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往,無聲的硝煙暗自涌動。
聰明人之間談話不費余力,一點就透,宋素柔瞬間便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宋念卿也知道她聽明白了。
“呵?!彼嗡厝嵋绯鲆宦暅貨龅妮p笑,挑著眼角看她,輕言輕語道:“送給七妹一句話,小心多行不義必自斃?!?p> 宋念卿腳步倏地停了,眼神直視,沒有咄咄逼人,便那樣淡淡的直望她眼底,似是將她看個透徹。
宋素柔怔怔的看著她的那雙狐貍眼兒,像是深潭旋渦,一眼,便被卷入萬劫不復。
宋念卿驀然笑了,眼底的光澤一如蜻蜓點水般漾開,眼角撩起眼底抑制的戾氣,嗓音也是跟宋素柔那般輕那般柔,湊近她耳旁道:“我也送給二姐姐一句話,欠別人的,遲早要還的,還是加倍還之。”
斜睨一眼驚愣中的宋素柔,宋念卿眉開眼笑的走了。
宋素柔駐足,神色恍惚,凝望著從視線里模糊的身影,瞳孔微微放大。
“小姐?小姐?”淺夏輕輕喚她兩聲。
宋素柔神色一怔,收了眼神:“哦,我們走吧?!鄙钗豢跉?,慢慢吐出,放松了表情,方才似是若無其事的發(fā)生。
淺夏語氣蔑視道:“小姐跟那個傻子有什么好說的?!?p> “傻子?她可不是傻子,比誰都聰明著呢?!彼嗡厝崾中奈罩话牙浜?,手心張開讓風吹干,神色自若道:“老五老六的那點小計倆在她面前都不夠看的,給她做了嫁衣還把自己賠了進去?!?p> 淺夏震驚:“小姐意思是說今天少爺?shù)氖聝菏悄巧底痈傻??”那傻子有那等本事嗎?p> “可不止這一件。”宋素柔淺笑溫婉,眼底有陰色散開,“一箭雙雕,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中,可真是小看她了?!?p> 淺夏聽的渾渾噩噩,半晌才捂住嘴巴慢吞吞道:“小姐的意思是......五小姐和六小姐的臉也跟她有關(guān)系?”
明明都看見是大夫人下的手,才導致兩位小姐的腫脹發(fā)癢,那傻七小姐碰都沒碰兩位小姐,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淺夏百思不得其解:“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宋素柔紅唇微抿,她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環(huán)環(huán)相扣,步步為營的。
酉時一刻,天色漸昏,府上的賓客都被送走,遙雨閣樓一事,除了幾位王爺和太子,都是太傅府府上的人知道,外人倒是沒有察覺風聲,應(yīng)該是宋文承封了府上人的口。
南院兒這邊,還有兩名“貴客”等著宋念卿。
秦綰纓的坐姿已經(jīng)換了不下百個了,坐的都麻木了,看了看天色,來回踱步:“宋念卿怎么還不回來,不會被宋文承那老家伙難為住了吧?”
“阿七那么聰明,那老東西哪有能耐為難住她,”被眼前的身影轉(zhuǎn)的頭暈,嬌爺心煩氣躁,吼她:“秦綰纓,你給爺坐下來消停會兒?!?p> 秦綰纓被他吼住了,反應(yīng)過來很是不爽:“不孝子!敢跟你姑姑這樣說話?!?p> 揚起的手想去打他,最后還是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算了,好女不跟男斗,有失她巾幗女將的風范。
宋念卿進門看見兩人,一時愕然:“你們兩個怎么還沒回去?等著蹭飯?”
秦綰纓白眼送她:“蹭飯多沒出息,老子要蹭酒。”手往她前面一伸,不客氣道:“拿來?!?p> 宋念卿蒙圈:“什么?”
“酒!”
“今日你爹那老家伙的壽宴上說好了,臨走時送我一壇酒,上次背鍋的事兒一筆勾銷,你都答應(yīng)了?!?p> 宋念卿毫不留情打開她的手,無語,她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一廂情愿!
秦綰纓擋她面前,不依不饒:“今日不給酒,絕交!”
宋念卿絲毫不挽留:“那絕交吧?!狈凑际撬芰嫌颜x。
秦綰纓:“......”扎心了。
宋妖孽和秦禍害的友誼又出現(xiàn)了間隙:幾年的感情比不過一壇酒。
最終在秦綰纓的軟磨硬泡下,宋念卿終于舍得給了她一壇,順便附送嬌爺一壇,她覺得上輩子肯定欠了他們姑侄倆,這輩子還債來了。
秦綰纓心滿意足的抱著酒壇子窩在椅子上,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宋念卿涼涼瞥她一眼:“能怎么看,用眼看唄?!?p> 秦綰纓:“......”驢唇不對馬嘴。
夜離歌給宋念卿添了杯茶放她面前,音色緩緩含點涼意:“楚之延,今日故意為之。”
宋念卿端起茶盞,笑道:“還不是因為宋老二的點撥,”喝口茶,放下:“楚之延也不傻,太傅府的事他不敢隨意摻和?!?p> “那是,宋家這塊肥肉他還想咬上一口呢,哦不,是獨吞?!鼻鼐U纓一句點破。
能坐上太子寶座的,楚之延怎么可能是個傻的,今日遙雨閣樓的事兒他選擇避而不見,無非就是借此機會拉攏宋家,宋素柔的一番話,明里暗里“點撥”他這事兒一旦鬧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還會牽扯到祥忠侯府。
祥忠侯府勢力不可小覷,不是他一個太子說動就動的,權(quán)衡思量,楚之延必定不會因小失大,去攪這趟渾水,失了太傅府還得罪祥忠侯府。
秦綰纓又道:“宋文承那老家伙不會追究這事兒?”
夜離歌語氣肯定:“不會?!?p> “為何?”
嬌爺冷冷道:“因為你沒腦子?!?p> 秦綰纓:“......”哎喲她這暴脾氣,都閃開,都別拉著她,今天非得揍這小子一頓,讓他知道誰是誰姑姑!
宋念卿解釋:“楚之延不傻,那老狐貍更不傻。”
宋銘碩那德行,外人皆知,查出了別人也不一定會信,這事兒鬧大了對誰都無益,有可能會和祥忠侯府惡交,還會有損宋文承的臉面,朝廷之上,哪還有他的立足之地。
那只老狐貍,算盤打得啪啪響,精明著呢。
秦綰纓問:“宋素柔呢?”
“瞞不過她,用她那聰明的腦子一想,就知道跟我脫不了干系?!彼文钋湟矝]想瞞過她,想瞞她直接殺人滅口就行了,那樣就沒意思了。
夜離歌提醒她:“姓楚的那幾位,阿七要小心,他們沒一個好東西。”
“楚澤璃呢?”
“那家伙更不是個好東西!”
“......”
秦綰纓臉黑了,同樣流著一半兒蘇家的血液,楚澤璃不是個“好東西,”那你是啥“好東西,”她又是啥“好東西。”
宋一杯酒
妞們~ 捉蟲有獎,寫在評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