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洗不干凈,可怎么辦?”宋琦俯下身對著鏡子,按了好幾泵水池旁邊的洗手液,仔細的揉搓之后,發(fā)現(xiàn)還是有淡淡的印子。
“這個好辦。”白芷隨手從自己帶來的大包里抽出一條絲巾,為她認真的系上,正好蓋住了那幾處淡淡的斑點,“哇,好神奇,真真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厲害...”宋琦驚訝的說,興奮得蹦跳起來。
白芷心想,那是,這角度和力道,可都是計算好了的呢,嘴上溫溫和和的笑著:“收拾好就趕緊去會場吧,眼看著就快要開始了呢。”
“那你呢?”宋琦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又看了看白芷的,“你的污漬好像面積更大呢,怕是絲巾也蓋不住......”
“你不必擔心,在我過來的路上,看到這件不錯,就剛好買了“,白芷接著變戲法一樣的從包里又掏出一件開司米開衫,她走到隔間換上,竟然一點也看不出來。
“厲害。”宋琦伸出大拇指,想了半天蹦出兩個字,一看手表,大叫一聲:“不好,我得趕去會場了?!睋]揮手,朝著會場的方向跑去。
白芷笑著點點頭,然后不緊不慢的走到Eric辦公室門口的會客廳,看到墻邊擺放著一排紅木椅子,椅子之間間隔擺放著紅色實木的茶幾。這時,一個助理模樣的人走過來,笑著說:“Eric去大會現(xiàn)場致辭了,如果沒事就在這里坐著歇歇。”說著,她端來一杯茶,并且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摞雜志。
白芷客氣的點了點頭,順了順裙擺,安靜的坐下。她先是四處環(huán)顧打量了一番,隨手抽出旁邊的商業(yè)雜志,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面孔的照片竟然映入了眼簾,原本一目十行的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倒翻回去......果不其然,竟然是寫蔣思頓的文章,白芷嘴角微微一翹,她想看看這文章都是怎么歌功頌德的。
仔細看完之后,發(fā)現(xiàn)通篇都沒有什么實質性內容,都是一些夸夸其談的官樣文章,整篇都是不功不過,沒有什么令她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的興奮的內容。
“該不是打包送的吧?”白芷嘀咕著,她又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后面果然也有蔣建業(yè)的專訪文章,只不過這兩篇文章咋一看沒什么聯(lián)系,也不像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前些年,有首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死了都要愛》,很多小年輕進入KTV為了飆歌喉必點曲目,也不見得有多好聽,當然也沒有很難聽,就是點燃氣氛必備佳曲。
如果說蔣思頓的人物性格特點和工作策略總結,那應該是“死了都要狡辯”,一番拼死狡辯下來,如果不是耐心卓絕的人,或者是財大氣粗的人,一般碰上這樣的對手,沒過幾年必然就不再與其計較,他們就這樣“不勝自勝”了。
一般他們碰上的要是要臉面的清高的文化對手,大多沒幾個回合就不跟他們繼續(xù)吵嚷了;那些潑皮行徑的人,可能真正的商場上也并不見得有多少,所以他們倒也是還有一些市場的。很多人不便親自出面的臟事,比如韓安瑞他們家,就請他們做“白手套”,倒也風光了幾年。
想不到如今倒也搖身一變,包裝一番,寫成文章在雜志上傳授成“成功經驗”了,寫得那么含蓄,卻也不知道多少人能真正看明白,如果大家看不明白,又有何宣傳的必要呢?
“瞎子點燈。”白芷聽到自己內心有個聲音再嗤笑。“不知道隨著大眾智識的整體提升,也不知道這樣的把戲還能玩多久?”
“看得挺認真?”隨著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Eric跨著大步走進來,邊走邊脫著自己的手套,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把手套放桌上,然后按了幾泵消毒液,兩只手仔細的搓著手。
“會議結束了?這么快?”白芷有點意外。
“哪兒啊,沒有,辭職的部分完了,剩下的應該沒我什么事?!盓ric打量著白芷,眼神里都是問詢:“有事?”
白芷本來想讓氣氛變得稍微不那么尷尬一點點,只是抬頭一眼瞥見對方那睿智的眼神,心下放棄了抵抗: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您?!卑总泼嫔隙哑鹦θ?,“我這是提早給您拜年呢。而且,預祝您旗開得勝,事業(yè)更上一層樓呀?”
“難得想著,謝謝啊,謝謝.”Eric聽后也止不住的開心的表情。
“聽說您馬上就要晉升了,所以想著先得把薄禮備上。”白芷察言觀色,小心翼翼的說。
“誒。哪里得來的消息,這個可不能亂說。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盓ric的神情凝重起來,看了看四周,用眼神制止她。
白芷似乎恍然大悟一樣,連忙捂嘴,笑著說,“原是我不懂,您教導我。”、
“倒也沒那么嚴重,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定論的事情,小心些好?!?p> “對哦,我之前聽說有個蔣書記.......”
“哦,世界真小,原來你們也認識,哦......對,蔣思頓原來和你一起工作過?!?p> 白芷想,Eric是知道蔣思頓的,那么他也應該知道兩蔣之間的關系,那么,他知道不知道蔣建業(yè)的年齡問題呢?他應該也會有懷疑的吧?那么,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拿著個做文章的打算?
為了保險起見,白芷打算再繼續(xù)試探一下,“對的,世界真小,誰能想到,蔣書記是蔣思頓的哥哥呢?”她有意識的加重了“哥哥”兩個字,仔細觀察Eric的反應,誰知Eric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于是,“說起來,這個舜太也是個很養(yǎng)人的地方,這里的人,普遍看起來比較的年輕......”
Eric的臉上不易覺察的抽動了一下,不過他打了個哈哈,神情輕快地說,“是啊,山清水秀的地方,郊區(qū)嘛?!?p> 對方依然不動聲色,白芷倒是有些搞不會了。
Eric認識他們那么就,搞不好比白芷本人都久遠,會想不明白里面的貓膩?如果想明白了,卻面上淡淡的,這是什么意思?他不準備出手嗎?還是等什么時機?或者在等其他人出手?
白芷甩一甩頭,沒有想得太多,于是進一步的打探:
“Eric,我最近有個學弟,剛畢業(yè)不久,正在找工作,先前去一個叫‘嘉禾’基金的公司聊了聊,回來問我這公司怎么樣,我也不是很清楚,于是就網上查了查......”
“哦?”Eric罕見的挑了挑眉,轉過身來看著她,“怎么樣?”
“這個公司嘛......”白芷見他來了點興致,反而開始賣關子,“網上都是沒有多少相關的訊息......”白芷小心的依然在對方的臉上看不太出更多內容,有點泄氣,于是目光轉移到她手里還攥著的雜志上發(fā)呆。
“嘉禾基金。”Eric倒是一字一頓地重復了一遍。
“我倒是......”白芷眼前一亮,“剛剛在這本雜志里見過,文章里提過一嘴呢?”她笑盈盈的揚了揚手里的雜志。
“是嗎?”Eric饒有興致的走過來,做到茶幾另一邊的紅木椅子上,接過雜志翻找著。
“據(jù)我所知,嘉禾基金是這兩年才新開的基金,暫時沒看到什么實績,所有的動作也神神秘秘,不為外人所知......只是他背后......”白芷下意識的頓了頓。
Eric果然抬起了頭,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對她接下來的話很感興趣。
白芷抿嘴一笑,“它的背后......站著的是襄實實業(yè)?!?p> “襄實實業(yè)?”Eric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沒錯,襄實實業(yè)。其實襄實實業(yè)也只近兩年才成立起的一個公司,實繳為零,業(yè)務成謎?!?p> 白芷吐氣如蘭,娓娓道來,“一個幾年來沒有任何動作的企業(yè),最近突然有動作了?!?p> “什么動作?”Eric的興致越來越高。
“他們突然開始在接觸幾個礦主...”白芷轉過頭去,字字千鈞:
“而且,經過多重股權穿透分析,您猜這個企業(yè)最終的主控為誰?”
“誰呢?”Eric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