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科考 二
雖說其實坐哪都一樣,但能坐一個好些的位置,誰會不愿意呢?想當年自己高考的時候,還不是一樣阿彌陀佛祈求不要坐在第一排。
倒不是考慮抄襲這個點,而是監(jiān)考多多少少會讓你受到一些影響。坐在偏些的位置,心態(tài)上也會更放輕松一些,對發(fā)揮自然就有好處。更何況,這次可是坐在府主大人的對面,府主啊,這個級別可是封疆大吏了,肯定鴨梨山大啊。
劉崇山把考籃里的筆墨硯拿出來,擺放在桌上,見還很多學子陸陸續(xù)續(xù)的在進場,便閉上眼睛假寐起來,習慣晚起的他,還是不太適應這么早。
偶爾有些進來的學子路過附近,見劉崇山閉著雙眼,坐在最前的位置,皆是一臉的慶幸與同情。劉崇山才不管這些,他此刻恨不得趴在桌上睡上一覺,考慮到這么做實在有些不雅觀,這才忍住了。
迷糊了一陣,劉崇山睜開眼,考棚內(nèi)已然亮了很多,可以看到后面黑壓壓的幾乎都是人頭。有些帶了蠟炬的學子已經(jīng)把燭火滅了,至于外面應該更亮了吧,或許辰時快到了。劉崇山心里估算著,忙從考籃里拿出一個餅吃了起來。
考試的過程中,雖說可以吃東西和喝水,但是這次畢竟是坐在主考官的前面,被主考官盯著吃東西,這種事怎么想怎么別扭,還不如先吃了再說。
劉崇山細嚼慢咽地把餅吃下,又取出竹筒喝了兩口水,剛把筒子放下,只聽見左側(cè)入口處兩聲鑼響,接著一個聲音高喊道:“諸位考官到?!?p> 只聽到后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劉崇山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坐著的學子們都站了起來,他也連忙跟著站了起身來。
左側(cè)入口,當先走進來一名身穿紫紅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只見他威嚴地掃視了一圈,然后徑直走到了案臺前。
劉崇山偷偷地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人和吳俊生還真有幾分相像,看來是府主大人沒錯了。
吳仁壽站在案臺前,朗聲說道:“諸位學子,落座。”
見學子都坐下了,吳仁壽接著說道,“自一百七十八年起,我楓林將三年取士改為每年取士,諸位可知為何?”
滿堂寂靜。
劉崇山甚至隱約能聽到,府主大人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吳仁壽大聲說道:“讀書一道,雖非一朝一夕之功,然,年年皆有魚躍龍門之機會。諸位,切不可輕言放棄啊,楓林還是需要你們的。”
“諸位,共勉之?!?p> 諸學子一齊鞠躬答道:“與大人共勉。”
只聽一聲鑼響之后,吳仁壽大聲說道:“辰時已到,明法一科開考?!?p> 早有一干幫考人員等在一側(cè),聽到主考官下令后,連忙開始分發(fā)試卷。
劉崇山屬于最先拿到試卷的一批人,他先是瀏覽了一遍考題,見考試形式與往年的差不多,稍微松了口氣。
明法一科,前面的題如現(xiàn)代試卷一般是填空與默寫,中間乃是律令解析,尾部則是編出來的或者干脆就是真實的一個案例,問你這案子該怎么判。
劉崇山把試卷放到一邊,在硯臺內(nèi)撒了些清水,然后開始磨墨。他卻是不知道,其他的學子,早在開考前便磨好了墨水。
而他開考前在干嘛?要么在睡覺,要么就是在吃東西。以至于劉崇山研墨時,其他人已然開始答題了。
劉崇山看不到其他人,還以為大家都和他一樣在研墨呢。于是,考場便出現(xiàn)了一幕讓所有考官無語的畫面:整個考場里,所有人都在埋首答題時,只有他一人還老神自在地磨著墨。
吳仁壽看了眼懶驢上磨的劉崇山,微微有些皺眉,已然把劉崇山歸類到了混考一類。當然了,也不排除這個學子信心滿懷的情況,但這個概率明顯太低了些。
對于劉崇山來說,研墨也是一門技術(shù)活啊,折騰半天,終于是好了。
劉崇山無意間抬起頭,正好與前面的主考官正對了一眼,劉崇山這人呢有一個優(yōu)點,那就是有禮貌,與別人對視,他都會微笑一下表示禮貌。
于是,吳仁壽錯愕地發(fā)現(xiàn),第一排的這個學子居然對自己笑了一下。
唔,難道這學子認識自己?是本家之人?亦或者說是老家溪下鎮(zhèn)之人?吳仁壽心道,倒是要看看這人有多大的學問,考場之上,居然還對自己笑。
吳仁壽默不作聲的看著劉崇山把自己名字寫在卷首,然后開始答題。雖說距離有些稍遠,不過,從書寫的姿態(tài)及模糊的字跡來看,字應該不賴,吳仁壽心中暗暗點頭,看來,這學子非是混考之人,而是心中有所學了。
吳仁壽輕悄悄地站起來,假借巡視之機,靠過去瞄了一眼劉崇山的試卷。唔,字果然不錯,甚至有一家風范。吳仁壽是個愛字之人,當下便有些見獵心喜。不過劉崇山這名字,自己卻是從未聽說過,看來,得找時間問問俊生是否認識。
座位上的劉崇山卻是有些想哭,無他,只因為第一道題他就不會做,真特么的嗶了狗了。果然,就像吳仁壽剛說的,讀書一道,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見劉崇山遲遲不作答,吳仁壽心下恍然,可能是自己站在一側(cè),給了這學子壓力,也罷,自己走開便是。想到此處,吳仁壽踱著步子,開始在留出來的走道上來回巡視起來。
這一下,卻是害苦了一干坐在走道邊的學子,他們的心理素質(zhì),可沒劉崇山這么好,見主考官過來,天生便矮了一截,尤其是這主考還是一府之長。
其中一學子,見吳仁壽走過身邊,手腕都有些捏不住筆了,只見一大滴墨汁從筆尖上被抖落,登時染了一大片試卷。該學子連忙用手去擦,結(jié)果墨跡越糊越多,該學子差點沒哭出聲。
劉崇山自然不知這些,他見吳仁壽走遠了,忙填上了一個自己理解出來的答案,不過,這種填空題,蒙對的概率基本為零。
嘆了口氣,劉崇山繼續(xù)做題,好在第二題他會,忙端端正正地寫上了答案。
做完第二道,劉崇山忙去看第三道題。特么的,第三道也不會,臥槽,涼了啊。劉崇山心中有些無奈,果然沒有好中的功名。以前看的那些小說和電視,人均穿越王者之姿,各種狀元及第,特么的怎么做到的?
劉崇山一邊做著題,一邊在心中百般吐槽:“我去年買了個表的,這也太真實了吧。輪到我穿越了,就做啥啥不行。難道,真的是我能力有問題不成?”劉崇山攥著毛筆,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