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老太太見三夫人結結巴巴的模樣，又自嘲起來：“我倒是老糊涂了，既然你帶了三個侄女過來，想必是大選了？”
“咱們這兒不似京中，大選想想法子也不是不能想法子落選，就是——”
“不是的，母親，這一回是兩個一道！”三夫人結結巴巴的：“是……是同時…同時大選和小選……我母親…已…已想法子叫人帶了族中孀居的嬸嬸嫂子們回南地了，這沒法子…沒法子才讓我?guī)Я藥讉€侄女過來……想著是臨州…可能是小選呢……”
“荒唐！”老太太氣的拍了拍桌子：“選秀本就勞民傷財，每每不知有多少人家為此妻離子散，多少女兒家與父母永生不再相見。”
宮人非死不得出宮，少有能做到女官榮養(yǎng)歸鄉(xiāng)的。
至于妃嬪就更不用說了，本朝自來有殉葬的習俗，除非做了那正宮娘娘，否則便是有了子嗣也只怕是……
老夫人琢磨了一陣兒，算算幾個貴人的年紀，心中已有了計較。
“我問你，這主意…是不是…是不是那姓鄭的妖妃想出來的？”
官家繼位后已小選兩次，大選一次，這才幾年過去，又要選秀。
宮中少子嗣，皇子多夭折。
這般大費周章的選秀，朝官們只怕也不敢進言勸誡啊。
官家膝下，如今僅余一位皇女，體弱多病，她的生母便是那鄭貴妃。
這母女二人也說不清到底是母憑子貴還是子憑母貴了，現在早就分不清，只怕官家自個兒也糊涂了。
“這個倒是不大清楚了，母親，怎么辦，會不會……”
老太太撥動著手里的念珠：“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也不怕什么的，幾個孩子都還小，也不是什么顏色出眾的?！?p> “不是啊，母親……我……”
三夫人想說，我們吳家可怕著呢，沒事誰想進宮啊。
“過些日子便是佛誕，領著幾個孩子去方寸山祈福也是好的?！?p> “那是佛門清靜地”老太太遲疑了片刻：“想來是不會有什么事的，在臨州，我謝家還是有幾分顏面的?！?p> 待三夫人走后，老太太的臉色卻不好看起來。
“選秀……若是真的，倒也不是不行……”
老太太心下已有了決斷。
“都是為了謝家，菩薩莫怪，菩薩莫怪。”
自打那場禍事后，謝家早已是略顯頹勢。
若等楨哥兒長成，那時候就太晚了，老太太等不起了，謝家……也等不起了。
“哪一個才好呢？芮姐兒……還是荷姐兒？”
這時，她猶豫了起來。
哪一個才好呢？
……
“你說，她是不是瞧出什么來了？”
三夫人臉色慘白，用手指順著織蘅的眉毛。
有一下沒一下的。
老太太到底是留下織蘅。
她年歲大了，精力不比從前，又怕貿然從三夫人那里抱走了孩子，倒添得什么病氣出來。
幾個兒子里，她最偏愛老三，對著織蘅便也愛屋及烏起來。
織蘅的眉毛如細細柳葉，三夫人用手指一點點撫平，一絲雜色也無。
長生得模樣不像她，三夫人有些慶幸。
艾葉說道：“太太多慮了，七姑娘就是您的女兒，誰敢說個不字？”
她以為三夫人說的是七姑娘生母的事，故而并不放在心上：“老爺不也沒說什么嗎？都是那個女人的命，她替您生下七姑娘，是她的福氣?！?p> “是啊，是她替我的，是她該我的?！?p> 三夫人嘴里念叨著，神情并不輕松。
“您莫要放在心上，橫豎是她自個兒沒福氣，回去后害病死了?！?p> 三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明兒就逢五了吧？”
“是的，您說的那些個東西，咱們早就備好了，不勞夫人憂心?！?p> 每月逢五的祭拜，她們早就記住了。
“那就好，萬不可忘記?！?p> 吩咐完這些，她又說：“我?guī)讉€侄女那兒可得仔細些，屆時沐齋萬不可有閃失。”
但愿他們吳家能躲過這次的禍事。
吳家，出過一個郡王妃便已夠了……
三夫人一時又生出股不該有的情緒來。
“姑母她……”是被活活悶死的啊！
便是嫁與天潢貴胄又如何，夫君死后，仍是一條白綾去了性命。
……
過了幾日，謝家一行人便輕車簡從的去了方圓山。
謝織葑和兩個堂姐擠在一輛車里，這會子卻沒功夫拌嘴了。
皆湊在窗前，往外窺探著。
“今兒可真熱鬧，往常出來時，可沒這般熱鬧。”
就連一向穩(wěn)重的織芮也沒忍住，一同巴在窗弦上，只隔著青紗竹簾。
“你往日是同祖母一道兒出來的，哪里會這般晚，要我說還是祖母平日出門太早了?！?p> 織荷今日話也多了起來，她是不常出門的。
“是這樣的嗎？”謝織葑半信半疑。
織芮噗嗤一聲笑了：“你們兩個，虧你們還跟著祖母每月兩道的吃齋念佛，竟連今兒是佛誕日都不知?！?p> “怪道今兒人這般的多，哎，你們瞧，那邊還有雜耍賣藝的呢?！?p> “是嗎？讓我瞧瞧！”織荷一下子湊了上去。
“哎呀，你擠我干什么?。 ?p> “是你擠我吧？這兒明明是我的位置！”
“行了，都別搶了！”織芮義正言辭的把她們倆分開了。
接著，她笑著搶了那個位置：“還是讓我先看看吧，在哪兒？”
“哎！大姐姐你耍賴！”
“就是就是！你怎么能耍賴?。『?！”
姐妹幾人嘻嘻笑笑，另一輛馬車上卻沒這么自在了。
吳家姐妹三人相對無言，玥娘同盼娘咬耳朵說著悄悄話，只把丹娘一人晾在旁邊。
丹娘坐立難安，眼底又瞧瞧抹出眼淚來。
澄澄在野
買了個包包，不是很喜歡，但是也難得退了，只好先用著了。 這樣改，什么時候才能改完啊(?????) 還有六十幾章要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