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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飄蝶夢寒1

88.重色輕友

花飄蝶夢寒1 俗世凡陳 1922 2020-11-07 15:37:29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有時候我們越想解開謎題,真相卻偏偏像條滑不溜秋的泥鰍,明明已經(jīng)抓在手里,卻又悄悄從指縫溜走。

  花獻(xiàn)佛采下一朵開得最艷的紅色夾竹桃,插在花如雪的墳頭,才緩緩的說道:“我娘叫鳳來儀,顏傾城這個名字我從來也沒聽爹提起過。”

  花夢蝶不禁一陣失落,如今花滿天已死,知道顏傾城消息的人,或許就只剩下她的師父云葬月了??墒窃圃嵩律颀堃娛撞灰娢?,就連她也很難找到。

  她垂下頭,黯然道:“顏傾城可能是我娘,原來你也不知道。”

  花獻(xiàn)佛已拿著鐵鍬慢慢往花園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但你卻應(yīng)該能猜到,我娘鳳來儀是什么人?!?p>  花夢蝶果然一猜就中,因為姓鳳的人,她只認(rèn)識鳳靈凰。她沉吟了半晌,試探著問道:“是鳳靈凰的姑姑?”

  花獻(xiàn)佛笑道:“一點也不錯,你倒真是美貌與智慧并重?!?p>  花夢蝶也笑了,女人在被人夸獎的時候,心情總是很愉快的。她微笑著,嫣然道:“那就難怪風(fēng)無影和鳳靈凰訂婚的時候,你會送上那么重的禮?!?p>  花獻(xiàn)佛的笑容已變得凄涼,凄然道:“鳳靈凰本就是我表妹,只可惜我娘死得早,所以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也就慢慢疏遠(yuǎn)了?!?p>  花夢蝶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忽又嬌笑道:“風(fēng)無影倒是個癡情的人,你該好好學(xué)學(xué)他?!?p>  花獻(xiàn)佛忽然沉默,沉默是因為心痛,他沉默了許久,才慘然道:“姽婳死了,我的心也已死了。”

  花夢蝶也開始沉默,她實在不該再讓花獻(xiàn)佛想起傷心的事,她自己呢?她自己豈非也有很多傷心的事?

  路已走到盡頭,路的盡頭是房間,推開門就可以好好睡一覺。

  那么人的盡頭呢?人的盡頭是曲終人散。

  該來的總要來,該走的總要走,花夢蝶忽然不想推開這扇門,她已決定要走了。

  曲終人散最寂寞,她決定不辭而別,她還會再回來嗎?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月朗清輝,最是相思無眠。

  夜已深了,聚緣賓館已客滿,守夜的小姑娘已趴在前臺桌上打瞌睡。

  他們的緣分能否在這一方小賓館延續(xù)、升溫?陳阡陌呆呆的躺在床上,癡癡的望著天花板。他在等著花夢蝶,明天就是他們約定的最后期限,等待總是難熬的。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先是輕輕敲了兩下,隨后又輕輕敲了三下。

  陳阡陌如觸電一般,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了床。他打開房門,立刻看到一個人,正微笑如花的看著他。

  他原本帶著笑,忽又皺起眉,懶洋洋的說道:“怎么是你?”

  殷笑我也皺起眉,笑容卻依然未減,悻悻的說道:“我歷盡千辛萬苦大老遠(yuǎn)來找你,你好像并不歡迎我?”

  陳阡陌勉強笑了笑,有點失落的說道:“怎么會呢?有朋自遠(yuǎn)方來,所為何事?”

  殷笑我橫眉看著他,不悅道:“你還知道我是你朋友?你不樂乎?”

  陳阡陌瞥了他一眼,打趣道:“大晚上的不睡覺,難道你還想來睡我?”

  殷笑我苦笑道:“你又不是美女,我對你可沒有半點興趣?!彼扉L了脖子往房間張望,又疑惑道:“你的大美女呢?怎么就你一個人?”

  陳阡陌皺眉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是朋友,你表面上來找我,心里卻惦記著夢蝶?”

  殷笑我大笑道:“難道只有你一個人能惦記她?”

  陳阡陌氣得幾乎跳了起來,大叫道:“朋友妻,不可欺,也不可惦記!”

  走廊上忽然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嫣然笑道:“誰在惦記我?誰是你妻?”

  陳阡陌立刻推開了擋在門口的殷笑我,興奮的跑出去,一把將花夢蝶抱起,原地旋轉(zhuǎn)了三百六十度才停下,大喜道:“夢蝶,我終于把你等來了?!?p>  花夢蝶面露嬌羞之色,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黯然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只是我爹和姽婳都死在了那場大火里,所以我…”

  陳阡陌又抱住了她,歉疚的說道:“對不起,早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我就該多等你幾天的。”

  殷笑我忽然清咳了一聲,以示自己并非來當(dāng)電燈泡的,忽然道:“想不到你是這樣重色輕友的人,竟然把我當(dāng)衣服晾在這喝西北風(fēng)。”

  陳阡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終于松開了懷抱,又大笑道:“我只希望風(fēng)再大點,趕快把你這件衣服吹走?!?p>  殷笑我又笑了,大笑道:“我現(xiàn)在若被風(fēng)吹走了,你一定會后悔的,因為我?guī)淼亩Y物你還沒收下?!?p>  陳阡陌上下打量著他,捏著自己的下巴微笑道:“你兩手空空,還是來送禮的?”

  殷笑我笑容更甚:“一點也不錯,我的禮物是兩句話,一字可值千金?!彼⑿χ?,又補充道:“這兩句話是云葬月云老前輩叫我?guī)淼摹!?p>  花夢蝶靜靜的聽著,忽然笑道:“原來你不是衣服,而是送信的信鴿?!?p>  殷笑我自嘲的苦笑:“還是只不會飛的信鴿?!?p>  房間并不大,也不奢華,甚至堪稱簡陋,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臺電視,一個空調(diào),便再無其他擺設(shè)。

  三人走進(jìn)房間,只能坐在床沿,陳阡陌忍不住笑道:“你雖然不會飛,但起碼應(yīng)該是只會說話的信鴿,現(xiàn)在是否應(yīng)該將你的禮物交出來了?”

  殷笑我沉默了片刻,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臉上也帶著三分笑意,微笑道:“雖然只有兩句話,卻分別是帶給你們一人一句的?!?p>  花夢蝶笑道:“你給他帶話的時候,我是否需要回避?”

  殷笑我微笑著,搖頭道:“那倒不必,反正你們遲早是一家人,一家人本就該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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