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怎么在醫(yī)院?”
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在醫(yī)院里,我的腦里瞬間回憶了這近一年來的所有經(jīng)歷。
我媽聽我這么問,突然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寧寧,你這一覺睡了一年了,動不動身上就出現(xiàn)傷口,看看,你這一身的傷,你要是再不醒,就要找大師給你驅驅邪了!”
“我?睡了一整年?”
我一時驚了,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在心里吐槽點啥才能符合此時的心情。
“是?。∫淮蠹易佣紴槟阒?,這一年里,光是緊急手術都做了五場,一家子心都吊在嗓子眼上!”我爸走過來說著,語氣略有些埋怨。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這個時候我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說什么呢?你爸他是擔心你,你都不知道,他是哭的最傷心的!”我媽摸著我的手笑著說。
我看看老爸,發(fā)現(xiàn)他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有些紅腫。
一時間,我還是沒有忍住。
“你瞧瞧,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別哭了丫頭,都是做媽的人了,待會兒小羅會帶著孩子來醫(yī)院。這一年……受苦了……”我爸上前撫摸著我的頭說。
“我得回去給祖宗們燒柱香!真是祖上保佑!”我媽起身,“哎呀!忘了!丫頭!餓不餓?我去把雞湯熱熱給你吃?!蔽覌屢膊宦犖艺f的,端著雞湯就出去了。
“讓她去吧,每天都從家?guī)ВF(xiàn)在天冷還好,夏天那會兒,雞湯每天晚上帶回家都餿了。”我爸輕拍我的肩膀,“待會兒醫(yī)生來,應該是要給你做個檢查?!?p> “嗯?!蔽逸p輕點頭。
“醒了是吧?”一位醫(yī)生走到我床邊問道:“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些不適?”
醫(yī)生看上去很年輕,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
我搖搖頭,“沒有。”
“來,我看看你的傷。”醫(yī)生走到我跟前,將我手臂上的繃帶全部拆開,“……嗯!恢復的挺好的,待會兒我讓護士下午帶你去做個全面檢查?,F(xiàn)在覺得餓了,可以吃點流食,不要吃太油膩的,因為你已經(jīng)一年沒有正常進食,突然吃固體食物,對腸胃不好。”
“好。”
“嗯,可以吃點粥,可以打點雞蛋花什么的,弄碎掉,好消化?!?p> “好。”我點點頭。
“那好,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叫我就行,我叫章淼鑫!是你的主治醫(yī)生?!?p> “好……”杪心?
章淼鑫說完就離開了病房,我媽這個時候正好熱了雞湯回來了。
“這雞湯帶回家我們吃吧!醫(yī)生剛剛來了,說咱丫頭還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p> “???那這……那吃什么?”
“醫(yī)生說了,可以吃稀飯,加點蛋花?!?p> “這只靠稀飯和蛋花哪里有營養(yǎng)?”我媽端著雞湯看了老半天,突然說:“……不行,我去問問醫(yī)生瘦肉粥行不行,我現(xiàn)在回去煮?!闭f著,我媽就健步如飛的走出病房。
“哎,看你媽高興的!”我爸笑著搖搖頭,看著我,又笑了笑。
“你們辛苦了……”我低著頭輕聲說。
“說的什么話!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一個勁的搖著頭,“沒有,我挺好的。”
“能出院了,回家待個十天半個月的,讓你媽好好給你補補,這一年你從一百三十斤一下子掉到了九十,這人都瘦脫形了!”
“沒事的爸,瘦點好看,就當減肥了?!?p> “好看什么呀?就差皮包骨頭了!”
“……”
這時我只想說,回家真好??墒?,回想起之前所經(jīng)歷的種種,若說只是一場夢……真的只是夢嗎?
我爸出門抽煙去了,借著沒人在我旁邊的空檔,我拿起手機在度娘里搜索著周公解夢。
搜了半天,無解。
最后一次搜索,出現(xiàn)一個度娘廣告,網(wǎng)站的名字叫:夢魘之都。下面有一串小小的介紹:你是否經(jīng)常被同一個夢境所困擾?你是否經(jīng)常夢境成真?想知道嗎?夢魘之都可以為你解答一切關于夢境的問題。
“……”這廣告語…忽悠人的吧?
好奇心使然,最終還是點開了夢魘之都。
手機上出現(xiàn)一個動畫,然后就是注冊頁面,輸入手機號,發(fā)送驗證碼,注冊就完成了。
注冊好后,跳出一個發(fā)送問題的頁面,上面寫道:請輸入讓你困擾的夢境,越詳細越好,寫好后,點擊發(fā)布求助,在24小時內(nèi),會有很多大神為你的問題解答,若是24小時內(nèi)無人解答,你還有一次附加描寫夢境的機會!愿你在此找到你滿意的答案。
“……”花了好大些心神才將夢境濃縮成了兩千字發(fā)布了出去。發(fā)布后,將網(wǎng)頁收藏了,正準備等待著大神們的回復,護士來了,要帶我去做檢查的。
“十六床,楊寧寧?是吧?”
“嗯!是的!怎么了?”
“你跟我來吧!我?guī)闳プ鰴z查,帶瓶水,等會兒有尿檢,你現(xiàn)在想上廁所嗎?想的話就先去尿檢?!?p> “沒有,剛剛上過了。”
“那好吧!先去做心電圖吧!走吧!”
下午在醫(yī)院跟著護士轉了四個小時,做了十幾項檢查,累得暈頭轉向的,回到病房看到了丈夫和孩子,玩了一小會兒,他們就回家了。
因為我的身體沒有什么問題,就讓他們?nèi)炕丶?,不用陪夜?p> 當他們?nèi)侩x開病房時,房間里一下子就安靜了,隔壁病床的人據(jù)說昨天就出院了。
夜?jié)u深,看看手機,晚上十一點五十分,躺在床上,在夢境中的場景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看著掛在床邊的吊水瓶,藥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我一直盯著藥水滴落,忽然,一瞬間,感覺看到了屋內(nèi)空氣流動的樣子,我猛的坐起來,再繼續(xù)仔細看著周圍。
一只很小的飛蟲飛過我的眼前,它動作的每一個頻率我竟然都看得清清楚楚。
走廊里,護士和來往的病人家屬,每一個輕微的動靜,在我的耳里都被放大了,甚至隔壁房間,以及護士吧臺,他們的每一句對話都清晰的傳來。
“真的……只是一場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