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有西和付偉從五樓搬到六樓，同為一層樓，可王小志的遭遇就慘不忍睹了。

　　他換了一棟樓，去了旁邊的“難民樓”。

　　“不帶我們?nèi)⒂^參觀？”有西看著即將離開的王小志說。

　　“你就別去嘲笑我了?！?p>　　“就單純的參觀。”有西說。

　　“是嘍，上去看看又不會死?！备秱コ皫贰?p>　　“給你們看個夠！”他跟著去了。

　　這棟樓，外表看上去就很害怕，有些地方長滿了青苔。

　　“這是晾衣服的地方。”他從公共陽臺上取出衣服。

　　“哇噻！”有西和付偉開始羨慕了。“衣服都可以曬到太陽了！”

　　比起六樓，這里簡直高檔了太多。

　　“這么大的空間，還有柜子！”有西走進(jìn)去，滿臉的羨慕。

　　“這誰說的是難民樓來著的？”王小志踩著樓梯上床去了。

　　“沒人說??！”

　　“你們這衣柜比我們那里的好了太多太多……”有西用手撫摸。

　　“這里住十個人?！蓖跣≈菊f。

　　“但它還有那么多空間?！庇形饔檬直葎潯?p>　　“別看了！別看了！不然晚上睡不著?！备秱ダ形髡f。

　　“真是便宜又安逸！”有西說。

　　“便宜倒是沒得說，安逸就算了。”他跳下床?！皫紱]有一個，還有一層樓就只有一個水龍頭。”

　　“啊這……那我撤回剛剛說的話?！?p>　　“你們兩個還不睡覺？”樓下的女人用手電筒照射有西和付偉?！翱焖阑厝?！”

　　果然是“高配”，連宿管都那么與眾不同。

　　“走了走了?！庇形骱透秱ロ樦鴺翘菖芰讼氯?。

　　“明早叫我！”他把頭從走廊伸出來說。

　　“咚咚咚！”老女人用鐵鎖敲鐵門，發(fā)出刺耳的聲音?！瓣P(guān)門了！”

　　二十三點(diǎn)二十分整。

　　這棟樓黑漆漆的，最旁邊樓的燈卻還亮著，那棟是“富人區(qū)”。

　　那晚，有西宿舍里的他們開著燈收拾行李。

　　有西睡在窗戶邊，上床。下床是蒯辰辰，斜對面住著一對表兄弟。

　　“阿天，燈給我?！蹦莻€壯壯的男孩直起身體，把手伸上去。

　　原來他叫阿天，眼睛小小的，個子和有西一般高，頭發(fā)被他弄得凌亂，正蹲在床上整理被子，床頭放了一大個包。

　　燈光暗了，只能勉強(qiáng)看清下床都睡滿了人，不知是誰。

　　有西躺在床上，看著窗外，下面是一個村，有微微的燈光。

　　五個人，有西一個也不認(rèn)識。

　　“嘭！”燈熄滅了，有西閉上了眼睛。

　　這一天，忙忙碌碌。

　　偶爾碰到劉蓉蓉，有西只好躲躲藏藏，害怕她遇到自己，也害怕自己遇到她。

　　對于有西來說，這是新生活，可這實(shí)際上又是另一種舊生活，不完整的舊生活。

　　劉蓉蓉還是喜歡一個人，偶爾找找樓下的好朋友，一起吃個飯，坐在某個臺階上背書，或者出校門買上許多好吃的零食。

　　這是舊的，沒有變過。

　　他們僅有一墻之隔，能聽到彼此上課的聲音，偶爾她會被老師派到有西的教室里借筆。

　　其實(shí)她在門外徘徊了好久，最后還是咬牙敲敲門說：“老師，徐老師叫我來拿她的筆?！?p>　　她的班主任，是徐悠。

　　有西不敢抬頭看她，只好低頭翻書，待她轉(zhuǎn)過身離開時(shí)，目送她離開。

　　她還是那么愛笑，無論課間還是上課。

　　“該你了！”他們看著有西，有人提醒。

　　“我……我叫陳有西，什么都喜歡，什么都不會?！?p>　　然后坐下，大腿還在發(fā)抖。

　　一大早，光頭老師叫大家做自我介紹。

　　“小子，你又遇到我了！”他對著有西笑。

　　有西撓撓頭，難為情地笑了。

　　因?yàn)槟羌?，他記住了有西?p>　　去年剛?cè)雽W(xué)不久，有西靠在書本上睡著了，光頭老師隨著一群領(lǐng)導(dǎo)日常檢查，從門口看到有西趴在桌子上。

　　“喂，就你！”年級組長推開門，指著有西。

　　化學(xué)老師停下手中的活，看著這群老師“表演”。

　　“就你！”

　　有西揉揉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兇巴巴的男人。

　　“我？”有西用手指著自己。

　　“對，出來！”他走了出去。

　　“我沒睡啊？”有西試圖狡辯。

　　“叫你出來！”他板著臉說。

　　那群同學(xué)還有老師，目送有西出去，直到關(guān)門才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