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蕭菀韻醒過來了
皇宮,御書房。
桌案前,蕭奕辭看著那些令人煩的折子,氣得直接將它們給甩了出去。
“啪”的一聲,驚動了在外守著的高公公。
“皇上,您這是怎么了?”高公公連忙沖了進來,慌忙問道。
“那幫大臣還真不怕死,奏上來的折子,全是讓朕問罪皇后的!”蕭奕辭怒聲道。
昨日早朝,那幫大臣也是如此,直接當面提出要處置皇后,不能徇私枉法,給死去的太皇太后一個交代,以安其心。
一個個的,說得多么冠冕堂皇啊?可他是帝王,想要怎樣處置一個人,還由得著那幫大臣去妄言?
幾日查尋,沒有半點動靜。如今這宮里,誰人不知?太皇太后是在單獨見了聶卿縈一面之后,便被害了。
永福宮除了她,還有何人能潛入進去,殺害了皇祖母讓聶卿縈去背鍋?
同樣的手段,去使用第二次,真覺得他蕭奕辭很好騙是嗎?
可他一人相信,又有什么用?朝中那幫大臣和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不相信……
他不采用禁足的方式護住聶卿縈,那幫大臣恐怕愈發(fā)強烈,要求他處置皇后。
長定殿內(nèi),前些日子才得知太皇太后被人害了的事,才過多久,便聽著那幫宮人在說皇后被皇兄禁足,說是懷疑害了太皇太后的真兇是皇后。
蕭牧云怎么想都覺得說不通……
練字的好心情都被徹底攪沒來,直接丟筆罷工。
一旁靠在柱子上的小召子,正睡得香。完全沒有料想到一個人突然進了寢殿。
“云兒,這是怎么了?太傅給布置的功課太多了?”賢太妃邁步走來。
“奴才參見賢太妃!”小召子聞聲立即清醒,跪地行禮道。
“……”蕭牧云面露難色。
得了,太巧了,他才剛罷工不干了,自己的母妃就來了。
“呃……母妃,您怎么來兒臣這里了?”蕭牧云連忙問道。
“太傅和我說,你這幾日功課做得有些欠佳,母妃不過來一趟,能行嗎?”
“母妃,別站著了,您坐。”蕭牧云連忙起身讓開了位置。
“小召子,還不快上壺熱茶?”
“奴才這就去?!毙≌僮颖粐樀靡粋€機靈。
還好他反應快,否則就被賢太妃給抓了一個正著。
“母妃,兒臣想問您一件事。”蕭牧云屁顛屁顛蹲在跟前,道。
“云兒有什么事要問母妃?”賢太妃似乎好奇了。
“宮里的人都說,是皇后害了皇祖母性命,可兒臣怎么看著,那皇嫂嫂也不像要對皇祖母動殺心的樣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云兒,這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過去太皇太后同皇后相處得融洽,可難保不會是抓住了皇后的什么把柄,皇后惱羞成怒,怕事情敗露,便情緒失控,誤殺了太皇太后也是有極大可能的?!辟t太妃解釋道。
“母妃,實不相瞞,兒臣前些日子,還去見過皇嫂一面,可兒臣眼拙,確實看不出皇嫂會對皇祖母動手。”蕭牧云低聲道。
“罷了,你還是好好關注自己的功課吧?這其他事情,自有圣上定奪?!?p> 聽自己母妃這樣說了,蕭牧云也沒敢再問下去了。
這些時日,蕭奕辭擔心聶卿縈身旁的丫頭,按耐不住心性,將這幾日的事告訴給她,讓她徒增煩惱,憂心如焚。便下令將她們暫時調(diào)去了其他地方做事。
所以去鳳鸞宮送膳的宮女,會是一個臉生的。
聶卿縈看著一盤盤膳食放到她面前,卻沒有絲毫食欲,她只想知道,蕭奕辭最近到底在盤算著什么,又打算如何處置她?
“誒?我問你,最近皇上有沒有什么大的動靜,他打算如何處置我?”聶卿縈直接喊住了宮女。
“回皇后娘娘,奴婢不過是一個送膳的粗使下人,不敢打聽皇上的事。”宮女連忙壓低腦袋,道。
“那你可以替我暗中打聽一下嗎?”聶卿縈追問道。
這幾日一直她不管如何套這宮女的話,她都是說什么不知,不敢。
她都已經(jīng)聽厭煩了。
蕭奕辭還真不是一個好東西,敢撤了她的人。他就那么怕自己和竹瀝她們串通一氣,做些什么有損他聲譽和面子之事?
宮女心頭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怯弱道:“皇后娘娘恕罪,皇上下令不讓外面的事傳進鳳鸞宮半點兒,奴婢若是此刻幫了您,被皇上知道了,會掉腦袋的?!?p> “罷了,他那種性子,我也不強求你了,下去吧?!甭櫱淇M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了解蕭奕辭,一旦有人敢忤逆他的命令,勢必沒有什么好下場。
所以她不能害了這些無辜之人。只是日日待在寢宮,她仿佛成了犯人,被關在這么一個地方,哪里都不能去。
這和關押大牢又有多少區(qū)別?要說有,怕只能算環(huán)境好壞吧?
“那奴婢先告退了。”
宮外,同和醫(yī)館。
君暮瀾診斷多時,神色突然變得嚴肅。
“君神醫(yī),我家公主怎么樣了?”繆月忍不住再次問道。
“你家公主被人強逼著服下了失心散,還中了毒針……”
“毒針?”繆月的視線落在了帶血之處?!暗降资鞘裁慈耍@樣對我家公主?還給公主下了這么重的毒?!?p> “還是先處置毒針吧??娫拢倚枰銕鸵粋€忙?!本襻t(yī)冷聲道。
“君神醫(yī)請說,只要能救治公主,我做什么都可以?!笨娫孪攵紱]有想便直接應下了。
“將你家公主的衣衫給脫了?!?p> “啥?”繆月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熬襻t(yī),這不合適……”
男女授受不親,怎能當男子的面脫自家公主的衣服?
“暗針不取出來,你家公主將命懸一線。我會用東西擋住自己的眼睛,位置由你來說,我取針便是?!本簽懡忉尩馈?p> 為了解救自家公主,繆月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應下了。
良久,一根細長的毒針被取了出來??娫逻B忙給蕭菀韻上完藥,包扎好后便套好了她的內(nèi)衫。
“君神醫(yī),公主這所中之毒,可有法子解?”繆月連忙問道。
君暮瀾放下綁在雙眼上的東西,道:“若是放在其他大夫那里,解起來可能有些困難,我這里恰好配置了這毒藥的解藥,你讓公主服下即可?!?p> 話盡,便將一旁的瓷瓶遞了過去。
可無論繆月怎么喂,那液體還是會順著蕭菀韻的嘴角流出來。“公主她……無法服藥?!?p> 君暮瀾站起身,拿回了瓷瓶,命令道:“你轉(zhuǎn)過身去?!?p> “……”繆月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照做了。
君暮瀾含住藥液,慢慢靠近蕭菀韻的嘴唇……
藥液總算是喝下了,君暮瀾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可以了。”
繆月轉(zhuǎn)身便看見了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瓷瓶。
居然全喝了,還一滴不漏?
難不成君神醫(yī)渡藥給的公主……
想到這里,繆月頓時感覺臉潮潮的。
“君神醫(yī),您剛才不是說,公主還中了什么失心散嗎?可也一同解了?”
“失心散無解,它并非毒藥。只是會讓人記憶錯亂,行為變得木訥遲緩,整個人會如同失了心神那般,不會說話,任何人在旁叫喚,都毫無用處?!?p> “只能靠自身去解決?!?p> “什么?”繆月驚愕。問道:“君神醫(yī),您醫(yī)術了得,難不成就沒有法子直接解了失心散嗎?”
怎么聽起來這失心散也不是一個好東西,叫喚不應,不會說話,那不就成了行尸走肉了?
“失心散的用處便是不會危害人的性命,所以它才沒有特定的解藥,就算是直接配置,也很難成功?!彼趲煾干磉吥敲淳昧?,也為未見師父研制出解藥,更別說他了。君暮瀾神色嚴肅地解釋道。
繆月聽后,一臉失落。
公主她不會真的成另一副模樣吧?
皇宮,昭純宮內(nèi)。
曹琦丹一臉愜意躺在貴妃榻上,時不時拾起一旁的盤子中的葡萄,放入口中。
“主子,最近宮里出了好多事,您這小日子過得倒是愜意得緊,一點兒也不關心宮里的事?!鄙砼哉局臏\籬抱怨道。
別宮的后妃,成日里想方設法要去偶遇皇上,好被看上眼,升個位,那敢情一個個多積極。
可她家主子怎么就成了一個反例呢?不爭寵,不存壞心思,更不愿與宮里的那幫女人成日里周旋來周旋去的。
“大事,最大的莫過于太皇太后突然薨世一事,除了這個,反正是想不出來其他的了?!辈茜に紒硐肴?,也沒有覺得宮里最近還能有什么大事。
“主子,您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成日里想著過舒坦日子去了。”淺籬無奈地數(shù)落了句。
“那你說說看,這宮里最近還能有什么大事發(fā)生?”曹琦丹坐直身子,狐疑地問道。
“奴婢聽說這太皇太后的突然薨世,與皇后娘娘有關?;噬弦呀?jīng)下令將皇后軟禁在寢宮好些日子了。主子,您說皇上是什么意思?。繘]有重懲皇后,卻只軟禁起來了?”淺籬不解。
“這不挺好說通嘛!這宮里眾說紛紜,都認為是皇后害了太皇太后性命,可又有誰真的親眼所見?”
“本宮倒是覺得,皇上這個人不像其他宮人那樣,認為罪魁禍首是皇后娘娘,皇上這樣做,多半是換了另一種法子保護皇后娘娘,不想讓其受到傷害,獨自擔下了所有困責?!辈茜は肓讼?,解釋道。
“主子您這么說還挺有道理的。看來是奴婢狹隘了。”淺籬尷尬地摸了摸頭,道。
三日后,覃宛抒照?;亓藢m,至于前些時日發(fā)生的事,自然得當做什么沒有發(fā)生。
云影殿內(nèi)。
一個宮女附在她耳旁低語了幾句,覃宛抒的唇角微微勾起。
“娘娘,那宮女似乎不是云影殿的?”一旁的彩霞突然提醒道。
“本宮知道。對了,本宮差你向?qū)m中的人打聽的事怎么樣了?”覃宛抒淡聲問道。
“回娘娘,宮里的人說,這幾日皇上未曾去過鳳鸞宮,自太皇太后出事后,皇后娘娘也一直被軟禁在寢宮,還專程派了好些人守著的?!辈氏冀忉尩?。
“……”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還想著通過這種方式護著她?
同和醫(yī)館內(nèi)。蕭菀韻在床榻上昏睡了三日之久,今日總算是醒了。
靠在床沿邊等睡著的繆月感知到了一絲動靜,直接清醒了過來。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可嚇死奴婢了?!笨娫乱娝⑽⒈犻_雙眼,連忙道。
蕭菀韻沒有說話,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突然,一絲疼痛,襲擊了她的大腦。她捂住自己的頭,想極力逼著自己不再頭疼。
可似乎用處不大……
“……”頭好痛!為什么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公主,您怎么了?可別嚇奴婢??!”繆月慌忙問道。
卻看見自家公主反應越發(fā)劇烈,繆月無法,只好沖去前堂尋君暮瀾。
良久,君暮瀾得知蕭菀韻醒了過來,直接放在手中的事便來了后院。
她此刻一臉失神模樣立在一處……
“君神醫(yī),您快給公主看看,公主她究竟是怎么了?”繆月一臉焦急,連忙催促道。
以往君暮瀾離她這么近,哪會這么安安靜靜地待在原處等人請脈?
蕭菀韻定神瞧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移向另一處。
“君神醫(yī),我家公主怎么樣了?”還沒多久,繆月便按耐不住性子,焦急地再次問道。
“無需過多擔心,這不過是失心散的作用。”君暮瀾移開了手,解釋道。
“公主……公主她真的成了行尸走肉嗎?”早知道她就不讓該讓自家公主一意孤行,獨自前去跟蹤覃妃了。
君暮瀾沉思良久,卻未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