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辯駁
法蘭西作家維克多.雨果曾在《悲慘世界》中這樣寫到：“滿天烏云密布了一千五百年。過了十五個世紀之后，烏云散了，而您卻要加罪于雷霆。”
“我來說說自己的最終態(tài)度吧。”
星野蒼介的身體基本修復完畢，在布倫希德與托爾的注視下，他用能力成功實現(xiàn)了本該只存在于軟件中的“一鍵換衣”功能。
“托爾先生，按照“海盜自助協(xié)會”的風格，你們絕不會完全消滅“神劍文字通曉者”等結(jié)社，而是會趁此機會爭取成為參政黨，繼續(xù)擴大組織規(guī)模，我可以在這件事上奉獻自己微薄的力量?！?p> “你說得沒錯，”托爾當即認可了星野蒼介的推測：“無論現(xiàn)在還是未來，北歐的局面都應該盡可能保持穩(wěn)定，我們所在的位置就注定了這一點。不過，既然協(xié)會的人在蘇黎世給閣下和閣下的同伴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那么我們再接受你的幫助未免過意不去?！?p> “此事待會再談，布倫希德小姐，”星野蒼介又轉(zhuǎn)向渴望復仇的女武神，說出了令后者始料未及的話：“如果你想要完全消滅“神劍文字通曉者”全體成員的話，我不會阻攔，但也絕不會繼續(xù)幫你。”
復仇本身沒有明確的界線可言，但人心是有底線存在的。
按照已知所有信息對這兩個結(jié)社的所作所為進行評判的話，星野蒼介的觀點是只誅首惡，其余協(xié)從人員由本地政府相關(guān)部門處理。
“沒有人能夠百分百地體會他人心情，如果將我們所在的環(huán)境對調(diào)，我的想法或許會比現(xiàn)在的你更加激進，”星野蒼介直視著面若寒霜的布倫希德：“哪怕了解到你過去的部分記憶，我也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但罪行始終是罪行，不管怎樣解釋它就在那里。冷靜些吧，布倫希德小姐，你已經(jīng)越界了，再走幾步必然會墜入深淵?！?p> “很棒的演說啊，”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微笑著用力鼓掌，發(fā)出的聲音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樹枝被大雪壓斷時的響聲：“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還以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大義凜然的警官呢，星野蒼介…我曾經(jīng)天真地以為你也是和我一樣的人，是我看錯了?！?p> “布倫希德…”星野蒼介試圖繼續(xù)勸說。
“我已身處深淵，”女武神打斷了他的話：“加入其它組織的幻想，是時候終結(jié)了?！?p> “你已經(jīng)殺了700人，因為數(shù)量太多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嗎？”一旁的托爾用調(diào)侃的語氣說道。
“你說的沒錯，”布倫希德沒有表露出任何憤怒的神色，她的內(nèi)心認可了這番話：“待到當年所有兇手全部被消滅時，便是我的死期，或者讓他們提前結(jié)束我的生命也可以?！?p> “定要做那食言之人？”無視星野蒼介意圖阻止他不要繼續(xù)刺激布倫希德情緒的眼神，托爾依舊操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調(diào)：“明明你剛才說好在復仇結(jié)束后加入星野小哥的組織，承諾的時效性未免太短了吧？”
“我說過了，那種承諾只是危急情況下產(chǎn)生的、不切實際的東西，你們不該對我抱有任何期望。”布倫希德扭頭就走。
“那憑什么不放棄對自己的承諾呢，事到如今，你真的只是在為往日的同伴們而戰(zhàn)嗎，難道不是為了自身執(zhí)念的因素更多一些？也許現(xiàn)在收手為時已晚，但你…”
“托爾先生！”星野蒼介的高聲喊叫令這番話戛然而止，布倫希德的手已經(jīng)放在了門把手上，但她依然沒有行動。
“啊，門沒鎖，”外面又傳來望月徹的聲音：“星野，你在里面嗎？”
接下來，門開了，布倫希德退后幾步，留出足夠的空間供兩人落腳。
“你們見過面了啊，大家平安無事就好。”阿爾貝托非常自來熟地摟住望月徹的脖子，前者早已失去了對于兩位通緝犯的敵意，后者聯(lián)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于是立即將年輕劍士的胳膊扯開。
“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星野蒼介發(fā)問道，不過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推測。
“是我用郵件通知他們的，”托爾給出了答案：“一位優(yōu)雅而善于占卜的小妹妹將此事委托給我，包括我在冰島接應星野小哥和布倫希德小姐也是出于她的吩咐?！?p> 原來是她。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能否請各位允許我和星野到外面單獨談一會？”望月徹權(quán)衡著利弊，為此他需要了解星野蒼介后來的遭遇。
“我贊成?！蓖袪柌患偎妓鞯卮饝?。
“久別重逢，難免如此?！卑栘愅猩酚薪槭碌攸c著頭。
在聽到這是那個人的布置后，布倫希德沉默下來，她還要好好考慮一番，于是望月徹就當她默認了。
“這里他們應該聽不到了?！鄙钌鶢畹男鋷r頂部，星野蒼介與望月徹兩人相對而坐，這里是當?shù)刂穆糜尉包c—管風琴峭壁，由于火山噴發(fā)形成的巖漿順著巖壁向下流淌，而海水又使得巖漿迅速冷卻凝固，最終便形成了類似于管風琴形狀的玄武巖石柱群。緊挨著峭壁的是一片黑色沙灘，在海水與風的侵蝕作用下，熔巖與泥土終于不分彼此，如此景色讓人不由得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可惜兩人并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思。
“先說我的第一個結(jié)論，我個人認為布倫希德很難由我們?nèi)フ龋迸c星野蒼介徹底交換情報后，望月徹認清了風險：“從表面上看，如果我們決心幫她，要面對的敵人只有“神劍文字通曉者”這一個魔法結(jié)社，但最終我們很有可能陷入被四個魔法結(jié)社圍攻的境地?！?p> “你說得沒錯，”星野蒼介無法否認這一點：“考慮到“神劍文字通曉者”的整體實力，哪怕我們聯(lián)合海盜自助協(xié)會也難以將其正面擊敗，更別說還有另外三個魔法結(jié)社了?！?p> “第二個結(jié)論，布倫希德在剿滅“刻有知識的鐵樁”時具有特別的優(yōu)勢條件，并且優(yōu)勢條件恐怕不止一個，而在阿比斯庫國家公園時，她的優(yōu)勢基本全部消失了。”望月徹確信無疑道：“這個已經(jīng)覆滅的魔法結(jié)社雖然總體實力比不上神劍文字通曉者，但女武神僅僅依靠自身實力的話，將其成員全部消滅無疑是極其困難的?！?p> “布倫希德在延雪平很有可能得到了博羅特.若蘭，就是那位薩滿的幫助，至少她的安全在當時對于薩滿來說很重要?！毙且吧n介目前還不理解博羅特.若蘭為何要這樣做，就像衛(wèi)起鈞所說的那樣，對方的一系列舉動看似只是率性而為，實際上卻已經(jīng)讓局勢徹底陷入混亂。
“薩滿是一個不可控的巨大變量，而且必須承認，我們被她當成了計劃中的一環(huán)，如果我們兩人現(xiàn)在一心只想要離開北歐的話，后果實在是難以預測，星野，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目標不變，我和布倫希德小姐已經(jīng)達成共識了，只要幫忙完成對于“神劍文字通曉者”的復仇就可以讓她加入我們的組織?！?p> “你們可不像是達成共識的樣子，這種事就別瞞著我了?！蓖聫靥址鲱~，星野蒼介這樣做也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擔心，但他注意到了布倫希德幫他們開門時的沮喪表情。
“是關(guān)于那些人的處置方式？”望月徹接著試探一句。
如果真要到了勝利之時才討論這個問題，自然是為時過晚，與這種規(guī)模的勢力交戰(zhàn)必須準備一個詳盡的方案才行。
“望月同學，我想要了解你對布倫希德的態(tài)度?！毙且吧n介鄭重其事道。
“你的態(tài)度就是我的態(tài)度。”
“??？”星野蒼介沒想到望月徹會給出這個答案。
“難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望月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肩膀：“沒什么值得驚訝的吧，既然你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么請務必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為你是不可替代的。”
“你的意思是…”
“你是不可替代的，”望月徹重復了一遍，明知這種話說出來令人難以接受，他還是具體解釋道：“如果到了真正的危急時刻，你盡可以舍棄團隊中的其他成員保全自己，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我希望至少你能活下去，由你完成最終的任務，也由你替其他人見證勝利?！?p> ?。ㄑ哉Z出自真心。）沫參辰百無聊賴地給出點評。
“咳咳，我看阿爾貝托挺不錯的，如果可以的話，能邀請他加入我們的組織嗎？”
星野蒼介岔開了話題，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