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說什么?”他有點無力呻吟。
劉蕭點到即止,仍是嘻笑道,“關(guān)于金起師父,沒有想說的了?!笨磰u展松了一口氣,心里的答案更加肯定。忽然正色道,“不過師父,有一件事徒弟覺得很奇怪?!?p> “說,什么事?”
只要不再提金起,萬事好商量。
“師父,我們遇到一個人,一個很奇怪的人。說出來您興許不相信,我對這個人的感覺十分奇怪?!?p> “是誰?有什么奇怪?”妘展心中又是一緊。
“他叫妘展,是妘沐山莊的莊主。我曾觀察過他的手,他的手很靈活,手上有繭子,是用刀的手。”劉蕭很肯定地說。
妘展苦笑,這丫頭,果然還是注意到了他。強自笑道,“這有什么稀奇。他本就經(jīng)營著木材生意,手上有繭子也是正常?!?p> 劉蕭咦了一聲道,“師父都知道?您說的不錯,天下用刀的人何其多?徒弟只是奇怪,既然他的手是用刀的手,為何他的兵器是劍呢?”
這一問,連妘展都有點想不透了。當初只想用劍來掩飾他雪飲刀的事實,可是真的沒有考慮到為何一個以木材為生的砍樹人會用劍做兵器。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算計,到了劉蕭眼里全是漏洞。
他苦笑,“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改日你見到他可以問一問?!?p> 劉蕭笑了,“師父不知道也很正常。您才二十幾歲,也是個很年輕的人呢,我可沒有想著您什么都知道。我只是奇怪唐進那個小子為什么那么怕他。您知道的,那小子也不是善茬,他連三哥都不怕,竟然會怕妘展,我真是有點好奇。說到好奇,還有一點真是奇怪,妘大哥竟然也和您差不多年紀呢。我看過他的武功,他即使用劍也能和三哥打成平手,那他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測?!?p> “師父。”她突然叫一聲。
“呃,什么?”
劉蕭打趣道,“若不是我打探過他真的是清源縣妘沐山莊已故老莊主的親生兒子,我還以你們也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妘展看著劉蕭,突然有一種體無完膚的感覺。如果不是真有妘展那么個人,要不是玄維動刀給他將面容整個修成那個死去的“妘展”的面容,金起就是妘展的這個秘密,可能就要在今晚穿幫。
“既然他武功那么高,你以后離他遠一些。”妘展不敢說別的,小心翼翼地應(yīng)對道。
“知道了師父。不過還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徒弟觀察過妘大哥的宅子,從正門來說和我的劉府隔得挺遠,可是后院卻只隔著一個暗巷,只是兩家的宅子都太大了,從外表看起來好像離得很遠一樣?!?p> 妘展快崩潰了,應(yīng)付道,“嗯,怎么竟有這樣的事?你的府邸和他的宅子后院之間不是還隔著一道偏街么?”
劉蕭道,“我打聽過了,那幾戶人家都是妘沐山莊的長工,那天我遇到的阿風阿金都住那里邊。所以嚴格來說,那幾家小院應(yīng)該也是妘沐山莊的。并且那幾家院子看似零散,分布不一,卻很好地隔開了劉府和妘宅,如果不從高處看,妘府和劉府真的好像沒有什么關(guān)系。”
看她沉思的樣子,妘展感覺再這樣發(fā)展下去,妘展的秘密遲早也會被她揭開。于是他差開話題,問,“妘展是個怎么樣的人?”
劉蕭道,“不太確定。他冷漠、孤僻、不茍言笑,很多人都忌憚他。以他那么好的條件,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女人,連朋友也少得很,只聽過他和謝府的謝中博以及三哥走得比較近?!?p> “那你認為呢?”
劉蕭道,“徒弟這幾天事情多,還沒來得及和他深交。只是三哥說過他不是好人,要我離他遠點??晌矣钟悬c奇怪,不是好人的人,三哥為何和他相交甚深?很可能是他自己小心眼。但是那個妘展和謝府也又走得很近,謝府在京城張揚跋扈不是什么好人,那他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就目前來說,我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對我有任何不利的動作?!?p> 聽到慕容明磊詆毀他,妘展有點生氣,對劉蕭道,“人是好是壞,還得你自己來判斷。不過既然他和謝府走得很近,你還是要小心他。”
劉蕭道,“師父說得是。徒弟感覺妘展和他身邊的人都像個謎。徒弟看過他手下那幾個人的手,眼神精湛,身手靈活,如果都會武功,功夫必然不弱?!?p> 妘展真的有些聽不下去了,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搬家。
“那你小心些,我也會替你關(guān)注他。”
劉蕭笑了,甜甜地道,“謝謝師父?!?p> 當妘展站起身要走的時候又深看她兩眼。劉蕭無害地眨著眼睛,他差點就屈服了。而事實上,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屈服了。
“好了。有些事,不管你想到什么,不要對任何人說?!?p> 劉蕭乖巧一笑,道,“好,我絕不對任何人說,包括唐進和三哥?!?p> 妘展搖頭苦笑。
這個徒弟,實在太聰明了。這么多年的偽裝,在她眼里真的不堪一擊。
目送妘展離開,劉蕭喃喃地道,“若你不是妘展,為何如此熟悉金起的喜好,連房間的裝飾都是他喜歡的?若你是妘展,為何和謝家走得這么近?師父,您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想起剛剛妘展摸著這屋里一桌一椅的樣子用情至深,有久別重逢的悲喜交加,可是這里的桌椅都是按妘沐山莊的設(shè)計布置的。是她留了心思,沒有讓人換掉之前的桌椅,為的就是試探一下這個師父。卻沒想到一試之下,妘展果然中招。
她又想起了那日和慕容明磊夜宿妘沐山莊的牧馬場妘展對她流露的關(guān)心。如果妘展只是妘展,二人根本沒見過幾次面,何以會對她如此關(guān)心?
要讓她相信金起和妘展沒有關(guān)系已經(jīng)沒有可能,現(xiàn)在她想知道的是,二人究竟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
不過既然金起就是師父,那她可以不用擔心金起來找茬,就可以美美地睡大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