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阡陌忽然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已有了困意,暗示殷笑我有話快說,別再繞彎子。
殷笑我卻故意裝作沒看見,竟然還順勢躺了下去,悠然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p> 床正對著窗子,窗外是一輪明月,皓月將圓,已近中秋。
他凝望著明月,忽又嘆了口氣,嘆息道:“可惜呀,可惜!金樽無酒,卻只能空對月。”
他雖然在嘆息,臉上卻還是帶著笑,他好像天生就自帶微笑性能。
陳阡陌一臉的無可奈何,搖頭苦笑道:“你有話快說,說完我請你喝個痛快?!?p> 殷笑我忽又坐了起來,似有些勉為其難的說道:“好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你面看酒面,那我就告訴你吧?!?p> 陳阡陌忽然來了精神,挺直了腰,微笑道:“洗耳恭聽?!?p> 殷笑我微笑著,終于說到了重點:“這第一句話,是買一送一的贈品,托夢蝶的福,贈品當然是帶給阡陌的?!?p> 陳阡陌又好氣,又好笑,但總算忍住沒有打斷他的話。
殷笑我微笑著,又接著說道:“云老前輩說,真正動手殺害陳落雁之人,是龍斬鬼?!?p> 陳阡陌又驚又喜,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不是花如雪嗎?那天可是人贓并獲。”
殷笑我的表情,就好像博學的老師,看著無知的學生,無奈的搖著頭嘆息道:“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叫你好好讀書,就是不聽。主謀和真兇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p> 花夢蝶不禁也嘆了口氣,低聲道:“花如雪已死了,既然如此,那我們?nèi)フ引垟毓韴蟪鹁秃昧?。?p> 陳阡陌忍不住問道:“花如雪死了?是誰殺了她?”
花夢蝶眼神復雜的看著他,輕聲道:“她死了估計已有一兩天,但尸體卻是今晚才被發(fā)現(xiàn)的,興許是陰謀敗露,無顏茍活才上吊自縊而死?!?p> 陳阡陌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忽又有了笑意:“這樣也好,至少不用再讓你為難?!?p> 花夢蝶也笑了,笑得卻并不是很愉快:“我本就不該為難的,我今天才知道她并不是我姐姐?!?p> 殷笑我怔了怔,忽然笑道:“既然你已知道她不是你姐姐?那我這第二句話便沒有意義了?!?p> 花夢蝶驚訝道:“師父他老人家想告訴我的,就是花如雪不是我姐姐?”
殷笑我又順勢躺了下去,他好像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悠然道:“他的原話是,花滿天并非你親爹,姬嬋娟或許知道你的身世?!?p>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事無常,變幻太快,花夢蝶對身世之謎的憧憬渴求,又萌生出了希望。
她興奮得幾乎跳了起來,拉著陳阡陌的手,激動的說道:“阡陌,我們明天就去找龍斬鬼和姬嬋娟好不好?”
陳阡陌鄭重點頭,他的心中也已燃起了希望,他希望早日殺了龍斬鬼,為死去的妹妹報仇,然后和花夢蝶攜手過簡單、平淡,卻一定很幸福的生活。
他臉上又露出如寒冬暖陽般的笑容,欣然道:“我明天就陪你去找姬嬋娟。”
他們沉浸于喜悅中,卻忽然被殷笑我的呼嚕聲掃了興。
陳阡陌皺著眉,輕輕踢了踢殷笑我的小腿,大叫道:“這好像是我的房間,我的床?!?p> 殷笑我并沒有睡著,他只是在裝睡而已,霍然睜開眼,厚顏無恥的笑道:“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
陳阡陌苦笑道:“我明天就把這床讓給你,你在這里住上一輩子我都沒有意見?!?p> 殷笑我搖頭嘆道:“那今天呢?今日事,今日畢啊!”
陳阡陌已忍不住上前去拉他,皺眉道:“今日就恕不遠送了,你的話已帶到,難道還想留下斗地主?”
殷笑我已被他從床上拉了起來,壞笑道:“我怕你們二缺一?!彼D了頓,又接著道:“要不你們睡你們的,我給你們當電燈泡?”
花夢蝶的臉忽然羞紅,紅得就像熟透的水蜜桃。她垂下頭,壓低聲音對陳阡陌道:“要不我們走吧,把房間讓給他。”
殷笑我此時卻已走到了門口,又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共度良宵了。”
他走了出去,忽又探頭回來,微笑道:“有空記得來武館看我們,我和珊瑚都很想念你們?!?p> 花夢蝶笑著回應(yīng)道:“替我向珊瑚問好,就說我也很想念她。”
殷笑我又笑了笑,大笑道:“放心吧,你的話我一定帶到,莫忘記我是一只信鴿?!?p> 他說完便又走了,陳阡陌正欲去關(guān)門,他卻又探頭回來,笑容更甚的說道:“我好像記得某人說要請我喝酒。”
陳阡陌揚著拳頭,苦笑道:“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要變成下酒的鴿子了。”
殷笑我終于走了,而且走得很快,你就算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也未必追得上他。
陳阡陌溫柔的看著花夢蝶,柔聲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今晚我們先在這將就一下?!?p> 花夢蝶的聲音也很溫柔,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微笑道:“我們一起睡床上,我的人和心都屬于你?!?p> 門和燈都已關(guān)上,柔和的月光透過窗幔,溫柔得就像情人的呼吸。
兩個人,一間房,一張床,一個枕。近在咫尺的溫暖,觸手可及的幸福。
花夢蝶枕著陳阡陌的手,聲音如夢囈:“阡陌,我聽到你的心跳聲了。”
陳阡陌輕撫著她的秀發(fā),她的發(fā)香比美酒更醉人,柔聲問道:“是不是跳得好快?”
花夢蝶點了點頭,忽然笑道:“你想不想聽聽我的心跳?”
陳阡陌的心跳得更快,甚至連呼吸也已變得急促,他的聲音還是很溫柔,溫柔中帶著三分興奮:“想,想得要命?!?p> 花夢蝶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任他的臉貼近自己堅挺柔軟的胸膛,她的心忽然也跳得好快,嬌羞道:“你聽到了什么?”
陳阡陌用心享受著那份跳動和柔軟,他的聲音更溫柔,溫柔中帶著三分幸福和滿足:“我聽到了我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