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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容七為了避嫌,并沒有住到明府,而是帶著趙靈笑住在明靖瑜的一處別院里,明靖瑜因?yàn)槊χ锏氖虑?,平日里都是殷良與司徒小殊來陪著自己。
趙容七并沒有將自己即將流放的事情告訴明靖瑜他們,因?yàn)槊骶歌に麄円坏┲?,他們肯定?huì)向陛下求情,且做出趙容七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趙容七想到時(shí)候偷偷走。
而白錦四人因?yàn)楹髞硎歉约旱木壒?,并沒有被變賣為奴,趙容七將四人重新接到自己這里,她計(jì)劃著等到趙渠行刑完之后再走,不然就沒有人替趙渠收尸了。
想到這里,趙容七不禁潸然淚下,她看著窗外的月色,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一天多少家庭都會(huì)聚在一起欣賞月色,吃著團(tuán)圓飯,而她即將流落為孤身一人。
“公子?!?p> 趙容七一看是白錦走了進(jìn)來,她連忙擦掉淚水,說道:“白錦,我如今恢復(fù)女兒身,不要稱呼我公子了,叫我名字罷。”
白錦不禁感傷,說道:“姑娘,您永遠(yuǎn)是我們的主子,您到哪里,我們就跟到哪里。”
趙容七見白錦一臉肯定,說道:“好了,你是有何事找我嗎?”
白錦才想起來,說道:“姑娘,我今日路過趙府門前時(shí),見到肅王殿下了,肅王殿下像是著急找您?!?p> “找我?肅王不是正在禁足嗎?怎么會(huì)突然找我?你可知道是何事嗎?”趙容七急忙問道。
白錦答道:“我事后留意打探了一下,好像是殿下與陛下起了沖突,我見殿下著急忙慌的?!?p> 趙容七立馬便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可能是為了自己,趙容七連忙對白錦說道:“白錦,你去明府跟大哥他們說一聲,就說若是肅王殿下來找我,別讓他們告訴肅王殿下我的下落。”
“是?!卑族\走了出去。
趙容七想到楚臣尊如此急忙找自己,想必是知道了明德皇帝對自己的處罰,她不想連累楚臣尊,所以躲著不見他。若是楚臣尊去找明靖瑜他們,那么明靖瑜他們也會(huì)知道自己即將流放一事,那她是不是要提前出發(fā)了。
但是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她有些猶豫,正當(dāng)她猶豫不決時(shí),黃凝跑了進(jìn)來,說道:“公子,吳良公公來了。”
趙容七正疑惑間,之間吳良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且屏退下人,說道:“容紫蘇接旨,陛下口諭?!?p> 趙容七連忙行禮,只聽吳良說道:“朕命你明日即刻出發(fā),不許對任何人宣言,你可明白?”
“臣女明白?!壁w容七長舒一口氣,最終她是無法為趙渠送行,她也無法救出他們。
吳良連忙扶起趙容七,說道:“紫蘇姑娘,陛下也知道您的難處,所以陛下特命安庭興大人為監(jiān)斬官,也顧及往日君臣情分,讓趙渠夫婦的尸首回歸家鄉(xiāng)。陛下還說,您牽掛的人陛下一定會(huì)替您留心,不會(huì)讓他們出任何差錯(cuò),等著您回來的那一天,陛下會(huì)隆重接您回來。”
趙容七不知是為送不了趙渠,或是為不能與明靖瑜他們好好告別,亦或是為明德皇帝的周到而落淚,“臣叩謝陛下圣恩?!?p> 吳良再次扶起趙容七,說道:“紫蘇姑娘,您有什么事趕快辦罷,明日酉時(shí)三刻您必須離開紫都皇城。在紫都的紫荊關(guān),陛下安排保護(hù)您的人已在那里等候,等您走后,陛下再宣告您流放的事情,以防奸人害您,您的流放路線陛下也會(huì)秘而不宣,希望您一路平安。”
趙容七彎腰拱手,說道:“公公,替我多謝陛下,勞您費(fèi)心相告,多謝公公?!?p> “嗐,跟咱們客氣什么?那雜家就先走了,姑娘一路保重?!眳橇伎粗萑醯内w容七,說道。
趙容七曲躬行禮,說道:“恭送公公?!?p> 看著吳良走了出去,趙容七愣在原地思考片刻,連跑到書案前,她拿出幾張信紙,奮筆疾書,第一封信是寫給大哥大嫂的,第二封信是寫給二哥的,第三封信是寫給三哥的,心里除了一些心里話,還有關(guān)于趙渠與流放的事,也讓他們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趙靈笑,她流放自然不能帶著趙靈笑。她還寫了一封信,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或許是心里壓抑已久的感情得不到宣泄,今日便都宣泄在一封信紙里,是她對楚臣尊三次表明心意的回復(fù),是她藏在心里許久想對楚臣尊說的話,一下子寫了三張紙,她一口氣寫完,不禁潸然淚下,今生,她與楚臣尊有緣無分,如此煎熬的感情,希望以后不要再相見,互相折磨了。
趙容七將前三封信紛紛裝進(jìn)信紙,正將第四封信燒掉時(shí),忽然在外面聽到了明靖瑜他們幾人的聲音,她連忙將這四封信收起來,壓在書下。
站起來之間,明靖瑜四人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趙容七見沒有楚臣尊,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慶幸。
“大哥,你們怎么來了?”
“今日八月十五月圓之夜,我們來陪蘇蘇團(tuán)圓?!泵骶歌だ就叫∈獾氖?,走到趙容七身邊。
殷良看著一臉感動(dòng)的趙容七,捏了捏趙容七的耳朵,說道:“小家伙兒,你真行啊,自己從大理寺里爬出來,二哥佩服你?!?p> 趙容七怕癢,歪著頭躲掉殷良的手,說道:“如果不是哥哥們救我,我也走不出大理寺?!?p> 明靖瑜看著自責(zé)的趙容七,瞪了一眼殷良,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p> 趙容七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大哥,我聽說你們受了笞刑,嚴(yán)重么?”
明靖瑞站出來說道:“你看我們像是有事情的樣子嗎?放心,你三哥我可是身強(qiáng)體健,壯得很?!?p> 明靖瑜連忙安慰道:“刑部尚書司馬連朔是我的好友,所以下手知道輕重,我們經(jīng)過一個(gè)月的恢復(fù),已無大礙。”
殷良連忙打趣道:“就是苦了大嫂,一下子得照顧我們兄弟三人,大嫂都瘦了。”
司徒小殊倒也爽快地笑道:“你既知道我辛苦,就少給你大哥惹事,讓我們少操些心。”
“還站著做什么?大嫂做了好酒好菜,我們都用食盒帶來了,快快快,別辜負(fù)此情此景?!泵骶溉鹫f道。
“走走走?!币罅家宦牶镁频戎?,更加急不可耐。
幾個(gè)人簇?fù)碇吡诉M(jìn)去,不一會(huì)兒,一桌子的酒菜已經(jīng)擺好了,幾人說笑著各自斟滿酒,明靖瑜端起酒杯說道:“首先,我很榮幸,我們終于度過難關(guān)相聚在一起,我們一家五人,在這月圓之夜能夠團(tuán)圓,實(shí)屬不易?!?p> 說完,明靖瑜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下,然后眾人看著司徒小殊,司徒小殊端起酒杯,說道:“你們兄妹四人以前的路我沒有陪著走過來,但是,我,司徒小殊保證,你們以后的路,我一定陪著你們走完?!?p> 說完,司徒小殊也是一杯酒下肚,幾人齊聲笑起來。
殷良也端起酒杯,說道:“該我了,我……我,算了,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反正就是高興,我喝了?!?p> 殷良不是感傷情懷的人,忽然觸動(dòng)情腸,卻不知道如何表達(dá),便馬馬虎虎說道。
明靖瑞連忙起哄道:“二哥,你這不行,你得再喝一杯?!?p> 殷良一聽有酒喝,立馬來了興趣,倒了一杯酒便下了肚。
明靖瑜打趣道:“你二哥遇上酒便是無底洞,你別讓他得逞?!?p> 明靖瑞笑了笑說道:“時(shí)光不負(fù)人,當(dāng)晦暗散盡,終星河長明。我們來日方長,我只希望我們都好好的?!?p> 殷良打趣道:“你會(huì)這文縐縐的,該蘇蘇了?!?p> 趙容七看著眼前望著自己的四人,她端起一杯酒,說道:“感謝大哥一直耐心地陪著我,也感謝二哥當(dāng)初一眼便認(rèn)出了我,也謝謝三哥一直的包容,也謝謝大嫂將我的哥哥們照顧的好好的,我也希望我的哥哥們都好好的。”
趙容七一杯酒下肚,不知是酒的刺激,還是明日即將離別的感傷,趙容七眼角滑過滾燙的淚,臉上布滿紅暈,她用手擦掉淚水,憨厚地笑了起來,眼里還帶著淚花。
“真是的,哭什么?!币罅茧m說嘴上嫌棄著,還是把手絹遞給趙容七。
趙容七接過手絹,說道:“高興嘛,喜極而泣。”
“好了好了,不說別的,今夜我們一醉方休?!彼就叫∈庹f道。
“好?!?p> 五人圍圓圓的桌子前,說著笑著,滿屋的笑聲仿佛暫停了時(shí)間一樣,就停留在這美好的一刻,為他們的分別贊歌。
明府
“殿下,我們大人不在家,都出去了?!?p> 楚臣尊跑得面色發(fā)青,聽見下人說明靖瑜他們都不在家,眼里充滿了著急,問道:“那你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铮俊?p> “這個(gè)小的不知道。”
楚臣尊心中不安起來,說道:“你們家大人若是回來了,立刻讓他們?nèi)ッC王府找本王,本王找他們有急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