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考當(dāng)天，程霄、江子航、蘇璇和葉燁并排站在考場外面。他們身后是無數(shù)學(xué)子們的家長。江子航手搭在程霄肩上，蘇璇和葉燁手挽著手，四個人集體注視著考場的大門。幾分鐘后，他們就將邁進(jìn)戰(zhàn)場。
他們四個被分在不同的教室進(jìn)行考試。一年來的精心準(zhǔn)備，讓他們能沉著的應(yīng)對每一道試題。先把有把握的分?jǐn)?shù)全部拿到，棘手的題目先放一放，合理的安排考試時間的每一分鐘。這是四個人在復(fù)習(xí)過程中做試卷的時候練的最多的。顯然這幫助了他們很多，尤其是當(dāng)蘇璇面對弱項數(shù)理化，還有江子航考英語的時候。程霄和葉燁遇到的挑戰(zhàn)就相對少了些，他們甚至有時間去想蘇璇和江子航在做同一道題時會怎樣應(yīng)對。
最后一門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整個考場爆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校園里，同學(xué)們都在慶祝高考的結(jié)束，漫天飛舞著的都是課本，試卷和各式各樣的參考書。四人小分隊也都置身其中。離開的時候，三班的同學(xué)都一一去跟周老師擁抱告別。能有如此通情達(dá)理諄諄善誘的班主任，是他們高中時代最大的幸運。
幾周后，高考成績公布。程霄和葉燁都拿到了650以上的高分，江子航的分?jǐn)?shù)也有600往上。蘇璇的成績雖然稍微遜色，但是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當(dāng)年的一本分?jǐn)?shù)線。查到成績的當(dāng)天，四個人就圍坐在了一起，討論一個自從高考結(jié)束就圍繞在他們心里的問題，報考哪所大學(xué)。
程霄和江子航的父親都曾詢問過他們是否想要出國讀大學(xué)，但兩人都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了這個選項，而且態(tài)度堅決。家長也就干脆由他們?nèi)チ?，反正他們在國?nèi)的成績也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葉燁和蘇璇的家境無法負(fù)擔(dān)她們出國的費用，所以在她們這，這個選項也根本不成立。在國內(nèi)讀大學(xué)，是四個人在高三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達(dá)成的共識?，F(xiàn)在，到了決定在國內(nèi)哪個城市讀大學(xué)的時候了。畢竟我們的國土也是幅員遼闊，不同的省份之間距離也是極遠(yuǎn)的。
四個人拿著成績單，你看我，我看你的沉默了良久。誰也沒敢先開口說話，生怕自己的選擇跟其他人有沖突，導(dǎo)致小分隊的分崩離析。
“還是我先說吧?！泵康酱蠹壹w沉默的時候，江子航都是挺身而出的那個，“我本人呢對在哪讀大學(xué)，讀哪所大學(xué)并不是很在意。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們四個還能呆在一個城市?！苯雍秸鎸嵉恼f出了自己的感受。對于自小衣食無憂的他來說，個人的前途從來都不是他在乎的事情。和程霄，葉燁和蘇璇的友誼才是他打心底里覺得最彌足珍貴的。這或許就是他高三一整年都拼了命的和他們?nèi)齻€一起學(xué)習(xí)的原因吧。一方面是要跟他們保持成績一致，而更重要的是享受大家在一起拼搏的過程。
“我也是這么想的?！甭犕杲雍降脑挘渌齻€人異口同聲的贊成。
這話一說開了，四個人心里的大石都一下子落了地，哈哈大笑起來。
“那我們就讓兩位女同學(xué)選地方吧?！苯雍酱蠓降奶嶙h。
程霄也在一旁點頭贊成。
葉燁看了一眼江子航，沒有說話。她心底里還是想先聽聽江子航想去的地方。
蘇璇看了大家一眼，鼓了鼓勁兒，開口說道：“我想去上海讀大學(xué)，畢竟那里既是大城市而且離家還近些，我也能經(jīng)?；貋砜纯次覌寢??！?p> “上海好啊。我同意去上海！”上海也是程霄心里理想的城市，一聽蘇璇也想去那，趕緊表示贊同。
蘇璇看了一眼程霄，臉頰微微一紅，心里卻是高興得很。
“好啊，上海沒問題，我跟著老霄走?！苯雍秸f著把手搭在了程霄肩膀上。
“我也沒問題。”葉燁見江子航表態(tài)了，自己也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就這樣，四個人都把上海的大學(xué)作為了自己的第一志愿。
最后，四個人都順利的被上海最好的大學(xué)錄取了。程霄子承父業(yè)選擇了建筑學(xué)專業(yè)。江子航?jīng)]有選擇父親強(qiáng)烈要求的酒店管理專業(yè)，而是選擇了更偏計算機(jī)方面的信息管理專業(yè)。蘇璇被班主任周老師最后一堂課的講話深深的觸動了，所以選擇了師范專業(yè)。葉燁則選擇了醫(yī)學(xué)。在高二一路照顧江子航受傷的手腕的時候，她心底里就已經(jīng)選好了未來的專業(yè)方向了。
大一開學(xué)，校園里布滿了各個專業(yè)迎新的站點。走完報道流程，領(lǐng)取了宿舍信息之后，程霄和江子航就先去幫蘇璇和葉燁安頓住處。進(jìn)了大學(xué)，程霄的發(fā)型從板寸平頭變成了略長的毛寸。江子航則是燙了一頭卷發(fā)，劉海也更長了，能遮住整個眼睛。蘇璇和葉燁的外型上倒是沒什么改變。
蘇璇和葉燁的宿舍在在一層樓上，雖然沒被分在同一個宿舍，但也只是隔了幾間屋而已。
程霄幫蘇璇把行李推到宿舍門口。宿舍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全是來幫孩子安頓的父母。蘇璇一走進(jìn)宿舍，一個身型矮矮胖胖的女生就從人群中迎了上來。她肉肉的臉蛋兒上掛著一副大眼鏡，雖然整體身材不太出眾，但是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二次元的可愛氣息。這女孩兒跟蘇璇介紹說自己叫錢小元，是上海本地人，學(xué)的是經(jīng)濟(jì)學(xué)專業(yè)。說著說著，她看見了門口的程霄。性格直率的她見到這么一個帥哥，一下子就湊了上去。
程霄見狀趕忙移步到蘇璇身邊，但是嘴上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錢小元見狀，立馬說了一句“原來是蘇璇的男朋友啊。”，弄得程霄和蘇璇滿臉通紅，不過誰也沒有開口否認(rèn)。錢小元隨后拉著蘇璇介紹另外兩個舍友給她認(rèn)識，程霄便也離開了。
葉燁的宿舍里倒是沒有什么家長，只有三個同宿舍的女生在收拾行李。江子航剛把葉燁的行李放好，抬起頭便被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孩兒吸引住了目光。她略帶橢圓型的臉蛋兒上，一雙吊梢眼有著極高的辨識度。眉宇間透著幾分嫵媚的神韻，讓人不由得多看她幾眼。
女孩兒見江子航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只好禮貌的打了個招呼。葉燁還以為她是在跟自己打招呼，趕忙回應(yīng)。女孩兒干脆就順勢介紹了自己和其他室友給葉燁認(rèn)識。
她名叫喬樂兒，是法律系的新生。介紹完后，其中一個室友八卦的問葉燁，說江子航是不是她的男朋友。還沒等葉燁回答，江子航就趕緊湊上來對著喬樂兒說葉燁是他的表妹，讓她別誤會。江子航還給自己做了一個詳盡的自我介紹，完全沒有留意到一旁的葉燁，滿臉失望的表情。
兩周的軍訓(xùn)過后，大學(xué)的生活正式開始。盡管四個人不在一起上課了，但他們還是經(jīng)常一起聚餐聊天。程霄和江子航加入了足球社團(tuán)。兩個人出色的個人技術(shù)和默契的配合讓他倆很快就在社團(tuán)里獨當(dāng)一面。蘇璇和葉燁倒是沒有加入什么社團(tuán)，兩人經(jīng)常結(jié)伴一起去聽學(xué)校里組織的各類學(xué)術(shù)講座。蘇璇還找了一份幫中學(xué)生做家教的兼職。
江子航?jīng)]事就找借口去宿舍找葉燁，其實是為了多接觸喬樂兒。在江子航的再三拜托下，葉燁竟然還答應(yīng)了幫他追喬樂兒。
有了葉燁的幫忙，再加上喬樂兒本就對江子航不錯的印象，兩個人關(guān)系進(jìn)展的異常迅速。沒幾天，就開始公開在校園里牽手秀恩愛了。可憐的葉燁還要在聚餐和寢室夜聊的時候聽江子航和喬樂兒講他們的戀愛經(jīng)過，搞得她只能背地里暗自神傷。
蘇璇一直都明白葉燁對江子航的心意，但是感情的事，非當(dāng)事人也沒辦法多插手。她能做的也只是陪在葉燁身邊，幫她度過這段艱難的日子了。
程霄這邊，憑借出眾的外形和在足球場上的亮眼表現(xiàn)，他吸引了很多外系女生的目光。甚至還有女生主動當(dāng)面邀約的，但程霄每次都會禮貌的拒絕對方。
最夸張的是有一次他們四人聚餐的時候，一個外型很不錯的女生徑直來到他們桌前，詢問程霄是否愿意去看她們話劇社的演出。
程霄懵了一下，第一反應(yīng)是偷瞄了坐在對面的蘇璇。只見她先前掛在臉上的迷人酒窩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面容。江子航還在一邊不識趣的起哄，讓程霄答應(yīng)人家。
聽了這話，蘇璇更是坐不住了，借口說一會兒有講座要聽，便拉著葉燁起身離開了。
程霄想去追，但被那個女生攔下了。他只好先婉拒了對方的邀約。再想追出去的時候，蘇璇和葉燁早已不見了蹤影。
回宿舍的路上，深知蘇璇對程霄心意的葉燁勸蘇璇要及時表態(tài)，別像自己一樣，眼睜睜看著江子航投入了別人的懷抱。蘇璇心里清楚得很，只是礙于女生的面子，心里還在掙扎著要不要主動跟程霄表白。
這晚，程霄躺在宿舍的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心里想的都是白天蘇璇對自己的反應(yīng)。想來想去終于想明白了，決定第二天就要去跟蘇璇說清楚自己的心意。
第二天一下課，程霄就趕去女生宿舍樓下等蘇璇。剛到樓門口，就看見一個身材不高的男生，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站在那?？礃右彩窃诘戎约旱呐癖戆啄?。這種場面自然也會引來不少的路人駐足圍觀。
程霄見到人家這表白的架勢，心里開始嘀咕著自己要不要也去買束花什么的。正猶豫間，看到蘇璇背著書包從宿舍樓里走了出來。
還沒等程霄上前，那個男生就迎面走了上去，把玫瑰往蘇璇身前一遞就開始了早已準(zhǔn)備好的表白：“蘇璇你好，我是化學(xué)系的張明輝。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們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同一個課堂里。從最初的被你吸引，到慢慢的每堂課都等你出現(xiàn)，我知道自己喜歡上你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跟你交往的機(jī)會。”
蘇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她雖然對眼前這個男生有點印象，但也只是停留在臉熟的階段，甚至連他的名字也是剛剛第一次知道。她心里正盤算著怎么婉轉(zhuǎn)的拒絕他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背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這位同學(xué)，謝謝你的好意。不過蘇璇是我的女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來找她了?！背滔鲆娪腥诉@么大陣仗的跟蘇璇表白，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挺身而出宣布蘇璇是自己的女朋友。說完之后，牽起蘇璇的手就離開了。
蘇璇起初還有點懵，但是當(dāng)感受到程霄手上的溫度的時候，心里立馬涌出了一陣暖流，也就任憑程霄帶著自己走了。
程霄就這么牽著蘇璇一直走，直到蘇璇突然停下了腳步。
“喂，謝謝你替我解圍，你現(xiàn)在可以放手了。”蘇璇眨著眼睛試探性的說道。
聽了這話，程霄沒有放手，反而站到蘇璇面前把她的另一只手也牽了起來。他看著蘇璇的眼睛真誠的說道：“我要是說我想一直牽著這雙手，以后都不放開了呢？”
聽到程霄的表白，蘇璇開心的笑了：“那你可要牽好了，以后我的方向感就都交給你了哦?！?p> 程霄看著蘇璇臉上那對深深的酒窩，深情的把她擁入了懷中：“放心，以后的路我會帶著你一起走的！”
蘇璇把臉埋在程霄的胸膛中，儼然一個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這一刻，陽光映射在兩人身上，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暖洋洋的。
情侶間表白前的相互試探總是充滿了樂趣。那種小鹿亂撞的心態(tài)，一旦在一起之后就很難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