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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之獵

第二章

風(fēng)之獵 緋君子兮 3240 2020-07-30 16:00:00

  楚慕言微微嘆了口氣,屋內(nèi)少了一人甚是有些冷清,便是連著溫度都下降了幾分。楚慕言拿出那個香袋,手感摸著甚是舒適,是極好的料子做成的香袋,上邊精致細膩的針腳無一不顯露出主人對這個香袋的用心程度。

  楚慕言打開了香袋,里邊是枚玉佩,上邊刻著“九韶”二字,兩旁還有似龍的蛟??磥恚@便是林曲口中的臨安王的信物了。如此想著,楚慕言將這香袋與唯一有著念想的玉佩放到了一個小木盒中,鎖在在桌下的一置物格中。

  當(dāng)天夜里楚慕言抱著一床不厚實的被子坐在了炭火邊上,屋外寒風(fēng)凌冽,透過門縫窗戶的縫隙喧囂的吹進屋內(nèi)。楚慕言緊緊裹著那床被子,看著那個幾乎空無一物的床,產(chǎn)生出了要將床板拿來燒的念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一天的勞累,楚慕言抱著那一床被子就在般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從肩上滑落的被單落進了僅剩的微火中,緊接著火苗像是尋找到了快樂一般,一瞬間便串了上來,仿佛是一場無盡極樂的盛宴。

  楚慕言一開始還覺著有些暖和,可漸漸的身邊越來越熱,緊接著火苗串上了手背,突如其來的刺痛一下驚醒了楚慕言。

  楚慕言看著已經(jīng)燃燒到手背的火,急忙將被子扔在地上,用勁兒摔打讓其滅火,怕還有細小的火星子,楚慕言開門將被子扔到雪地里。凜冽的寒風(fēng)瞬間將一切火熱都熄滅了。

  楚慕言抱著那床已經(jīng)被燒的不成樣子的被子,她突然就覺她現(xiàn)在所做的一些都是有意義的嗎?這般艱苦的,沒有盼望的活著。連個能讓她寄予希望的人都沒有,是她的問題嗎?

  楚慕言不知道。手背上愈發(fā)大的水泡讓楚慕言不得不去重視它,由于沒有及時處理,楚慕言只好暫時將手放入那冰冷的雪中去使其降溫。

  “這次皇上是動真格的?”

  “是,誰叫這府上這位做的事情是徹底惹怒皇上了。株連九族都已經(jīng)是皇上的恩賜了,不然該是腰斬了?!?p>  凌冽的寒風(fēng)夾雜著不甚清晰的言語在模糊傳入了楚慕言的耳中,她頓時顧不上手背上偌大個水泡了,滿腦子都是方才聽到的內(nèi)容。什么事情?竟然要株連九族?她是應(yīng)該去告訴他們嗎?

  不,不對!為何會讓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楚慕言瞬間清醒了。若是假的也就罷了,若是真的,也大不了隨著一起死便算了。如此這般想著,楚慕言便抱著那床黑不溜秋的被褥回到屋內(nèi)。隨風(fēng)而來的聲音被一道木門阻隔在了外面。

  “你說上頭那位為何要讓我們前來將消息告知于她?她到底是不是真就跟聽聞中的那樣是那位的……”

  在長廊的頂上赫然出現(xiàn)了兩道身影,穿著白色的衣裳與雪天融為一體。

  “你可別亂說,若是真被那位知道了小心你舌頭。咱們啊,該辦的都辦了,至于上頭是如何想的就不是咱們要考慮的事情了?!?p>  “也是,走吧走吧。還跟老李他們?nèi)齻€酒喝喝?!?p>  兩道身影逐漸消失在了茫茫雪夜天中,卻不知這個消息讓楚慕言徹夜未眠。

  次日。

  “快起床!死丫頭,白吃白喝供你,這日上三竿還在睡覺?是想怎么樣?真是個不要臉的賤胚子?!蔽萃鈧鱽砹斯苁聥邒叩那瞄T聲,屋內(nèi)的楚慕言眼底可見的青了一圈,雙眼布滿了血絲,往日里甚是清亮的雙眸卻是失去了華彩。

  她聽聞外頭的那般欺辱的言語,只是抿了抿已經(jīng)干裂的嘴唇,神情不見半分惱怒,強撐起身子去開了個門。

  門外的嬤嬤本還想著闖進去瞧瞧,沒想到剛一個抬腿門便從里邊開了,整個人瞬間失去了重心,眼瞧著就要往后倒,若是往日楚慕言還能看著拉一把,而今日楚慕言便就看著那嬤嬤直直的往后倒去。

  “嘿,你這個賤胚子,這膽子是愈發(fā)肥了啊。”剛從地上爬起的嬤嬤說著便打了楚慕言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從臉頰上蔓延到了全身。

  楚慕言看著眼前的這個仗著主子的勢而在亂吠的人,忽然便覺得自己跟這種人起沖突真真是掉了價。

  “干什么呢?夫人在那邊催了呢。”從長廊處走來了一個身著桃色錦緞制的小襖,手中捧著個銀絲鑲邊的暖爐,生的是小巧可人,一雙杏子般水潤的雙眸,使得人瞧著都不由的憐惜。

  “哎呦,小杏姑娘,這賤,啊不,這這表小姐這不才剛起來,老奴正要把她帶過去呢?!眿邒哒f完還不忘記加大著扶腰的動作。

  果不其然,“哎呀,嬤嬤這個是怎么了呀?這雪天路滑,該是小心著些。這上了年紀啊,要是摔出個什么好歹來可不就難辦了。”小杏將手中的暖爐遞給嬤嬤,“嬤嬤手這般冰涼,該是得有個手爐暖暖,今年這開春呀可得有點熬了?!?p>  本還想著倒打一耙的嬤嬤見小杏遞到手中的暖爐瞬間忘記了方才自個兒要說的話了,白得個精致的暖爐,真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出現(xiàn)了。

  “哎呀,不礙事,老奴這身子骨還利索著,還能給夫人辦事個好幾年呢?!眿邒咴掚m這么說著,但眼睛卻從未從暖爐上離開過半分。

  小杏見此,笑道:“那嬤嬤好好去休息,我?guī)е硇〗闳ヒ姺蛉司秃?,夫人那邊方才可催的急了呢?!?p>  “好好好,多謝小杏姑娘了?!?p>  “表小姐,隨我來罷。”小杏瞧著楚慕言通紅的臉頰心下早已了然了幾分。

  “方才多謝你了?!背窖韵蛐⌒又轮x。

  小杏瞧著楚慕言平靜的面孔,無奈嘆了口氣:“表小姐,這些只是小杏該做的。若不是那些個墻頭草,表小姐何至于是如今現(xiàn)在這般的境地。罷了,我知你性子也不是那種去生事的人,但若是以后還是該為自己著想的還是要自己著想一下,且這府上也不是表小姐能長留之地,表小姐也該為自己打算一下了。”

  楚慕言到這里的這幾年,極少見到小杏,往常都是小杏跟著夫人在平云寺中住著,也只有年節(jié)時分才能遠遠的見上一面。

  “那小杏姑娘可知夫人今日尋我去是做何事?”

  “夫人這幾日便要去平云寺了,想著今年都還未見著你呢。便想著見你一面?!毙⌒有χf道,便去扶著楚慕言的手,這一扶便瞧見了手背上偌大個的水泡,且手背已經(jīng)紅腫的不成樣子。

  “哎呀!表小姐的手是如何弄的,竟成了這副的樣子?定是那些個不長眼的?!?p>  “沒事,是昨日在火爐邊烤著火不小心給火燒著了。咱們快走吧,夫人定然是等急了。”楚慕言瞧著小杏那個著急的樣子,心下不由得有些個暖。

  小杏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有些氣呼呼的走在了前頭。瞧著那個身影走在了前頭楚慕言覺得有些個好笑。

  過長廊,踩著卵石鋪成的小路,穿過蕭瑟的花園,于東邊一處院落門前站著兩個撐著傘的嬤嬤。

  “喲,小杏姑娘你這去的時間可得久了,夫人方才還問了幾次呢?!逼渲幸粙邒叽让忌颇?,聽著那話便是讓人舒心了許多。

  小杏小嘴一撇,“那可不是,表小姐的住處可遠了,在西邊那原先放置柴火的屋子,這一來一回便不就是得要那么些個時間。”

  “那處還能住著人吶!”

  另一個嬤嬤撐著傘,向楚慕言行了一禮,“表小姐?!?p>  楚慕言點頭回禮,“嬤嬤。”

  “好了好了,先進屋子吧,外頭這可冷著呢?!眿邒哒f著便打著傘去扶楚慕言。

  一行人走進這精致的院子,院子里種了株海棠,此時也正值花期,此時也僅僅只是有點顫顫巍巍的綠芽在寒風(fēng)與大雪積壓下冒出個尖。

  房門口處用厚重的棉以及竹簾遮擋住了寒風(fēng)的侵襲。

  “夫人,表小姐到了?!?p>  “好,進來吧?!?p>  楚慕言一進屋內(nèi)便覺的渾身一暖,身上的寒意被這突如起來的暖意吹散。夫人遠遠隔著竹簾與瞧著身著有些發(fā)白的青色棉衣的女子,五官清秀,雖一雙桃花眼,但目光堅定,只是氣色是太不好了。

  “慕言,上前來。”夫人保養(yǎng)極好,又或許是常年在寺廟中,氣度沉穩(wěn)。楚慕言聞言走上前去。

  “慕言拜見夫人。”楚慕言行一萬福禮。

  “好,起身吧?!狈蛉似鹕恚凶屑毤毚蛄恐窖?,“按說你當(dāng)喚一聲表嫂當(dāng)是?!?p>  楚慕言微微抬起頭,微微一笑,再行一禮:“表嫂萬福?!?p>  “好孩子?!狈蛉藸恐窖缘氖肿诹俗雷优?,覺著個感覺有些個不對勁,拿起一瞧,手背上偌大個紅腫水泡越發(fā)的駭人。

  “萍若,去叫大夫來。”那位慈眉善目的嬤嬤應(yīng)聲便去尋大夫。

  “夫人,方才奴婢過去時管事的陳嬤嬤可是在找表小姐的麻煩呢。這才在路上耽擱了點時間?!毙⌒诱f時還是有些個生氣的。

  “慕言,這幾年定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吧。若是楚文天知曉……”夫人說到一半,覺似乎不妥便止住了話題。

  “罷了,今后你便隨著一起去平云寺吧。這幾年確是疏忽了你。再過后日是你及笄之日,現(xiàn)下若是大辦應(yīng)當(dāng)是來不及的,但你也未曾許嫁,便就等年至二十再行,且就這幾年時間也當(dāng)好好為你尋戶人家。”夫人頓了頓,“你覺著這樣可行?”

  楚慕言愣了一下,若是父母尚在,理當(dāng)應(yīng)由父母來為她做的,可現(xiàn)如今按照夫人的這番話的意思她將要替已過世的雙親來為她做這些事情,可這究竟是為什么呢?她似乎沒有什么能讓夫人為她做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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