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蘇醒,都是誤會
別的不重要,她愛聽啊?
“……”君暮瀾還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心中便慌了。語無倫次地問道:“什么……什么話?”
“剛才那句?!?p> “你不能拿你皇兄的性命意氣用事……”
“不是這一句,是前面那句?!笔捿翼嵎瘩g道。
“之前的恩怨沒有必要放在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這句吧?君暮瀾沒有底氣地開口道。
“我……”蕭菀韻強忍著要打人的沖動,再次提醒道:“是中間那句!”
君暮瀾還真是個神奇的人物,她都提醒得那么明顯了,還不知道說對。蕭菀韻感覺自己這是被哄騙了。
“君某滿心都是你,何必要替其他人說好話?”
“早這樣說不就好了……”蕭菀韻不好意思地低聲咕隆了句。
“菀菀,你說什么?”他還沒有聽清楚呢?
“呃……沒什么!”蕭菀韻抬頭否認道。
君暮瀾苦笑一聲,關(guān)心地問道:“腳怎么樣了,還能走嗎?”
蕭菀韻想都不想,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直接冒出一句:“不能走了!”
說完還不忘做出痛苦的表情,“疼……”
君暮瀾滿臉無奈,只好扶住她的胳膊肘,將她扶去涼亭休息一會兒。
見他要脫她的鞋襪,蕭菀韻心中一驚,結(jié)巴地問道:“君暮瀾,你……你要干什么?”
“看傷,不然菀菀以為是什么?”君暮瀾故意俯身慢慢靠近她,附在她耳旁低聲道。
“哦。”蕭菀韻心中有些惋惜,她剛才以為君暮瀾要吻她呢。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君暮瀾摸出身上的跌打損傷藥,倒在她的腳踝處,慢慢給其揉散。
“看在你今日對本公主還算好的份上,本公主便暫且信了你的話。倘若那個女人敢再次對皇兄下手,本公主便將她抽筋剝皮,挫骨揚灰了?!笔捿翼嵍⒅戳税肷?,最終妥協(xié)道。
他并未說話,只是輕笑著回應(yīng)了她。
在他看來,蕭菀韻并非故意針對聶卿縈,只是換作是任何人,看到自己親人被傷,都會站出來擋在面前,防止親人再受傷害。
不過是一個刀子嘴刀子心,口中得理不饒人,其實還是會心軟的。
是夜,宮女端著簡易的膳食走進了朝陽宮。
只見聶卿縈依舊趴在床頭,已經(jīng)淺睡了過去。
宮女輕手輕腳放下手中的膳食,邁步走上前去,低聲喚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聶卿縈睡眼惺惺,從床頭爬起來。
她怎么等著等著就睡過去了?
腿腳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狀態(tài),已經(jīng)發(fā)麻了。
得虧宮女眼疾手快,扶了扶她。不然還真要出洋相。
看著床榻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安安靜靜躺著,聶卿縈略感失落。
好在高燒已經(jīng)退了,她也能暫時松一口氣了。
“皇后娘娘,您吃些東西吧?皇上這里奴婢看著便是?!睂m女熱心道。
她點了點頭,這才朝小桌前走去。
宮女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前些日子還聽說皇后娘娘重傷皇上一事。
可今兒自己瞧著,怎么就不對呢?皇后的態(tài)度還能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不成?
翌日,晨。
暖陽初升,透過窗戶射入了內(nèi)室。
蕭奕辭被陽光刺醒了,抬手擋了擋陽光,隱隱約約,他能察覺到錦被有一稍重的東西壓住了。
側(cè)眼一瞧,還以為自己做夢了,聶卿縈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自己床邊?
此刻她正安安靜靜倚在床沿邊睡著了。也許只有此刻,他才能近眼瞧她一下吧?
本想輕輕坐起來的,可她還是醒了。
蕭奕辭心頭一緊,二人只能尷尬地對視著。
“你醒了。”聶卿縈輕道。還好多虧了她,否則她可能自各兒要將夫君給作沒了。
他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見他此刻拘謹?shù)脜柡?,聶卿縈心底居然想好好嘲笑一番。
“你……”二人不自主地同時開了口。
“你先說!”聶卿縈率先道。
蕭奕辭坐直了身體,淡聲問道:“你怎么會來這里?”
“莫非你不希望我過來?”聶卿縈若有所思問了句。
“朕不是……”他當(dāng)然希望她能過來。只是很意外明明前些日子還對自己又恨又傷的,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他的寢宮。
隨后眼眸微垂,愧疚道:“?國的事,是朕有愧于你……”
她的兄長死于他手上,自己也活該被她怨恨,被她重傷。
“都是誤會,為何不作解釋?”聶卿縈突然問道。
“你都知道了?”蕭奕辭有些意外。
誰這么好心,還幫他給聶卿縈作解釋。他是不是要改日大擺宴席,好好感謝一下?
“朕若解釋了,你會相信嗎?”蕭奕辭反問道。
“你不說又怎么知道我不會相信?”聶卿縈扶額。這不該當(dāng)啞巴的時候,最好嘴巴放勤快一點才是。
“……”蕭奕辭頓時無語了。
聶卿縈不會有健忘癥吧?她是不是忘了自己那日發(fā)了瘋似的質(zhì)問他,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解釋,這女人直接給他定死了罪行。
說他是因為皇祖母一事故意這樣安排,肆意報復(fù)她的?
“要不……縈兒好好回想一下那日的事?”蕭奕辭尷尬提醒道。
若不是她那日給自己定死了罪行,他也不會心中有了念頭,覺得是聶卿縈不信任他,把他想得那么惡毒無情。
經(jīng)他這么一提,聶卿縈似乎有些印象了。好像是她最先給蕭奕辭定了罪來著?
只好故意把責(zé)任推給了蕭奕辭:“這也不能全怪我,倘若你早些時候告訴我你相信我不是殺害太皇太后的兇手,軟禁只是為了換法子護我安危,后面也不會鬧出這么大的事情了……”
明明當(dāng)初在她軟禁期間,蕭奕辭來找過她的,可卻一句解釋的話也不愿意告訴她。只會單方面保護自己,她不惱不誤會他不信任自己才怪了。
“你倒是會推卸責(zé)任了?!笔掁绒o面露失落,委屈道。
“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了你的好意。你若覺得心里不爽,就打我罵我吧?!甭櫱淇M連忙道。
當(dāng)時的現(xiàn)狀她不誤會也不行???誰叫這人長了嘴不會說?,F(xiàn)在還在她面前委屈上了……
話音剛落,蕭奕辭果真抬起一只手來,作勢要賞她幾個大嘴巴子。
聶卿縈立即閉眼,顫顫巍巍等著要落下來的巴掌。
可是等了半晌,似乎沒有動靜。聶卿縈這才壯著膽子睜開了眼。
男人的手緩緩落在她的臉龐,輕撫著她白皙的小臉。
“不……不打了?”聶卿縈錯愕,見他不應(yīng),繼續(xù)問道,“那還罵嗎?”
“打你朕嫌手疼。罵你朕嫌麻煩,要不直接罰吧?”蕭奕辭一臉無所畏懼,試探道。
“罰?怎么罰?”聶卿縈疑惑,不自主問了出來。
“從宮門外三跪九叩負荊請罪一直到金鑾殿內(nèi)。朕便不計較過往了?!?p> 聶卿縈驚愕,還以為蕭奕辭腦子燒壞了,直接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
“沒燒?。吭趺淳烷_始說胡話了?!甭櫱淇M疑惑不解。
這是要她半條性命???可是她小命不經(jīng)磕的……
蕭奕辭無情地打掉了她的手,正經(jīng)道:“朕乃一國之君,所說都是一言必行,怎么會是胡話?”
“不是……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聶卿縈怯弱了??此槐菊?jīng)的模樣,還真不像會說胡話。
“怎么?這是做不到……”那他前兩日那傷白挨了,就供聶卿縈出氣不成?
“我……”聶卿縈毫無底氣,最終一臉委屈接受了?!白龅玫??!?p> 她才不想被蕭奕辭看扁了!
“嗯,可以出去了。”蕭奕辭下了驅(qū)逐令。
聶卿縈磨蹭良久,才邁步朝門口走去,可是才走一兩步,便倒了回來。
蕭奕辭見她那副模樣,有些忍俊不禁。只不過是出言嚇唬一下罷了,還不經(jīng)嚇了。
她動作迅速,上前就是一頓“猛操作”,又是給蕭奕辭錘肩,又是捏腿。
口中還不停喃喃著:“要不再考慮考慮……”
她真的做不到啊!這也罰得太重了。她還要臉呢!
蕭奕辭讓她去三跪九叩,他這臉也別想要了,早就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考慮考慮嘛!我都知道錯了,就不能寬容一下,從輕處罰嗎?再說這樣有礙皇室顏面,總不能讓那幫大臣看了笑話不是?”聶卿縈賣力討好道。
可蕭奕辭像沒有聽到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看來她真的要豁出去了。
聶卿縈眨巴了一下眼,可憐兮兮撒嬌道:“夫君,寬容一下好嘛?這懲罰太重了。好不好,嗯?”
別最好給臉不要臉,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呢!
“也罷,看在你表現(xiàn)還算好的份上,朕從輕處置也不是不可以。”蕭奕辭經(jīng)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那就好?!甭櫱淇M這才松了口氣。果然是撒嬌的女人最好命?。?p> “朕便罰你每日親自前來照看朕的傷勢,直到傷口痊愈為止?!?p> “……”聶卿縈狐疑,她怎么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傷重得不能自理,下不得床的樣子?
“嘭!”聶卿縈毫不注意,直接挨了一定。
“啊……”她捂住自己的頭,埋怨道:“敲我頭干什么?”
“你這腦子里成日里在想什么?把朕想得那么無用?”蕭奕辭問道。
真當(dāng)他不知道,這女人在心里想著自己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還要讓貼身伺候著。
“……”這男人莫非有透視眼,怎么想什么都知道?
蕭奕辭故意捂住自己的胸口,做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聶卿縈神色一緊,連忙俯身去查看。
卻被蕭奕辭一個可乘之機,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你……”聶卿縈不悅。直接在他胸口錘了一拳,真當(dāng)她好欺負不是?
這男人受傷了還不正經(jīng)!
聶卿縈作勢要走,卻見蕭奕辭再一次做出了痛苦的表情。
本來以為還是欺騙,卻見他白色的寢衣上出現(xiàn)了血跡。聶卿縈才知道自己剛才用力過猛了。
頓時驚慌失措,連忙上前查看。一臉擔(dān)憂關(guān)心道:“是不是下手重了,我……我剛才不是故意的?!?p> 衣衫被聶卿縈拉開了,那白色的紗布真的滲出了血水。
聶卿縈恨不得現(xiàn)在甩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她剛才就不該一時沖動,對蕭奕辭動了手。
“放心,朕還死不了?!笔掁绒o隨意道。
“都這樣了還說硬話?”聶卿縈鄙夷道。
這男人當(dāng)初自己下手那么重的,本來應(yīng)該不會傷及肺葉導(dǎo)致肺出血的,結(jié)果他自己還按著自己的手補了一刀。
他還真看得起自己,不傷著肺她都覺得奇怪了。
隨后幾個簡易處置,聶卿縈為他上好藥包扎好了。
“這幾日特別注意莫要讓傷口沾了水?!彼嵝训?。
“那就要看縈兒要怎么伺候朕了?”蕭奕辭無奈道。
“……”聶卿縈沉默不語。
這男人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讓她伺候了。要不是看到他的傷是因為自己而受,她才不會這么好心。
“皇上,皇后娘娘!”一宮女端著藥走了進來,朝著二人福禮道,“這是剛熬好的藥,皇上還是趁熱喝了吧?”
“拿過來?!彼聪蚵櫱淇M,命令道。
好?。⑺o當(dāng)下人使喚了不是?
聶卿縈不情不愿接過藥遞了過去。
“吶?接住。”
“朕要你親手喂的……”蕭奕辭厚著臉皮道。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傷在身上,手又沒事,還要她喂藥?傷又不會轉(zhuǎn)移到手上。
聶卿縈舒了口氣,強作鎮(zhèn)定上前喂藥。
男人突然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盎屎筮@是缺了衣服嗎?穿得如此寒酸?!?p> “別多想,朕只是怕被人說自己的女人身為皇后,穿得這樣寒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