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收拾好了行裝正欲離開,卻見鐵樹將軍正站在門口,“少主,這都要吃晚飯了,你這是要去哪?”
子楚笑了笑:“鐵叔叔,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想我也不便再待這了,我想暫時先搬出去住。以后有什么事你單獨通知我吧,就是要辛苦你來回跑了。”
鐵樹點點頭,“不如我與你一起走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了,你先讓我好好地安靜一段時間吧,興許想通了,也就回來了。”
“少主,你不用騙我了,我看著你長大,你什么脾氣,我比老將軍還清楚,你自尊心強,發(fā)生這樣的事,你是說什么都不會繼續(xù)在這兒的?!辫F樹顯得有些惆悵,又繼續(xù)道:“只不過,老頭子我還是要跟少主你說道說道,這女子情愛之事千萬不可過分看中,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成了。夢荷看中了太子,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或許是你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也或許是她貪慕人家太子的身份地位。少主,你可千萬要看開些。”
子楚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鐵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那句“貪慕人家太子身份”竟讓子楚想起了魔君與自己的對話。那句“陳氏先祖竊取了本屬于段氏的王位”、“你可取而代之”,時刻出現(xiàn)在耳邊。
子楚之所以記著搬離,本就是為私下聯(lián)絡魔君而采取的行動。如今被鐵樹這番無知的火上澆油,子楚更是下定了決心。
“鐵叔叔,多謝你的開導,我現(xiàn)在很清楚自己應該干些什么,你就留在這吧,有什么異動你就來告訴我,等我安定下來,我會告訴你怎么找我?!?p> 晚飯開始了,可綺夢卻早早回去了,她本就是為開導曹嵩而來,如今事情也解決了,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轎子轉(zhuǎn)過好幾個路口,才終于迂回式的來到公主府,這宅子僻靜幽深,若沒有專門人引路,怕是迷失其中,就算找到了也很難相信這竟會是大魔公主的府邸。
明明是晚飯時間,可綺甄缺仍舊坐在門庭前的涼亭里,她的身邊始終站著紫袍老人,就算是綺夢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什么來歷。只知道綺甄對他特別的敬重,凡是他的勸告綺甄向來都會無條件接受傾聽。
“這么晚了,你難道是在等我回來嗎?”綺夢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啊,做娘的看不到自己女兒回來,心中怎么放心的下呢!”綺甄抿了一口茶,打趣兒地說道。
“你真是每次都占本姑娘便宜。”
“沒有啊,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這跟女兒有區(qū)別嘛?”綺甄裝作一臉無辜樣。
“甄兒……”在旁的紫袍老人叫了綺甄一聲,示意她趕緊進入正題。
綺甄明白他的意思,放下茶杯問道:“曹嵩那兒有什么新情況嗎?”
“沒什么特別的,子楚他們這段復雜關系已經(jīng)解決了,今日秋葵、王宮浩南帶著林曉和白華生拜訪了曹嵩。”
“子楚前陣子為何突然失蹤?”紫袍老人問道。
“聽說是被魔君偷襲,身受重傷,一直躲在洞中養(yǎng)傷,前幾日傷勢好轉(zhuǎn)才勉強回來?!?p> 紫袍老人的面前掛著一塊黑紗,根本看不清他的面部,綺夢見他二人像是思考著什么,就坐了下來吃點心。
“你再想想有沒有其他特別得了?”綺甄提醒道。
“特別的?”綺夢隱約想起白天林左使看自己的神情極不尋常,于是就提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那林曉看了我老半天,也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p> 一聽綺夢這么一說,綺甄當即料想:“不好,我與此人一年前交過手,這下怕是要露餡了?!?p> “怎么了?甄兒?”紫袍老人見她神色慌張,趕緊問道。
“一年前,我與林曉交過手,還說過幾句話。今日他這么看綺夢,怕是從中看出破綻了?!?p> “他看到你的臉了?”紫袍老人不慌不忙地問道。
“那倒沒有,我向來都是與人隔層浣紗,不曾讓人看見。只是身形與聲音林曉一定記得?!?p> 紫袍老人沉默了一會兒,“這件事若是其他人倒是不成問題,換了林曉,那就棘手了。此人心思縝密,極難應付,而且修為高深,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p> “不如這樣吧,以后全都由我出面,這樣林曉或許就不會多疑了?!本_甄想出了一個辦法。
“但愿如此?!弊吓劾先藨??!把巯逻€有一個問題老夫?qū)嵲谙氩煌??!?p>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父王從來也沒有,也不屑于偷襲,子楚也并無過人之處,父王這次偷襲位面有些不太尋常,反而有點小題大做。”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綺夢覺得做在這里讓人特別不舒服,每次在綺甄面前總讓自己覺得自慚形穢,甚至有種身為女兒做錯事的感覺。
“綺夢,你怎么了?”綺甄覺得她臉色有點恍惚,關切地問道。
“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哪兒的話,你不是也幫了我不少忙嗎,偶爾出點錯,也很正常??!”綺甄的安慰倒還真有點像母親安慰犯錯孩子的意味,弄得綺夢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先進去了?!?p> 綺甄點頭微笑,看著綺夢遠去的背影,她不禁陷入憂愁,面上堆滿了焦慮。
“你還是趁早把她收了吧?!弊吓劾先嗽谝慌园l(fā)話了。
“這么多年了,我還真的把她當自己女兒一樣,她也幫了我們很多,我真的不忍心……”綺甄哀而語塞,綺夢是她耗費兩個境界,按照自身性格的相反面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在綺夢身上有自己骨血與骨肉,這跟親生的有何分別。
“當年,為了更好地兼顧魔族與浣靈閣這兩地的勢力,你創(chuàng)造了她,可現(xiàn)在局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了。”
“我創(chuàng)造她是為了曹嵩。”
“甄兒,”紫袍老人把手搭在她肩上,“你跟曹嵩是不可能的?!闭Z氣中充滿了無奈。
“就是因為不可能,所以我才想她代替我……”
“那你的修為怎么辦?”紫袍老人打斷道,他又緩和了語氣,陳述利害道:“你如今已經(jīng)跌鏡到真龍境初階,綺夢占了你兩層修為,如今她已是玄武中境,此時收回你必將突破高階,那時你才有足夠的實力與未來的風險抗衡?!?p> “以后再說吧,說不定你擔心的情況根本就不會發(fā)生?!?p> “甄兒,你我都很清楚,未來必將發(fā)生?!?p> 綺甄看了看遠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讓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此時的疲倦?!坝袝r候,我真想直接告訴父王,他身上隱藏著巨大危機,我甚至在想你這么強大都阻止不了,我又能做什么呢?!?p> “只能等他自己出來,否則你父王必死無疑,畢竟是血肉至親,我也不想他落得如此下場?!?p> 這場晚飯,注定是熱鬧的,因為所有人都到齊了,還包括了顏兒和洛察。這頓晚飯的氣氛也很奇怪,眾人都已經(jīng)坐上很久,卻也不動筷,不說話。
這個時候,洛察和顏兒反而是最擅長的,尤其是洛察,最為積極。因為他看到林左使之后,心思就活絡了,這可是魔君身邊的紅人,要是能討好,那以后可就沒得說了。
“林左使,小人洛察,是洛炎的弟弟,我是經(jīng)營斗技場的,大人您要是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林曉怎么也想不通,今天這場面,曹嵩怎么會叫兩個外人來,難道就不怕消息外露嗎?于是就開門見山的問道:“對著這兩個人知道你們的事嗎?”
“就快知道了?!辈茚圆患偎妓鞯鼗卮?。
洛察和顏兒聽得云里霧里,尷尬地朝眾人看看。顏兒始終有些自卑,遇到這種局面,自是低頭不語。多虧洛察臉糙皮厚,左右逢源道:“宋兄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你我既已結(jié)拜,怎么有事也不告訴為兄一聲?”
林曉“嚯嚯……”一聲,服道:“曹嵩,沒想到你這交際的本事也是一流啊,老夫佩服佩服,如若不是諜者部消息可靠,你這手安排還真沒人識破。”
“曹嵩?誰是曹嵩?”洛察左看右看,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