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鏡花水月（2）
登徒生平第一次靠近女人，也是生平第一次如看書一般認(rèn)真的去看女人。一瞬間，登徒打開新世界的大門，顏如玉黃金屋通通拋在腦后，這一刻，他的心里多了一個她。
周玲身中三箭，此時她已是強弩之末，再也無力支撐，趴在登徒背上昏死過去。
“你……他們是誰？為什么殺你？”登徒感覺自己的心就快跳出身體，耳垂火辣辣的發(fā)燙，全身無緣無故發(fā)汗。
“你放心，我爺爺是安國公，有我在，都城內(nèi)沒人敢傷你！”登徒全身熱的厲害，頭仿佛浸在蒸籠熱氣中，雙耳轟隆隆的鳴響，看不見聽不到外界的一切。
登徒?jīng)]有收到回答，為什么？難道她也……血，是血……
血水浸透了登徒的衣物，登徒伸手摸到一片殷紅，這才意識到她身受重傷，抱起趕往醫(yī)館，連走了兩家都有黑衣人在外把守，顯然他們知道她受了重傷，急需醫(yī)治。
登徒?jīng)]有其他辦法，既然城內(nèi)的醫(yī)館不能去，那就到城外村子中找郎中吧！雇了輛馬車，用安國公的腰牌順利出城。
城是出了，但郎中還沒找到。城外道路顛簸，周玲的傷耽誤不得，登徒只能親自動手為其止血。
“姑娘，冒犯了?！钡峭较蜍嚪蛞税雺鼐疲洪_褲腿，箭羽短小，只有一小節(jié)漏在外，登徒在書中見過這種箭支，這種箭由竹削成，一般沒有金屬箭頭，用手弩發(fā)射，射程短，多用于近身偷襲。
“忍著點！”登徒把隨身的手帕塞進周玲口中，在傷口上灑了些酒——這是他從書上看來的，也許是酒水與傷口相遇疼痛，周玲短暫恢復(fù)神智，登徒按住周玲雙腿，猛然發(fā)力拔出箭支，周玲雙腿蹬了幾下，再次昏了過去。
登徒撕下衣擺，為其包扎止血。一套操作下來，登徒松了口氣，看來書中所述，皆可為之，誠不欺他。既然可行，那就繼續(xù)，解開周玲衣衫，用同樣的方法拔出肩膀和手臂上的箭支，為其簡單包扎止血。
馬車停在一處破敗的一盞，登徒開了一間房，將周玲安頓下來，令店家去尋郎中，自己去后廚叫了些吃食端回房間。
不出一刻鐘，郎中背著藥箱趕來，診脈后也說不出所以然，留下兩瓶金瘡藥告辭。
登徒關(guān)好門窗，再次為周玲寬衣解帶，將金瘡藥敷在傷口上，用繃帶重新包扎。當(dāng)晚周玲口冒胡話全身發(fā)燙，登徒依書中所述，用酒水為其擦拭身體降溫，忙活了一宿沒合眼，直至東方既白，周玲體溫回落，登徒趴在床邊睡下。
登徒睡不多時，睜眼只見匕首橫在脖頸間。
“這是什么地方？”
“城外廢棄官道驛站?！?p> “我的傷是你處理的？”周玲恢復(fù)神智見身上蓋著一床被子，衣物一件不剩，旁邊還趴著邋里邋遢滿身血跡的男人。
“是?！?p> “看在你幫我包扎傷口的份上，給你兩個選擇：一、自挖雙目，割掉舌頭，再挑斷你的手筋；二、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敝芰峁o被子，隨時準(zhǔn)備與登徒交手。
“??？你這女人，為何如此心狠手辣，我拼死救你，不感恩便罷，何故取我性命?！钡峭铰牭竭@兩條路，義憤填膺，指著周玲無懼匕首，質(zhì)問道。
“你可以選擇活著，挖去雙目割掉舌頭便可?！敝芰嵫哉Z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沒有眼睛，我就再也不能讀書，與死何異?！?p> “那就去死。”
“為何非要我死？”
“因為你看了不該看的。”
“我對天起誓，只包扎傷口，絕沒偷看不該看的。”登徒信誓旦旦，周玲雖對他有著說不清的吸引力，但他所堅信的君子之道絕不允許做出格之事。
“見過我的臉，都要死?！敝芰岵幌霃U話，她離開使團太久，恐生變故，必須盡快趕回都城驛館。匕首刺向登徒喉嚨，登徒連連后退，周玲跳下床追殺，小腿發(fā)力導(dǎo)致傷口開裂，身體失去平衡，眼見馬上就要摔倒，登徒飛撲墊在周玲身下充當(dāng)人肉氣墊。
登徒躺在地上，一只手扶在周玲腰部，另一只手則頂在胸口。
“我殺了你！”匕首直指登徒心口，登徒逼近雙目紋絲不動，“你不怕我殺你？”
“怕！”
“那為什么扶我？”
“肩上有傷，摔倒怕是會加重傷情?！钡峭絼倓偞_實沒有想那么多，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撲了過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你看什么？”
“你?！?p> “在看我的臉就殺了你。”
“好看。”匕首就指在心口，想殺早就殺了，登徒目不轉(zhuǎn)睛的癡笑，看的周玲全身不自在，臉上泛起一陣緋紅。
周玲從地上爬起，這個男人看起來傻傻的，自己暫時活動受限，不如讓他先把自己送回都城驛館，在殺也不遲，“想活就幫我辦件事?！?p> “姑娘請講，我定竭盡所能?！?p> “先幫我尋身衣服，你也換件沒血的，在找輛馬車，送我回都城?！?p> “沒問題，只是……”
“按我說的做，否則！”匕首還頂在登徒胸口，周玲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取其性命，登徒連忙點頭，抱起周玲，將她放回到床上，尋店家買了兩套舊衣，又使了些銀子讓店家去雇馬車。兩人換了粗布舊衣，在登徒攙扶下離店。
店外馬車早已靜候，馬是老了點，好在還能拉動車，車雖破了點，好在也能遮陽擋風(fēng)。老馬拉著破車走了近一天終于返回都城，登徒再次用安國公腰牌免去城衛(wèi)軍盤問。
“姑娘準(zhǔn)備去哪里？”登徒詢問。
周玲沒有理會他，對車夫命令道：“去驛館?！?p> 馬車行至驛館，館外官兵封路，李丞相帶著親信與使團護衛(wèi)對峙。
“吾乃當(dāng)朝丞相，昨日見玲公主不吃不喝，圣上甚是擔(dān)憂，今日特譴我來探望?！崩铐祻挠H信周中接過錦盒，打開是一顆百年老參，“圣上擔(dān)心公主在譚國水土不適，特挑了這顆百年老參為公主補身子?！?p> “公主今日不方便見客?！?p> “是不方便見客，還是不在這驛館內(nèi)呀？”李淼陰陽怪氣道。
“李丞相真是好耳目，本宮今日出城游玩，丞相這么快就得到消息?！敝芰崃系阶T淵會玩這一手，還好回來的算是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