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姑母她會不會被謝老夫人責(zé)怪？”
吳丹娘惶惶不安道：“這事任誰曉得了都要著急的吧，我瞧謝家的女孩兒年紀(jì)同咱們也差不了多少，到時候他們再曉得也就晚了。”
丹娘作為長姐，屬實是沒什么長姐風(fēng)范。
她幼年喪父，生母又多病，日子屬實不太好過。
好在父親是為救吳二老爺而死，又是本家，所以她被過繼到了吳家二房。
但吳家再好，她不是親生的女孩兒，也就沒有底氣了。
吳丹娘正是如此。
她每做一件事，每行一步路，每說一句話，都是那樣的惶恐不安，生怕叫人責(zé)怪。
在吳家，丹娘最怕不是別人，而且二夫人白氏的指責(zé)。
母親總是指責(zé)，總是。
“你若實在擔(dān)心，自個兒瞧瞧去不就成了，何必在這兒說與我們聽?！迸文镏S刺道。
她就看不慣丹娘那副模樣，就她擔(dān)心不成。
“要我說，又是何必了，呆在京城也不會怎么樣?！?p> 丹娘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你說的輕巧，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怎么光景，若真是叫選上了，只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那不是正好嗎？”盼娘上下打量著堂姐。
雖說是一樣的衣裳，丹娘的衣料顏色卻淡得多，一看就是清洗過多次了。
到底不是親生的女孩兒，白氏親生的孩子又多，自然不會像玥娘盼娘的母親那樣掏私房給她們制東西。
“你如今也到了年紀(jì)，我瞧著二嬸嬸似乎忘了這事呢?！?p> “你——”丹娘被說中了心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眼淚直往下淌。
“行了，長輩也不在，也不曉得你哭給誰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fù)你了。”
盼娘說罷就不再理她。
倒是玥娘勸了幾句：“丹娘你莫和她一般見識，盼娘還小著呢，所有哪里不妥，你且擔(dān)待著些?！?p> “阿姐你別搭理她，她甩臉子給誰瞧呢?！?p> “盼娘你也少說兩句?！鲍h娘說著也不再理丹娘。
那兩個是一父的同胞姐妹，自來瞧不上丹娘的性子。
丹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立在那處掉眼淚。
“行了，哭有什么用?！鲍h娘摸了摸袖子：“你也別太在意了，姑母既然肯帶了我們來，就一定有她的法子?！?p> 丹娘只覺得委屈得很，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不等玥娘說話，盼娘先被吵得受不了了。
“喪門星，再嚎我就把你捆了丟出去！”
吳盼娘的性子一向是說到做到，丹娘果然收了聲，不再出聲，但仍是忍不住的抽泣。
話說另一邊，墨韻堂里。
屋里的侍候人都被打發(fā)出去了，只留下了老太太和三夫人這對婆媳。
“吳氏，你瞧著是自個兒說了，還是老身來問啊？”
“兒媳，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比蛉舜丝痰惯€沉得氣：“只相公讓妾身替他問好，公事繁忙，騰不出空回來，倒是他的不是?！?p> “你倒是會說?！崩咸燮ざ紱]抬一下：“倒是顯得守執(zhí)他嘴笨舌拙了，也不知你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但你須得知，若是我讓我兒休了你，他也是聽得的！”
“母親！母親您在說什么啊，兒媳什么都不知道啊，不知道您到底想聽什么！”
吳夫人強撐著笑容：“兒媳自覺并未做錯什么，而且長生她還小，離不得母親，您何必說這些來嚇唬妾身?！?p> “母親？”老太太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吳氏你莫不是說謊太多把自個兒也給騙進去了，你瞧仔細(xì)了蘅姐兒可有半分像你？”
三夫人呼吸一窒，語氣也慌亂起來：“您…您許是瞧錯了，長生她是妾身身上掉下的肉，怎會——”
“行了！我懶得同你再胡扯了，蘅姐兒的事，守執(zhí)早就與我說過了，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
“母親，您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我不想聽你那些廢話，這都不重要，你房里能有蘅姐兒，自然也能再添個哥兒。”
“可是…可是老爺他……”
“算了，這些瑣事你們自個兒商量去吧，若是過些年，蘅姐兒還沒有弟弟，那你們就得過繼了，我瞧著你三哥的小兒子樞哥兒就不錯?！?p> “不行，相公他不會同意的！”
“他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老太太有些惱怒了：“成婚這么多年才一個蘅姐兒，就這你還輕狂個什么？”
三夫人氣的要命，只她現(xiàn)在有求于人，摔不得臉子。
“你那三個侄女怎么回事，我也猜出來了，怎么，不信？”
老太太喝了口茶，老神在在的：“我這把歲數(shù)也不是白活的，瞧見的，聽見的，做過的，哪個不比你們多？”
三夫人還是不信，那件事她現(xiàn)在是半點風(fēng)聲不敢透露的。
“莫不是官家又要選秀了？”見吳氏如遭雷擊的模樣，老太太笑了：“怎么，看來是叫我給猜中了？”
“母親…”三夫人已是無話可說了：“母親，我知道這法子不大成的，可我們也沒別的法子了，誰家愿意女兒進宮的！”
“那我們謝家就愿了？”老太太有些好笑：“世人都不愿女兒進宮，往小了說是為奴為婢，往大了說是性命不保，怎么你吳家不愿，我謝家就愿意了。”
“不是的，我也想說的。”三夫人臉色十分難看。
“可你沒說，不是嗎？”老太太真的有些氣樂了：“你不是還想瞞著么，我問你，這次是大選還是小選？”
宮中選秀分為兩種，一種是選圣妻，擇皇族婚配的大選，另一種則是選宮人，女官的小選了。
大選是從官女子和民間選姿容端麗，身家清白的未婚女子。
小選則是從官家孀居婦人和民家未婚女子中擇選有用之人。
但無論是大選還是小選。都不妙啊。
“我問你，大選還是小選？”
澄澄在野
又改了一章，果然人都是越忙越肝的嗎 (???)?? 呵，單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