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經(jīng)歷過錢財充足的生活,后來又落入困境,劫掠了何姐之后,何姐時常壓榨他,導致他無力修煉,再后來兩人在鎮(zhèn)上犯下一樁人命案子,逃亡路上結識了幾個落難之人,要說也是臭味相投,他們仗著人多,膽子大了起來就結伴上山為匪了。”
老張臉上露出莫名笑意,接著說道:“剛上山一窮二白,什么都沒有,每天伐樹建屋。無趣地生活讓另外幾人開始逐漸對青春正貌的何姐產(chǎn)生了歪念,何姐也不滿于日漸消瘦的他,轉(zhuǎn)頭跟那幾人中頗為英俊的一人搞到一起去了?!?p> 敲門聲起,店小二上了幾道菜退去,夏寒抬筷說道:“邊吃邊說吧,氣溫低,飯菜涼得快?!?p> 老張見夏寒開吃,也答應一聲,夾了一筷子,接著說道:“那人頭上被戴了綠帽,心頭不忿,與那對男女打在一起,可他本身修煉懶惰,只是魔武者的實力的他怎么可能敵得過他們,于是被打了一頓?!?p> 夏寒咽下一口肉食,問道:“不殺?留著羞辱?”
老張點頭道:“上山當匪的人多是好逸惡勞之人,怎么可能愿意親自動手建屋,于是臟活累活都給他慢慢做,其他人輪流做監(jiān)工,空閑出來的時間下山購買物資、劫掠和修煉等?!?p> “那人不想窩囊死去,于是埋頭干活,想著有朝一日復仇??扇跽哂酰瑥娬哂鷱?,他每天都有著干不完的活,哪有時間修煉,于是最晚修煉的何姐的實力也是超過了他,但他認為差距不大,還可以翻盤。
“直到又過了幾年,愈加看不到希望的他萌生了死志,但這幫子土匪也是無聊而產(chǎn)生了羞辱他的惡趣味,承諾他不再每天干那么多的活,每個月可以奸淫幾次期間他們劫掠來的其他女子,這人似乎看到了復仇的希望,且每個月還可以享樂幾次,就沒能去死,一直茍活到今天?!?p> 夏寒搖了搖頭,評價道:“鴻毛一般?!?p> 老張笑著搖頭附和道:“與其說那人這么多年也沒得手,不如說這么多年他就沒出過手,好歹也是個男子,心中竟一點血性也沒有。”
夏寒又問道:“不說這種故事了,老張說說其它的吧?!?p> 老張哈哈笑了兩聲說道:“看來冬暖小哥很是不齒這等劣人,那就容我想想其它的經(jīng)歷。”
兩人在酒樓邊吃邊聊,而躺在福記藥行病房的執(zhí)意正被韓立的妻子扶著喂下藥湯。
喂食的勺子每次只舀上一點點藥湯,沿著執(zhí)意嘴角慢慢喂下,少量多次地慢慢喂下小半碗。
之后又扶著等了半分鐘才讓她重新躺下,蓋好被子,再接著收拾了藥碗,退出了房間。
一路走進后堂,找到老福說道:“師傅,如你所料,她只是淺度昏迷,已經(jīng)將藥湯喝下了?!?p> 一旁的韓立聞言,奇怪問道:“師傅,你說她是魔修者,在爭斗里被人在頭頂拍了一掌,以那些人的力氣,她怎么會只是輕度昏迷啊?”
老福隨口說道:“要么是打她的人力量不足,要么是她運氣好,要么就是有其它病理隱患,腦部無比復雜,我們醫(yī)道還有很多不足之處,難以認識理解腦部的病癥,也因為如此,世間大多數(shù)沒法治愈的病癥都和腦部有關?!?p> 說完后,老福對徒媳婦吩咐道:“雖然她看起來情況并不嚴重,但腦部受損還是要多加小心觀察,今晚就辛苦你照看她了?!?p> 正要答應,執(zhí)意所在的房間傳來“何姐”的大呼聲。
三人連忙趕往病房,進了房間,只見執(zhí)意側躺在床上,雙手手掌按在頭上,腿部歪曲,整個人蜷成一團。
老福輕聲說道:“醒來感受到頭部的劇痛而產(chǎn)生的應激反應,她九成九是魔修者,未免遭受意外,我們就呆在這里等她緩過來再跟她交流?!?p> 身后兩人點了點頭,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身體逐漸從緊繃的狀態(tài)慢慢放松下來,頭部上方的手掌也逐漸放下。
看到她已經(jīng)從疼痛中適應過來,老??人砸宦暎藞?zhí)意的注意。
執(zhí)意半坐起身子,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們是誰?”
老福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說道:“我是醫(yī)者,你受傷了,在我這里診治?!?p> 執(zhí)意瞇著眼睛,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呢喃道:“醫(yī)者……好人……”
老福點了點頭,說道:“你的診金已經(jīng)由你的同伴付了,你安心躺下養(yǎng)病就好了?!?p> 接著又回頭對徒媳婦說道:“今晚陪她聊聊天穩(wěn)定她的情緒就行了,晚些時候我再來給她診脈,沒什么問題的話就不用陪護了?!?p> 這時,執(zhí)意說道:“同伴?我的同伴是誰?”
老福轉(zhuǎn)回頭說道:“他叫冬暖?!?p> 執(zhí)意疑惑問道:“冬暖……冬暖是誰?”
老福愣了愣,只當是他們不認識,便說道:“他說他晚上會過來看你,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應該快來了。”
執(zhí)意點點頭,又問道:“那我是誰?”
老福徹底愣住。
酒樓中,兩人已經(jīng)吃飽喝足,正在閑聊。
此時張哥笑著說道:“我看執(zhí)意姑娘五官精致,身材不肥不瘦,你兩年歲也差不多大,還都是大家族子弟,冬暖小哥若是有意,可以趁這個機會拿下她,抱得美人歸?!?p> 夏寒看張垕的神情語氣似是帶著些真心撮合的意味,笑問道:“沒看出來張哥居然喜歡當媒婆這一行當?。俊?p> 張垕笑道:“年輕時和一個家族小姐談過一段,后來因為生活方式不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門不當戶不對,她離開了我。后來也見過男女互換的故事,結局并無兩樣,所以我想,兩位都是家族子弟,門當戶對,試試看也不錯?!?p> 夏寒輕笑著搖了搖頭,接著站起身來說道:“不是你說起她,我都忘了還要去一趟藥行。我把她放在了鎮(zhèn)上的福記藥行,張哥要一起去看看她嗎?”
張垕跟著站了起來,跟在夏寒身后出了包間,回答道:“我就不去了,手里還有些事沒忙完?!?p> 下樓結了賬,兩人順路走了一段,在路口分開。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天上一輪紅月將紅色的月光灑在街道上。
宵禁的時間臨近,街道上行人稀少,遇見的也多是行色匆匆趕著回家的人。
宵禁禁的是普通人,禁不住自己。
但他也不是惹事的人,平常從不在宵禁時間出門。
一會兒就到了福記藥行,進了前院,找到韓立。
韓立看見夏寒,苦笑道:“你可算來了?!?p> 夏寒見他這副神情,問道:“怎么了?”
韓立走向執(zhí)意的病房,邊走邊說道:“我們邊走邊說吧,你送來的那位姑娘身體沒什么大礙,經(jīng)過我?guī)煾傅脑\斷,腦部也沒檢查出什么創(chuàng)傷,就是精神上有些不穩(wěn),修養(yǎng)十天半個月就差不多了?!?p> 夏寒若有所思,問道:“還有呢?”
韓立停在房外,說道:“她失憶了,誰都不認得,也不認得自己,只能根據(jù)腦子里的潛意識來對周圍的環(huán)境進行判斷。比如醫(yī)者等于好人,被窩等于溫暖這樣去判斷事物。”
夏寒臉色一黑,急切問道:“老福能治嗎?”
韓立臉色為難,說道:“這個……一會兒你自己去問我?guī)煾蛋??!?p> 見夏寒臉色難看,韓立推開房門,說道:“你先進去看看她吧?!?p> 夏寒無奈點了點頭,邁步進了房間,韓立跟在他身后進入。
執(zhí)意早已聽見動靜,此時正靠坐在床頭看著他們。
韓立對執(zhí)意問道:“你還記得他嗎?”
執(zhí)意看了夏寒幾眼,干脆搖頭道:“不認識,他是誰?”
見夏寒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的意思,韓立又說道:“他就是送你來這里治病的同伴,你對他有印象嗎?”
執(zhí)意“哦”了一聲,又上下仔細打量著夏寒。
她的臉色先是平靜,接著皺眉,再接著露出嫌棄的神色說道:“不認識,但是,討厭!”
韓立轉(zhuǎn)過頭看向夏寒,嘴里發(fā)出愕然的“呃”聲。
夏寒重重吐了口氣,舒展眉頭對韓立說道:“行了,人我看過了,帶我去找你師傅吧?!?p> 說完當先走了出去。
韓立點點頭,對執(zhí)意說道:“好了,你躺下吧,要多休息?!?p> 執(zhí)意乖乖點頭躺在床上,蓋好被子說道:“恩,聽醫(yī)者的話?!?p> 韓立帶上房門,來到夏寒身前問道:“冬小哥和她關系不和?”
夏寒點了點頭,也沒解釋,說道:“算是吧?!?p> 見夏寒不愿多說,韓立也沒多問,當先走在前頭說道:“我?guī)煾惮F(xiàn)在在后堂,跟我走吧?!?p> 夏寒跟在他身后找到老福,韓立招呼一聲,回到了前院。
夏寒還趕著在宵禁前回去呢,見到老福開門見山地問道:“她這失憶癥能治嗎?”
老福說道:“治是能治,只是我也不確定她能什么時候恢復記憶。你也是醫(yī)者這一行業(yè)的,應該知道失憶癥也屬于疑難雜癥,還是極為少見的病癥,它與老人健忘的病癥并不相同,且一樣難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