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可以窺視丁點天機的我們,怎可能不知道違背天意的后果!”南宮瑤說:“可是,上天不是說憐愛蒼生嗎?諸天神明不是說我們都是神的子女嗎?為什么對我們這么殘忍?只因我們得到了丁點神力嗎?”
“南宮瑤,凡人擁有神力,已經是神的眷顧?!毙【懦雎曋浦沟溃骸安恢卸??!?p> “感恩?感恩上天讓我們南宮家世代守護陵墓?感恩上天賜予我們不可抗拒的命運?還是我們違背天命時,上天的心狠手辣?”南宮瑤眼神凜冽,周身充斥著殺氣。
作為星相師和風水師,從小學習術法,窺探天機,以名為引的術法,也有著無比強大的殺傷力。
“南宮瑤,你要讓東方寒的一番心意白費嗎?”我趕緊抽回南宮瑤體內的星辰之力,南宮瑤體內的一絲生機耗盡,她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阿爻,你怎么選擇?”小九對上我撇著的嘴角,點了點我的唇。
“收取誰的報酬,就以誰的意愿為主;更何況,”我神色一沉,嚴肅的說道:“他們如果結合,對于齊州百姓來說,將是一場腥風血雨的災難。為公為私,我都要更改南宮瑤的命軌?!?p> “只要你認為對,就放手去做?!毙【拍贸龈腹堑逊旁诖竭?,帶著太古之力的鎮(zhèn)魂曲,緩緩流出。
我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雙手交疊放在眉間,嘴里默默念著遠古的咒語,眉心一陣刺痛之后,手上浮現淡淡的紅色光芒,隱隱有月升星閃爍之像,我把泛光的雙手捧在胸前嘴里不停的念著咒語,漸漸的手心里出現一個圓形羅盤,上邊布滿星辰,在東西南北各自雕刻著星辰組成的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中間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紅色彎月晶石凹槽,這顆晶石正泛著讓人心悸的紅光。
我雙手分開,月道羅盤就漂浮在空中,我拉起南宮瑤的手腕,用食指和中指拂過。
南宮瑤的手腕就開始流血,血滴在紅色彎月晶石上;瞬間,紅色彎月晶石迅速把血吸的一滴不剩,可以明顯看到月道羅盤上面布滿的星辰,開始一顆顆閃爍起來,四方神獸也動了起來,月牙狀的晶石熠熠生輝。
雖然扶桑上神把月道羅盤歸還給我,可是,這卻是我第一次用月道羅盤更改命道,不知是對是錯?
“星辰運轉,天道循環(huán),逆天改命,規(guī)避天懲;南宮瑤命道:王朝瑤姬,君候身側,寵慣后宮,終天命而無憂。祈天成全,跪敬!”我全身環(huán)繞淡淡的紅色光芒,雙手合十朝著東方下跪,嘴里念著太古咒語。
月道羅盤中紅光大盛,在鎮(zhèn)魂曲的笛聲中,南宮瑤的魂魄在一點點聚集;星辰轉動,南宮瑤的命軌在緩緩更改,星辰命運之線連同南宮瑤的魂魄一起進入她的體內。
屋里的紅光慢慢退卻,我已然精力耗盡,滑倒在小九的懷中,嘴里似乎是夢囈一般的說道:“小九,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對是錯?!?p> 新的一天即將來到,新的命軌會帶來怎樣的結局?
我不知道。
更改命運,回溯時光,我們回到了五年前。
時光回溯,一切重新開始,從最初的相遇和選擇開始,這才是真正的逆天改命,改變命軌。
他們相逢在五年前中秋斗酒詩會上,時間便回溯到五年前。
一切都那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東方寒的雙腿已經無力,他坐著輪椅,在中秋節(jié)這天,躲開宮人,偷偷下山來了。
浮歸宮山腳下有個小鎮(zhèn)名曰:谷酒鎮(zhèn);由于齊州氣候寒冷,齊州百姓??亢染婆恚R州的酒是用當地的五谷和泉水,經九蒸九釀而成,酒水清冽、酒香淳馥,是馳名金古之地的佳釀。齊州百姓多有好酒量,一般男子都能喝好幾大碗。
“不服不服,不信我一個大老爺們,喝不過你一個姑娘家……倒酒……”大漢豪爽的聲音遠遠傳來。
每到節(jié)日,谷酒鎮(zhèn)就拿出最好的酒作為節(jié)日彩頭,大家一起斗酒對詩,偷得浮生半日閑。
“哈哈哈……本姑娘斗酒詩百篇,谷酒鎮(zhèn)上酒家眠,不服繼續(xù)來戰(zhàn),本姑娘奉陪到底?!秉S鶯出谷般的笑聲傳來,東方寒停了下來,他所見到的女子大都溫柔賢淑,從不曾見過女子拋頭露面上街拼酒的,他隔著人群看向笑聲來源。
火紅色的衣裙已經被酒水浸濕,女子卻毫不在意,一只腳踏在桌子上,兩只手舉起自己面前的小酒缸,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陽光異常的刺眼,女子燦爛的微笑更加炫目。
東方寒就那般站在人群外,看著紅衣女子。
“怎么樣?還要比嗎?”紅衣女子一擦嘴,笑嘻嘻的說道。
“算你厲害?!泵媲暗哪凶由斐龃竽粗?,滿心歡喜的說:“小姑娘,服你了。唉,小姑娘,你看什么呢?”
紅衣女子看看人群外的東方寒,轉過頭輕聲說道:“沒什么,一個殘廢而已。”
東方寒這一輩子最討厭別人說他殘廢,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轉動輪子,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山上。
三年后,東方寒下山找藥材,路過王陵村,發(fā)現這里張燈結彩一片喜慶。
打聽之后才知道,南宮家大小姐被選入宮為妃,成為王朝的正式守陵人,王朝圣上瑤姬,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東方寒坐著輪椅,看著入宮的隊伍吹吹打打從他身邊走過。
一頂大紅色的八抬大轎緩緩走來,風吹動,吹開了轎簾,鳳冠霞帔的南宮大小姐嬌艷欲滴的坐在轎中,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只是在路過東方寒身邊的瞬間,掀起了紅色蓋頭,她看著東方寒,東方寒看著她,兩個人總覺得對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見到過,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小姐,看什么呢?”旁邊的陪嫁丫鬟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一個殘廢而已?!比缓?,狠狠的蓋上了紅蓋頭,遮住了大紅色的轎簾。
東方寒轉身離去,苦笑道:“怪不得覺得哪里見過,原來她說過我殘廢?!?p> 東方寒向浮歸宮走去,南宮瑤的迎親隊伍向帝都走去,截然不同的方向,從此,山高水遠,再不相見。
夢中,他們總是聽到一句話:“我們做朋友吧?!?p> 然后,淚水悄然滑落,不知何故。
我和小九騎著馬,走在前往樂州的羊腸小路上。
我思慮一下,開口道:“其實,南宮瑤原本宿命就是:王朝瑤姬,君候身側,寵慣后宮,終天命而無憂。”
小九側身看我一眼,神情頗為詭異的說道:“他們的命軌五年前就被更改了。”
“是的,現在,我只不過把他們的命軌撥回原位而已。任何一個生靈的命軌偏移,都會引起不可估量的災難,是誰?”我低著頭,用力回想:“是誰,有能力更改命軌呢?”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總會知道的。駕……”小九唇邊的笑意太詭異。
不等我開口詢問,就一溜煙的跑了。
駕......駕......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