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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飄蝶夢寒1

90.月滿嬋娟

花飄蝶夢寒1 俗世凡陳 1949 2020-11-10 08:04:42

  花滿天的家在花城,鳳靈凰的家在鳳城,安知鴻的家在安城,鐘毓秀的家在鐘城,但是姬嬋娟的家卻不在姬城,而是在楓城。

  楓城多楓,此時也正是賞楓的好時節(jié)。

  楓城有個寒楓鎮(zhèn),寒楓鎮(zhèn)有座楠楓山,姬嬋娟的家就在這楠楓山中。

  楠楓山上不僅有漫山紅楓,還有大片香楠,楠楓山也因此而得名。

  無窮秋色蔽晴空,一林楓葉墮愁紅。

  陳阡陌和花夢蝶一起來到寒楓鎮(zhèn)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的,已能看到那片紅于二月花的楓林。

  所謂望山跑死馬,楠楓山距離寒楓鎮(zhèn)卻還有一兩個小時的腳程。

  兩人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一路上到半山腰,才看到一家墻面已斑駁的磚瓦房。這磚瓦房,便是姬嬋娟的家。

  “遠(yuǎn)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被▔舻滩蛔÷暤鸵?。

  陳阡陌望著漫山紅楓,笑道:“那你可知這首詩的后面兩句是什么?”

  花夢蝶當(dāng)然知道,她幾乎不用回想,立刻就吟了出來:“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p>  陳阡陌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又問道:“停車什么楓林晚?我沒聽清楚。”

  花夢蝶笑了笑,提高了聲量道:“坐愛楓林晚?!?p>  陳阡陌笑容不減,又問道:“你說什么楓林晚?”

  花夢蝶的聲音更大:“坐愛,坐愛楓林晚。”

  陳阡陌幾乎笑彎了腰,花夢蝶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套了,臉立刻紅了,紅得就像霜葉,嬌嗔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污的?”

  陳阡陌終于直起了腰,牽起了她的手,壞笑道:“我不學(xué)污一點(diǎn),將來哪兒來的小阡陌和小夢蝶?!?p>  花夢蝶的臉更紅了,垂下頭,嬌羞道:“我不理你了。”

  她嘴上說著不理他,手卻握得更緊了。有風(fēng)吹來,楓葉在風(fēng)中發(fā)出颯颯作響的聲音。

  陳阡陌好似忽然來了詩興,笑吟道:“峰中楓在風(fēng)中瘋,你可有下聯(lián)?”

  四字同音,果然妙極,花夢蝶的目光落在路邊的香楠上,靈機(jī)一動,笑道:“楠邊男向南邊喃?!?p>  陳阡陌忍不住拍手叫好,贊嘆道:“想不到你非但人長得漂亮,還是個才女,我也不知是幾世才修來的福分,以后恐怕做夢都要笑醒了?!?p>  花夢蝶哈哈大笑道:“那你以后可要對我好一點(diǎn),不然我可要讓你只能做夢,卻笑不出來?!?p>  秋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剛剛還能看見夕陽,眨眼間天空就已晦暝。

  月滿情深處,佳人共嬋娟,一輪圓月如冰盤般緩緩升起。

  花夢蝶望著明月,忽然皺眉道:“我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p>  陳阡陌忍不住問道:“忘了什么事?”

  滿月如鏡,花夢蝶似看得有些癡了,喃喃道:“忘了帶月餅?!?p>  她望著明月,陳阡陌望著她,似也看得有些癡了,沉默了許久,才微笑道:“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p>  花夢蝶無奈的搖頭,苦笑道:“可是今天不是小節(jié),今天是中秋,是傳統(tǒng)大節(jié)?!?p>  兩人手牽著手,借著月光,有說有笑的朝著姬嬋娟家走去。

  門口有一口枯井,幾盆菊花,門是緊閉著的,門上貼著一個已染上歲月痕跡的福字。

  燈卻是亮著的,昏黃的燈在皓月下,好似已失去了光華。

  花夢蝶敲了三次門,屋內(nèi)才傳來一道略帶蒼老,愕然陰啞的聲音:“是誰在敲門?”

  花夢蝶用溫和甜美的聲音大聲回答道:“阿姨您開開門,我們是您女兒的朋友。”

  開門的是個穿著青布碎花衣服的女人,女人已有五十多歲,她的頭上卻沒有一根白發(fā),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刻下滄桑,她雖是花如雪的母親,看上去卻更像花如雪的姐姐。

  屋內(nèi)擺著一張已破舊的四方桌子,桌子旁有四個同樣破舊的木質(zhì)方凳,墻壁已斑駁,擺設(shè)也極簡。她過得顯然并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清苦。

  花夢蝶在桌前坐下,再次確認(rèn)道:“我們是花如雪的朋友,您是姬嬋娟阿姨嗎?”

  姬嬋娟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聲音也很平淡:“雪兒她還好嗎?”

  花夢蝶欲言又止,沉默了許久才輕聲嘆道:“阿姨您節(jié)哀,她…她前幾天就已經(jīng)死了?!?p>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本就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墒羌染攴堑珱]有悲痛大哭,也沒有大吵大鬧,只是沉默了少許,忽又問道:“雪兒她是怎么死的?”

  她的聲音竟還是很平淡,花夢蝶卻反而露出極度悲傷的表情,低聲問道:“不知您是否聽說過花城最近發(fā)生的連環(huán)兇殺案?”

  姬嬋娟雖久居深山,卻并沒有與世隔絕,她當(dāng)然也略有所聞。她微微點(diǎn)頭,沉默了片刻,才問道:“你的意思是雪兒也是這兇殺案的受害者,也被兇手殺害了?”

  花夢蝶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若直接告訴姬嬋娟花如雪是兇手,便難以獲得更多的信息。她沉吟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最先遇害的是王玊玉,然后是余魅瞳、玉冰清、孔雀玲、鐘毓秀、陳落雁、安若素…”

  她說到安若素的時候,聲音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她仔細(xì)的觀察著姬嬋娟臉上的表情,想看看在這些遇害者當(dāng)中,是否有姬嬋娟所熟識的人。

  她頓了頓,又接著道:“最后是姬姽婳、花滿天和花如雪?!?p>  姬嬋娟平靜如水的眸子中,終于露出驚愕痛苦之色。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的臉上雖然沒有歲月的痕跡,卻已有了淚痕。過了許久,才帶著顫抖的聲音嘶聲問道:“姽婳也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花夢蝶臉上雖也有悲傷之色,內(nèi)心卻忍不住興奮和激動。

  姬嬋娟最關(guān)心的不是她的女兒花如雪,也不是她的舊愛花滿天,竟是同樣姓姬的姬姽婳。

  姬嬋娟和姬姽婳兩人之間,難道存在某種非比尋常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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