺妖怪 緣彌 4508 2020-07-28 22:27:45

  福島純子最近的經(jīng)歷十分離奇又倒霉。

  為什么這么說呢?一切還要從源頭說起。

  她的父親福島隆前曾是當世大名(烏龜)德川家康的麾下戰(zhàn)將。在他的身側(cè)伺候其多年,曾為其多次出征,立下過汗馬功勞。

  現(xiàn)今因為年紀已大,不宜再戰(zhàn),就被賞賜了住所與田地,安置在一方水土,算得上是得了善終。

  只是,這位戎馬一生的武夫終究也敵不過怪異。

  福島隆前的駐地所使用與飲用的水都是依靠一口井取得,這井的源頭是附近幾公里左右的一片橢圓形大湖。

  就在七天前開始,那個井里產(chǎn)出的水突然帶著一股惡臭,如果將這水灌溉在農(nóng)作物上會迅速的枯死。

  有數(shù)十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誤飲了井水,然后噩夢就開始了。

  喝下之后他們迅速開始發(fā)高燒,整個人都變得渾身無力,只能半昏迷半清醒的躺在床上。

  然后在這半清醒半昏迷的朦朧間,病人突然開始在夢中看到一個肥胖的男人。

  胖男人的臉是模糊不清的,沒人看得清楚那是什么樣,但是他呢喃的話語在病人們的耳中尤為清楚。

  “我要娶你們中最俏麗的女人為妻,要求一定要是處女,你們醒來物色到合適的人選就給我送到朧月湖去!”

  朧月湖,也就是駐地賴以為生的水源。

  福島隆前聽聞后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他認為只是幻覺或是噩夢之類的東西罷了,喝令禁止百姓們傳播此事。

  但是沒過幾日,發(fā)高燒的人開始有人死亡了。

  胖男人在這時又出現(xiàn)在病人們的夢中,他的相貌依舊看不清楚,但是嘴的部位變得清晰了——他的嘴張開了,顯出了一口鋒利的尖牙,“女人!給我女人!不然你們都得死!”

  百姓們既憤怒又恐懼,他們成群結隊的堵在了福島隆前的居室外邊,大聲抗議領主的不作為。

  福島隆前此時對這事已經(jīng)有點相信了,但是武人的自尊讓他拒絕按部就班。

  于是他披盔戴甲,后背五石大弓,腰掛了佩刀,帶了二十士卒走出門來。

  百姓們以為他是要以暴力鎮(zhèn)壓民意,卻只看到他朝著人們深鞠一躬,然后直起身來。

  “要女人?呵。”福島隆前磨挲腰間的刀柄,表情冷硬至極,“讓我看看,是什么東西在搗亂!”

  福島隆前出門的時候正是黃昏之時,當世的陰陽師們認為太陽即將落下到完全被夜色遮掩的這期間,是人與妖距離最近的時候,因此會稱其為:逢魔之時。

  他們出去的時候是二十一人,結果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一個人。

  福島隆前的渾身都濕透了,身上并無顯眼的傷口,但是面色一直鐵青著。

  他顫抖著手敲開了自家的家門,出門迎接他的,是他剛成年的愛女:福島純子。

  福島隆前顫著把手放在了女兒的肩膀上,面色鐵青,“明天一早,給我穿好婚嫁的衣服,我會讓家里的武士與下仆保護你到...朧月湖!”

  話一講完,福島隆前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消耗殆盡,背靠著門無力的坐倒在地.,只留下面無血色的福島純子在原地發(fā)呆...

  緊接著,出嫁的半路上純子就悲催的遇到了那個斬人如殺狗的中年武士,她驚恐的跑進了林間。

  ....卻發(fā)現(xiàn)又來了一個比中年武士更怪異的人,本就離崩潰只差一線的福島純子徹底的放棄了思考。

  “喂!喂!”連續(xù)喊了好幾聲沒有都得到她回應的緣彌有點急眼了,他雙手握住了女人的肩膀,用力一搖,“你別出事??!你還說要給我錢的!快醒醒!嚇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啊….啊???”被這一搖之后,福島純子茫然的雙眼重新聚焦了,她好像是剛從一場夢中醒來一樣,神情恍惚,張著嘴說不出話。

  “哦!你醒啦!”緣彌心中一喜,放開了她的肩膀,和她拉開一米半的距離,就地坐了下來。

  然后他的雙手在胸前合十,“對不起??!讓你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但是請放心吧,我對你并無惡意!”

  “你丶你是….”福島純子指著他的手還是有點哆嗦,剛才的一幕為她的人生之中恐怕留下了極其深刻的一面吧。

  “我是人類,算是有點特殊的人類吧..”緣彌立馬回答了,“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

  “我叫…福島純子。是附近村莊的居民,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是因為...”純子低下了頭,后文就支支吾吾了,顯然是不想說。

  緣彌頓覺自己不該多問,他開始打量福島純子的衣服。

  這種白色的衣服和…即便被眼淚破壞了一部分的妝容來看...

  即便是沒有什么記憶的緣彌也知道,應該是打算出嫁的女子。

  “這色老頭還真敢?。俊本墢洸粍勇暽貍?cè)頭瞄了一眼平島哲夫的尸身——光天化日之下劫掠新婚婦女。

  嘖嘖,膽是真的肥。

  緣彌搖了搖頭,打散了胡思亂想的想法,站起身來朝福島純子伸出了手,“福島小姐?!?p>  福島純子一看這動作,似是突然醒悟過來,少女連忙從腰間掏出裝著錢銀的小布袋,放在了他的手上,羞愧的說道,“是純子失禮了。現(xiàn)在才想起給恩人謝禮!”

  緣彌一愣,其實自己是想搭把手讓你站起來的說…不過,來者不拒,自己收的也是心安理得。

  他握緊了布袋,換了另一只手伸了出來,溫和地笑道,“先站起來吧,地上昨晚下過雨,不宜久坐啊。”

  純子點點頭就勢搭著緣彌的手掌站了起來,觸碰到的一瞬間身子微微的一抖,緣彌自然發(fā)現(xiàn)了,但是他就假裝看不到吧。

  這個體質(zhì)有多么驚世駭俗,緣彌還是有點數(shù)的。

  站起來后純子挪開了一步,然后深鞠一躬,“剛才讓恩人看到了失禮的一面,真是十分抱歉?!?p>  “哦,不用在意。”緣彌微笑著搖了搖頭,“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如果要出森林的話要往南邊走。”

  福島純子緊咬下唇,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想著什么。

  “負責護送的家仆已經(jīng)全部喪命,只有自己一人的話實在是不敢說能安全抵達目的地啊,眼前之人雖然體質(zhì)不凡,但是看樣子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呢..”

  這么一想之后,純子就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是奉命要出嫁到朧月湖的新娘,但是家中負責護送的下仆已經(jīng)全部喪命敵手,因此...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讓緣彌大人護送一趟?”

  “朧月湖?出嫁到朧月湖?”緣彌倒不是不愿意,助人為樂一向是他的人生信條。

  只是他疑惑的是,“你的夫婿是住在那里嗎,據(jù)我所知,那里的周遭可沒有村民居住哦。”

  “....是的,那是因為純子要嫁的好像不是人類?!闭f起這事,福島純子的臉色有點苦澀,“據(jù)家父所言,那是水神?!?p>  “水神?”緣彌吃了一驚,是真的吃了一驚,妖怪自己曾見過,也斬殺過,但是神明卻是第一次聽說,不由得心里來了點興趣。

  “請務必讓我與你前往吧。”緣彌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答復。

  在這之后,緣彌把佩掛在平島哲夫身上完好的那柄打刀收為了己用。

  因為經(jīng)過剛才的一役后,緣彌還在疼痛的脖頸在告訴自己,黑刀對付人類是多么的不頂用。

  所以緣彌覺得很有必要再帶一柄打刀。

  “接下來請讓我回去穿件衣服,呃,一直赤著上身也不是辦法...”緣彌苦笑著提議。

  純子挪過頭不敢看他的上身,“嗯?!?p>  于是二人開始往緣彌曬著衣服的地方走去。

  到地方后,男人先上前用清水把身上的淤泥清洗干凈,穿回了干掉的衣服,再把武具別好,整了整領口確認應該沒問題后才走向了福島純子。

  “久等了,我們走吧?!本墢洓]注意到純子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異樣,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面。

  “只是換了衣服,居然可以變化這么大嗎?!奔冏游⑽⒃尞?。

  與剛才相比,緣彌穿好衣服后似乎帶上了一股樹葉的清香氣息。(睡了幾天樹葉床墊能不沾染點香氣嗎?)

  因為緣彌不識路,因此退后讓純子走在了前面,緣彌跟在她的身旁。

  二人的距離隔開的有點遠,緣彌也沒點破她下意識的行為。

  接著平靜下來的純子卻幾次張口想問什么,但是沒能問出來,緣彌一看就知道她想問什么了。

  “是想問我被砍了頭卻還能活著的原因嗎?”緣彌笑著點破。

  “是的..”看出了想法的純子感覺有點尷尬,“如果有冒犯到您的話不回答也沒問題的。”

  “那倒是沒什么?!本墢洸辉诤醯恼f道,“我的身體好像不懼怕受傷與死亡?!惫馐钦f的還不過癮,他拿出了腰間的脅差往手臂一劃,傷口立馬流出淺淺的血跡,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見,完好如初。

  “這...”即使剛才已看到過更震撼的一幕,但是真的再見到,純子還是覺得詭異。

  “這是一年前發(fā)現(xiàn)的。無論是被砍頭,被被切成兩半,被烈火焚燒,我都能快速恢復。”緣彌苦笑道,“美中不足的是,傷痛卻免疫不了,我依舊會覺得疼痛。”

  “這真是...難以置信...”純子的語氣充滿了驚訝。

  “這沒什么的?!本墢浭蘸妹{差,“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p>  純子點了點頭,不再言語,緣彌也沒有說話,二人繼續(xù)走著。

  接著路過了一片滿是尸體的林地,緣彌下意識的伸手擋住福島純子的眼睛,卻見她愣在了原地。

  這個女孩悲傷的眼神讓緣彌看到她的一瞬間察覺到了。

  “家仆就是他們吧?!本墢浶睦锬钸读艘宦暎斓桨肟盏氖滞W×?,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合十朝著尸體們鞠躬一拜,“福島小姐的安全就交給我吧,我會安全的把她送到目的地的?!?p>  接著他一抬頭,望向了純子,“好了,我們把他們埋了吧。不能讓人死不瞑目?!?p>  福島純子沉默的點了點頭,面色還是很失落。

  這種苦力活,自然不能讓女人來干。緣彌讓純子去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想帶走的東西,然后自顧自的挖了幾個大坑,這泥浸過水,挖起來并不是十分費勁。

  坑挖好之后,純子也回來了,看著緣彌面色悲切的把尸體逐個放入坑內(nèi),然后把土蓋上。

  “入土為安,請安心的去吧。”緣彌又鞠了一躬,久久未動。

  “謝謝。”純子紅著眼,感覺鼻頭很酸。

  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臨近黃昏,二人繼續(xù)趕路,路上純子并沒什么講話的心情,緣彌也就閉嘴沒有再發(fā)一言。

  出事的地點其實已經(jīng)離目的地很近了,僅有二三公里的路,家仆們可說是就差一點就完成了任務。

  可惜,沒有如果。

  朧月湖十分的廣闊,具體有多大,緣彌形容不上來,但是站在湖的邊緣草地上望去湖里,可說是一望無際,湖水的顏色為深邃的黑色...

  據(jù)緣彌所知,這樣顏色的湖水都極其的深,不善水性的緣彌壓根不敢下去,就連洗個腳都不敢。

  這個湖水在緣彌的眼里就是恐怖到這個程度。

  “這里就是…你的夫婿居住的地方?”緣彌坐在草地之上,環(huán)顧四周問道。

  “嗯?!备u純子坐在緣彌前方三四米的地方,靠近了湖水的邊緣,因此,緣彌看不到她的表情。

  “哦,接下來該干什么?”緣彌又望向天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黃昏了,殘陽照射在福島純子白色的嫁衣之上為其添加了幾分神圣。

  福島純子沒有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干嘛,她只是呆呆的坐在了湖邊,望著不起波瀾的湖水,腦中在想這一段時間的事。

  成人禮剛過,就被家父指嫁水神,出嫁的途中又遇到了劫色匪賊,再然后又遇到了這個奇怪的男人。

  這一段時間的事簡直就像在夢里一樣,和自己前面十幾年的生活完全脫節(jié)。

  這段經(jīng)歷像一把剪刀,把自己的十幾年生活塑造的印象全部剪碎,然后把自己從不知道的事物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強迫自己接受,去經(jīng)歷。

  福島純子忘記不了,就在昨天,父親淚流滿面的和自己對話的一幕。

  “純子…它…它要村中最俊俏的處女,我已經(jīng)努力過了,對它發(fā)起過攻擊,但是…但是結果卻是只有我回到了這里!那個東西,不不,水神!水神...它點名要我的女兒!”

  “我只能…只把你…”父親充滿英氣的面容頭一次在福島純子的面前變得黯然,臉色白到了極致。

  純子并不責怪自己的父親,沒有人比他更愛護自己,但凡有另一種選擇,他都不會把自己交出去,一生習武造就的脾氣不容許他向?qū)κ值皖^,這是屬于武人的尊嚴。

  沉默了一會后,她沒有回復緣彌的問話,只是輕身說道:“緣彌大人,送到這里已經(jīng)可以了,純子不想再過多勞煩您了。”

  “嗯?!本墢淈c了點頭,站起身來望著純子的背影,眸中思緒萬千,有心想說點什么,但是男人幾次張口都沒有發(fā)出聲音。

  祝她新婚快樂?唔,緣彌覺得這十分不妥啊。

  祝她....緣彌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想不出別的詞語了。

  “咳,就此別過!”緣彌只能憋出了這句。

  純子沒有出聲,看背影好像點了點頭。

  緣彌于是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他的步伐不快不慢,邊走邊搖頭。

  感覺有點遺憾,因為緣彌真的對神明的模樣感興趣。

  還感覺到惋惜,惋惜這俏麗的少女要嫁給這非人之物。

  就在男人轉(zhuǎn)身之后,背后原本古井無波的湖水突然浮現(xiàn)出小小的,繁密的氣泡...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腰間的黑色打刀突然開始震動了,纏刀繩在無風自動,其震動的幅度甚至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

  “哦,有趣?!本墢洆崦侗?,站定了腳步。

  原來所謂神明,也能把它驚動么?

  身后傳來了水流被攪動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有一根巨大的棍子在攪動湖水,可緣彌知道,沒有棍子可以攪動那么大的湖水。

  這樣一想,答案其實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最后一抹殘陽終于落下,暮色初上天間。

  陰陽師們會稱呼這個時段為:逢魔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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