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與姝正在出去,就見莫橘頌敲開了她辦公室的門。見她的動作也是一愣,問道:
“要出去?”
“南初回來了,我去接他?!?p> “他們家怎么回事?聽說美國出現(xiàn)了債務糾紛?”
“具體不清楚,等我見過他再說?!?p> “阿姝。”
“嗯?”
“我是說如果,如果他問你借錢,借不借?”
“這不是小事,如果他開口借錢,肯定是大數(shù)目了,那是公司的事,要公司評估利弊,到時候再看?!?p> “阿姝,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p> “你裝什么傻呢。郁南初那小子對你什么心思你不是看不出來,怎么,你還真打算單身到死啊?為莫怡盡忠盡孝?”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p> “人話。你總不見得對陸梓堯舊情難忘吧?”
“我沒有。我只是總覺得和南初之前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p> “我也不知道。你別說我,你對景少禹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我和他能有什么事?!?p> “我認識你多少年了,我還不知道呢?你不是喜歡他?”
“誰喜歡他了!”
“隨你。如果你真喜歡他,就等一等。”
“什么意思?”
“讓時間來證明人心,不要輕易跨進去,他們的游樂場,不應該是我們的戰(zhàn)場?!闭f完便拿起了包走了出去,莫橘頌看著她的背影勾了勾唇,卻說不出的落寞:
“有你的前車之鑒,我怎么敢踏進去?!毕胫銚u著頭笑了,剛踏出辦公室的門便見李然來找她。見她急匆匆的模樣,挑眉道:
“怎么了?”
“林副總找你?!?p> “他找我?”
“嗯。”莫橘頌嘴角一勾,魚兒上鉤了,終于要收網了,她都等累了。
“走吧。”
莫與姝如約接到了郁南初,兩人隨即找了個咖啡廳坐了下來。
“阿姝,我也不想和你拐彎抹角,我有事找你幫忙?!?p> “你說。”
“你知道的,我們家是這幾年才開拓的海外市場,一直都沒站穩(wěn)腳跟,之前也算是借了莫董的東風,算是幫了我們一把,勉強站住了跟。但是在美國,我們家并不像上海這么吃的開,所以銀行貸款遲遲下不來,即便下來了,距離我想要的金額還差很多?!?p> ‘“差多少?”
”“十五個億?!薄?p> “你們美國到底做了什么?”郁南初苦笑了下,道:
“我們能做什么,你回上海之后沒多久,美國FBM公司就自己找上了我們?!?p> “FBM?”
“是啊,他們說對我們正在開發(fā)的語音控制技術很感興趣,想和我們合作。我們多方考察,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公司才簽的合同?!?p> “合同有問題?”
“合同沒問題,但有問題的是人?!?p> “什么意思?”
“為了確保開發(fā),他們也派了科研人員一起進入研發(fā)階段,突然有一天,機密泄露?!?p> “你所謂的機密泄露是?”
“有人偷走了我們的核心研發(fā)技術。且比我們更快一步的開發(fā)?!?p> “比你們更快一步的意思,就是從你們開始研發(fā)起,他們幾乎就和你們同步進行?”
“是的?!?p> “哪家公司開發(fā)的?FBM?”
“不是,是一家小公司,CTN。我們幾經交涉未果,他們甚至從一開始就有很多證據(jù)證明他們從很早以前就在研發(fā)了。FBM以違約將我們高傷了法庭,要求我們賠償一切損失。幾個大股東聽說也紛紛要求撤資?!?p> “我要是沒記錯,這個技術是你們應該是已經成熟了一半,怎么會讓FBM進入?”
“呵?!庇裟铣醯皖^無奈的笑了。
“是我們貪心,你也知道FBM在美國是什么樣的存在,我們想借著他的關系擠進美國上流公司,才簽了那份不平等協(xié)議,誰知道……”
“誰知道是個套?”
“是啊,自個鉆進去了,還死死套住了?!?p> “你覺得是…陸梓堯做的?”聽到陸梓堯的名字,郁南初忽然抬頭看向她道:
“我不是懷疑,我是肯定。當時出了事我就找了很多人,話里話外都是說國內有人看我不順眼,下的套。我不信邪,去了好幾家美國銀行,都以限額為理由將我拒了。限額?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哪個不是背了一身的債,以前怎么不說限額?FBM里的一個高層是我大學同學?!币娝裘?,苦笑道:
“是,是艾麗莎,你也知道,我和她當初有過一段,都是彼此的初戀,我沒辦法才去找她探探口風。人家說了,是陸氏。陸氏,這么大手筆的,除了他還有誰?”見她似乎想開口,郁南初道:
“你千萬別和我說什么誤會,后悔我盯著CTN查了,那是一家國內注資的小公司,陸梓堯控股67%。你和我說不是陸梓堯?”莫與姝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
“這件事我知道了,我回去會和公司討論下?!?p> “我找過莫董了?!蹦c姝一愣,詫異的看向他。
“干嘛這么看著我,我能自己解決我也并不想來找你。我丟不起那人?!?p> “她不肯?”
“也不是。”
“什么意思?有條件?”
“是啊,有一個對我很有利的條件?!?p> “對你有利?”莫與姝這下是真不懂了,她對莫怡不能說很了解,但是對她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她不像是會舍己為人的人。
“她說了什么?”
“她可以幫忙走動,不管是銀行貸款也好,或者是莫氏帶頭注資也行,但是她缺一個理由?!?p> “理由?”
“是啊,什么樣的理由會讓她幫忙呢?”見他直直的看著自己,莫與姝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
“阿姝,我們認識也有好幾年了,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
“我……”
“先別急著拒絕。這幾年我一直在你身邊圍著轉,你拒絕我我也不在意。我知道上次我爸媽約你吃飯那件事,做的有些過,后來你忽然開始疏遠我我大概也就知道了。說我事前不知道太假,我就是知道的,我就是想借他們的口試探你。我喜歡你,我想娶你。不管我們家出沒出事我都是想娶你的。我甚至更希望我們家沒出事,我情愿繼續(xù)等著,也不想用敢情逼迫你。你不用為難,我們大概都知道莫董的意思,只是我一直沒想明白她這么做對她有什么好處。這些年我也看的出來,她沒真心把你和橘頌當女兒,說的難聽點,不過是她的工具,我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圖什么??墒乾F(xiàn)在對于我的來說,她的提議實在是太誘人,我甚至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不論是現(xiàn)在的窘境還是我心底所求,我承認,我心動了?!?p> “你說我是不是也挺假的,一邊迫切的想要得到你,一邊口口聲聲的說自己不想逼迫你,可是我知道,我現(xiàn)在坐在這里和你開這個口,就已經是在拿這么多年的情誼給你做選擇了。我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在想,你會不會幫我。你如果不幫我,我要怎么收場?是該笑一笑和你繼續(xù)做朋友,還是從此不再來往?如果你幫了我,我又會想,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是因為也有那么一點點的喜歡我在意我?還是因為對我有所虧欠?我一邊瘋狂的想你點頭,一邊又害怕你點頭,因為我也知道,這對你多不公平?!闭f完后兩人都安靜了下來,郁南初不知道該說什么,而莫與姝也不知道該回答什么。窗外的行人來來去去,咖啡廳里的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直到咖啡冷卻,莫與姝才開口道:
“抱歉,我出去打個電話?!闭f完就走了出去,郁南初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與姝站在外面猶豫了很久才拿出手撥通了陸梓堯的電話,此刻的陸梓堯正在會議室里召開會議,他昨天喝了不少,心情正不好,好幾個主管都被他罵的狗血淋頭的。整個會議室里安靜的連根針掉落都能聽的到。
“你們就是這么做方案的?這都改了第幾個版本了?嗯?”眾人不敢抬頭,心道今天是完了,撞槍口上了。陸梓堯正要開口,突入而來的手機聲打斷了他的話。他皺眉看向手機,卻在看清名字的那一刻愣了愣,生怕它斷掉便趕忙接通了電話。
“喂?!北娙艘娝陂_會期間居然接電話也覺得很神奇,他們都知道他對會議的要求有多嚴格,之前有人忘記調靜音還被他訓了好久,
“陸梓堯?”
“嗯,怎么了?”眾人面面相覷,何曾見過這么溫柔的陸總?大家都在猜電話那頭是誰,也許是林芊芊吧,估計也只有在未婚妻面前才會偶爾透露出一些柔和吧。
“我問你個事兒?!?p> “你說,我在聽?!蹦c姝一愣,以前也是這樣,吵架很多時候都是因為他永遠無法接通的電話,那時候他保證說她的電話他一定會接,可是這個承諾卻從來沒有實現(xiàn)過。見對方沒有說話,陸梓堯也沒有催促,就坐在那兒安靜的等她開口。莫與姝定了定神,緩緩道:
“CTN是你在美國注資的公司?””陸梓堯原本有些上翹的嘴角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垂了下來,眼神陰沉的厲害。
“他對你說的?怎么,他是找你訴苦還是找你告狀了?”莫與姝閉了閉眼,郁南初說的都是真的,是因為她的關系,他們家才面臨現(xiàn)在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
“你是不是閑的?用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法子,你是在干嘛?”
“我樂意?!?p> “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了么?”
“商場如戰(zhàn)場,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太貪心又怎么會入坑,我不過是請君入甕,技不如人就要認?!?p> “你到底圖什么?”
“我圖什么我以為你應該知道?!?p> “我和郁南初只是朋友?!?p> “朋友?你們要是只是朋友至于這么興師動眾的來向我興師問罪么?你對他是不是只是朋友你清楚,他對你是不是你也知道。我們在商言商,這件案子如果拿下來,我能賺多少錢你不會不知道,我既然有辦法自己賺,我干嘛不賺?至于方法,重要嗎?”眾人聽他說話皆垂下了腦袋,很不得自己現(xiàn)在就長了翅膀飛出去,這一看就是不該聽的?。?p> “不重要?”
“你怎么拿到城南的案子,需要我提醒你么!”說完電話那頭的莫與姝就沉默了,陸梓堯皺了皺眉,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
“你說的沒錯,我的手段也不比你干凈多少。”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都請針對我來,他是招你還是惹你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無事不好嗎?””
“不好?!?p> “你什么時候這么幼稚了?”
“我幼稚?我不過是做了一件很常見的事,這種事商場上你見的還少么?怎么,因為對象是郁南初所以你就不能忍了么?”
“陸梓堯,我們真的是沒話可以說了?!?p> “我歡歡喜喜的接你電話,你就是來和我說郁南初的?”眾人聽著他的話覺得自己命不久矣,這是什么套路,這是神仙打架啊,他們這些小鬼要遭殃啊,想著便紛紛將目光求救似的投降助理,助理也是無奈,見眾人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忍不住就好心了一回。他清了清嗓子,小聲道:
“陸總……”
“閉嘴!”’助理一噎,吶吶的閉嘴,就不該瞎好心。電話里的莫與姝見他沖自己吼也來了火氣:
“你沖我吼什么!”陸梓堯一愣,才道:
“我不是說你?!?p> “我懶得和你廢話,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是看他不爽?!薄?p> “看他不爽你就這么做?”
“怎么,你心疼?”
“陸梓堯!”
“我聽得見!”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這是惡意競爭?!?p> “你有證據(jù)么?如果你有,你大可以去告我,我等著傳票?!?p> “.…..”
“怎么,不舍得?”
“讓美國的人收手。”
“你想都別想?!?p> “那你讓美國的銀行把貸款放下來!”
“嗯?”陸梓堯一愣,他的手可沒這么長。他這個一個音調莫與姝就聽出了不對來。
“銀行這邊不是你做的?””陸梓堯也皺了皺眉,他是動了些手腳,但是銀行還真不是。
“不是?!蹦c姝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這件事和莫怡有關。
“我知道了。”
“看來不止是我啊,郁家得罪的人還不少?!?p> “……閉嘴吧你?!闭f著就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被掛斷電話的陸總心情很差,看向眾人的目光就更是犀利。
“好吧。我們現(xiàn)在來談談下一季度的計劃?!北娙巳滩蛔≡趦刃陌Ш浚裉煺媸堑沽搜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