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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科學(xué)的平靜生活

第二百三十五章 幸者與不幸者

某不科學(xué)的平靜生活 相信奇跡嗎 4784 2022-11-30 23:33:51

  九月二十六日下午,圣人間的戰(zhàn)斗結(jié)果已然揭曉。

  按理來說,神裂火織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應(yīng)該會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但圣人的特殊體質(zhì)意味著她能適應(yīng)多種常人無法忍受的環(huán)境。

  “英國清教的人來這里做什么,主持正義嗎?”模仿著運動員投擲標槍的姿勢,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輕輕揮臂,讓對手的武器沒入八百米開外的山巖中,長達兩公尺的“七天七刀”剎那間失去了蹤影,看到這副景象,神裂火織狠狠咬了咬牙。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多此一舉?!?p>  “很不服氣?”夜幕早早降臨,某個山洞外圍的小片空地上,兩人隔著小堆篝火相對而坐,女武神插入地面的雙手劍在身后巖壁上投出一道駭人陰影,而神裂火織則是暫時失去了平日里的力量,被自己攜帶的鋼絲緊緊捆住。

  通常情況下,圣人之間的遭遇戰(zhàn)只不過是相互試探而已,雖然實力差距客觀存在,但“控制”遠比“擊敗”困難得多。

  神裂火織只是想不通,原本兩人勢均力敵的形勢是如何急轉(zhuǎn)直下的。

  “你很強,無論是屬于日本天草式十字凄教和英國清教體系的魔法,還是佛教與神道教的術(shù)式都能運用自如。”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翻動著篝火上方的幾條烤魚,對眼前敵人的實力做出評價,當然,這番話語在敗者聽來無疑更具諷刺意味。

  “七閃”、“裂神者”狀態(tài)、禁絲結(jié)界乃至最后的“唯閃”……這些她平日里引以為傲的技能只是給女武神造成了一丁點麻煩而已。

  “吃嗎?”女武神將其中一根串著烤魚的樹枝遞到她面前,在火光和油脂的雙重加成下,這條魚的表面泛著淡淡的金黃色光芒。

  “不用了?!鄙窳鸦鹂棽辉附邮軘橙说氖┥?。

  烤魚的香氣和響亮的咀嚼聲在下一秒擴散開來,在對方拒絕后,女武神不假思索地大口咬著自己的獵物,魚肉的汁水差點飛濺到神裂火織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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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裂火織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經(jīng)歷過長時間的戰(zhàn)斗后,自己也餓了,但是對方的吃相顯然并不雅觀,簡直和餓了兩三天的野狼沒有任何區(qū)別。

  女武神不在乎她的目光,而是在解決一串烤魚之后拿起隨身攜帶的水壺,將其中的飲用水狠狠灌入口中,然后又抓了一串烤魚繼續(xù)大快朵頤。

  “你接下來要怎么處置我?”眼看地上已經(jīng)多出了好幾根樹枝,神裂火織料想對方已經(jīng)差不多結(jié)束了晚餐,也是該好好談?wù)勚蟮氖铝恕?p>  “那取決于英國清教的態(tài)度,小姐,”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用紙巾擦了擦嘴巴:“從你的表現(xiàn)來看,大概率在這里沒有同伴,向我發(fā)起攻擊這一點到底是必要之惡教會的指令,還是你個人所做的決定?”

  “此事與必要之惡教會無關(guān),是自己選擇出手的,”神裂火織堅定地直視著對方水藍色的眼瞳:“果然,你是個極度危險的存在?!?p>  說起極度危險的存在,神裂火織在這時突然聯(lián)想到一個被懸賞九千九百萬美元、有過兩次見面的一個熟人。

  神之右席的前方之風(fēng)落?。恍且吧n介及其同伴受到通緝;多個海外科學(xué)研究機關(guān)項目暫停;外加學(xué)園都市官方對外宣稱是Lv5第三位的御坂美琴擊退了羅馬正教的來犯之敵,她有預(yù)感,這一系列看似不相干的信息似乎共同指向某個真相。

  等到神裂火織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正在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可惜,現(xiàn)在還不能殺你?!迸渖襁@句話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她的某種警告。

  神裂火織的心沉了下來,她并不是因為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威脅而恐懼,落入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手中之后,自己需要擔(dān)心的事情只有一件。

  “讓我猜猜看吧,你來到這里的理由。”女武神沒有自言自語的習(xí)慣,由于今夜有了一個聽眾,她說的話可能是過去好幾個月的總和,對于時常逃避魔法結(jié)社追捕的犯人而言,排解孤獨的方式并不多:“來自遠東的圣人,我聽說過你的一些事跡,兩年前,你這位原本擔(dān)任天草式十字凄教教皇的強者拋棄了原本的同伴,轉(zhuǎn)而投入英國清教的懷抱,目前在倫敦的魔法界排名前十,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不到二十人的“圣人”中綜合排名第九?!?p>  “并不是這樣的,”神裂火織勉強耐住性子等到對方說完,然后立刻提出反駁:“我在當時離開他們不是出于傲慢,像現(xiàn)在這樣保持孤獨狀態(tài),是我自己的選擇?!?p>  兩年前的某天。

  木制的日式傳統(tǒng)長屋外,風(fēng)沙裹挾著的幾個黑色塑料袋滾過街巷,這無疑破壞了夕陽西下的美感。

  “只要交出那個女生,今天的事情我們就不會追究。”領(lǐng)頭的高大男子臉上畫有標志性的雙劍刺青,肩膀上扛著一根棒球棍,在他身后,還有十幾個帶著各種冷兵器的小混混。

  “怒衡道的人?”另一方則是武器和服裝較為統(tǒng)一的天草十字凄教成員們,站在十幾人最前面、脖子上掛了四個小型電風(fēng)扇的建宮齋字作出回應(yīng):“不好意思,五和已經(jīng)加入我們了?!?p>  21世紀的今天,日本已經(jīng)成為全世界唯一承認黑幫合法性的國家,在政府權(quán)利一再遭受弱化的情況下,由此誕生了最大規(guī)模的黑社會組織:怒衡道,該幫派總?cè)藬?shù)已經(jīng)超出了十二萬,在民間與“伊賀忍者”、“甲賀忍者”兩大忍者家族分庭抗禮。

  加入這一組織的主力軍是特立獨行且想要拋起過往經(jīng)歷的“傾奇者”:破產(chǎn)的商人、非法行業(yè)的經(jīng)營者和工作者,不被主流學(xué)界認可的知識分子,失戀離職的年輕工作者、追求刺激與新鮮感的學(xué)生等等都是典型例子。辨別“怒衡道”成員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觀察其手臂或臉頰有沒有交叉雙劍的黑色紋身。

  “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行,”對面的領(lǐng)頭人魚貫箐原本是個醫(yī)學(xué)生,于是喊出了毫無氣勢而又別具一格的開戰(zhàn)口號:“我要把你耳后那亂糟糟的頭發(fā)剃光,再做個外科手術(shù),兄弟們,一起上!”

  “五和在哪里?”建宮齋字頭也不回地小聲通知身后的牛深:“你先去讓她避一避風(fēng)頭再說?!?p>  “沒問題,已經(jīng)有人過去了。”名為牛深的彪形大漢扛著一把鐵錘,說完這句話后他就一頭撞入黑道那亂糟糟的陣列中。

  “卑鄙的魔法師!”

  “無恥的小混混!”

  “唉喲,別踩我的腳,我新買的黃金切爾西啊!”

  “我呸,打架的時候穿那么花里胡哨的鞋子做什么?”

  “特娘的,誰往我臉上亂抹東西?”

  “我還聞到了酒味呢,哪個混蛋做事這么不講究?”

  ……

  街道上的光滑石板倒映著眾多人影交織的影子,因為場面太過混亂,所以實在沒有什么觀賞性。很快,鼻青臉腫的雙方都在各自領(lǐng)頭人的提醒下迅速后撤,給兩人留出足夠的空間。

  “讓你們的教皇出來見我,”魚貫箐一邊從小弟手里接過熱毛巾擦臉一邊嘲諷:“切,只有區(qū)區(qū)五十二名戰(zhàn)斗員的組織,那個女的有什么臉面自稱教皇?”

  “你這個…”建宮齋字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見街道另一頭出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無論是上身的T恤衫還是下身的半條牛仔褲都覆蓋了不少棕褐色血斑。

  “教皇大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場的天草式十字凄教成員們顧不得別的,紛紛圍到神裂火織身邊查看情況。

  “都是別人的血,無妨,倒是你們…”神裂火織搖了搖頭,然而下一秒,她拔出自己的令刀插入地面,勉力支撐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

  “不愧是圣人體質(zhì)呢,這方面的信息已經(jīng)差不多搜集齊全了,”長屋的房頂上,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少年拍手稱贊:“衷心感謝你為此所做的貢獻,順帶一提,閣下戰(zhàn)斗時的英姿著實令人心生向往。”

  “是你策劃了這一切嗎?”神裂火織將令刀拔出地面,使刀尖正對著那個少年,胳膊上的傷口由于用力的緣故發(fā)生崩裂,從中滲出的血滴接觸到空氣后極速沸騰著,給神裂火織帶來深入骨髓的疼痛感。

  “只可惜,你的同伴們似乎并不歡迎我的到來啊?!蹦巧倌晏挛蓓敵窳鸦鹂椬邅恚S著脖頸與火焰形狀的劍刃發(fā)生接觸,他立刻停下腳步。

  “說對了,我們很不歡迎你,”建宮齋字盡量不讓情緒支配理智,但他手上凸出的青筋足以揭示此刻內(nèi)心的憤怒:“你傷害了教皇大人,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走到我們面前來!”

  雙方劍拔弩張之時,“怒衡道”小團體中一個戴著狐貍面具的少年甩出了三根形似筷子的手里劍,其中一根準確命中建宮齋字的虎口內(nèi)側(cè),讓他手中的焰形劍與鮮血一道摔落地面,另外兩根一同擊飛了女教皇用來穩(wěn)固身體的“七天七刀”,碰撞產(chǎn)生的幾顆火星熄滅后,那把長刀劃過一道長長的弧形軌跡,然后以傾斜的姿態(tài)插入街道另一頭的鋪地石板內(nèi),空氣被刀刃極速切割的響亮音爆聲狠狠撞入眾人的耳膜中。

  “呵。”?塵骸不置可否地站在原地。

  “可惜,手里劍偏離了目標三厘米…我們可以合作,不留活口?!蹦俏簧倌晔治找话讯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閃身至天草式的隊伍面前,在他身后,“怒衡道”的成員們抓撓著自己毫無知覺的面部,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有些人甚至當場栽倒在地。

  “你是誰?”?塵骸掏出一把平平無奇的鐵笛充作武器。

  “業(yè)余的甲賀流忍者,其它個人信息不能透露?!鼻ж饚自S在之前的雙方亂斗中順利混入“怒衡道”內(nèi)部,現(xiàn)在他終于找到了一舉解決神裂火織的機會。

  “甲賀流…有點意思?!?塵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看出了千仞幾許使用的手法:首先,那些“怒衡道”成員的臉被發(fā)泡劑提取物所影響,從而發(fā)生局部的皮膚漿液性滲潤,在混戰(zhàn)中,由于當事人滿頭大汗和鼻青臉腫的緣故,這一現(xiàn)象很難被第一時間察覺。然后,可溶于乙醇的刺尾魚合成毒素(maitotoxin,MTX)得以輕松進入人體,造成細胞膜電位去極化,神經(jīng)與肌肉損傷成為避無可避的結(jié)果,沒準最后還會造成心血管系統(tǒng)以及呼吸系統(tǒng)的功能障礙。

  “我需要做出成績,”千仞幾許始終沒有摘下臉上的狐貍面具,繼續(xù)向他解釋道:“不久前你暗中操控那些伊賀流忍者向她發(fā)起無休止的車輪戰(zhàn),我們的利益訴求相符?!?p>  “說說你的需求?!?塵骸沒有當即答應(yīng),而是欣賞著面前眾人憤怒而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覆滅天草式十字凄教,擊殺神裂火織后所得到的一切可以歸你所有?!?p>  “哈哈哈哈哈…”?塵骸前仰后合地大笑著,甚至飆出了眼淚:“聽到了嗎,這位教皇大人,你最大的不幸就是率領(lǐng)了這些弱小的魔法師,為了確認他們的安危而不惜從那個戰(zhàn)場臨時退出,心態(tài)急轉(zhuǎn)直下后,即使是那些不堪一用的廢物都能將你重傷啊,現(xiàn)在,你準備怎么保住他們呢?”

  自己是不幸者。

  在過去,神裂火織從未設(shè)想過這種可能性。

  出生之前就被指定為天草式十字凄教的下一任教皇,擁有即使不用努力也可以收獲成功的特殊“才能”,只要出現(xiàn)在人群中就是極其奪目的存在,暗殺她的子彈會毫無理由地射偏,就算一顆炸彈在懷抱中炸開,自己也能毫發(fā)無傷。

  幸運的總量是相對有限的,就如同求簽時的抽簽箱中只有一支中獎簽,如果神裂火織每次都必定能夠抽到,也就相當于宣判其他人永遠不會受到上天的眷顧,換而言之,她的“幸運”本身意味著身邊其他人的“不幸”。

  “既然如此,一起做個交易吧,”那時的?塵骸謝絕了千仞幾許的提議,對正準備做殊死一搏的神裂火織說道:“畢竟,現(xiàn)在終結(jié)你的生命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p>  他不介意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出手。

  ……

  “怎么不在山洞內(nèi)部生火?”簡單解釋完當初發(fā)生的事情后,神裂火織終于忍不住問道。

  “這可是野外生存的基本常識,”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開始為她科普:“看來你過去沒有這種經(jīng)歷,首先,既然存在山洞,通常說明這里的土質(zhì)比較疏松,如果我們在山洞內(nèi)部生火,原本洞穴上方的低溫巖石溫度就會急劇上升,碎石受熱膨脹之后極易掉落;其次,形成的熱空氣在接觸山洞頂部后溫度降低,從兩側(cè)回流聚集在山洞內(nèi)部不通風(fēng)的地方,如果你想試試用一氧化碳自殺的話,我推薦這個方法?!?p>  “原來如此,受教了?!鄙窳鸦鹂椷B連點頭表示感謝。

 ?。ó敵醮蠹乙彩沁@樣…)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看著躍動的火光,眼眶不知何時有些濕潤。

  “你怎么了?”神裂火織注意到了對方表情的細微變化。

  “沒什么,我只是…”布倫希德站起身來,連忙擦去即將溢出的淚水,同時沒來由地問了一句:“為什么要說出來?那種事很糟糕吧?!?p>  “我很想念他們每個人,”神裂火織抬頭仰望星空:“說出來的話會心里會好受一些吧,抱歉,占用了你不少時間。”

  “這樣說來的話,該早點休息了,嘿咻,你也沒我預(yù)想的那么重嘛,”女武神將她一把抱起,惹得后者發(fā)出小聲驚呼:“先去里面的帳篷里睡吧,我要在外圍設(shè)置一些用來預(yù)警的術(shù)式。還有,那把刀我會拿回來的,小笨蛋。”

  “小…小笨蛋?”聽到這個稱呼后,躺倒在帳篷內(nèi)的神裂火織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

  即將入睡時,神裂火織聽見了布倫希德在她身旁小心翼翼躺下的細微聲音,又過了一會,大概是確認她已經(jīng)處在熟睡狀態(tài)之后,女武神好像在哼唱著某個輕快而歡樂的旋律。

  “晚安?!蹦┝?,布倫希德輕輕幫她掖了掖被子。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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