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終于來了!”
那老者起身,彎下腰將膝蓋上所粘的塵土拍了拍,再整理了一下頭發(fā),隨后直起身看向那兩人之高的石碑。
“前輩,你是專程在此等我們的?”張瑞霖疑惑,眾人尋找線索,連他們都不知道將要去往何處,這老者怎么會知曉?
“是??!”老者轉過身看向張瑞霖。
張瑞霖看向老者的面龐,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熟悉感,似是在哪里見過,不僅是張瑞霖,慕凌霜也是雙眼微皺,似曾相識。于是張瑞霖看向老者,問道:“前輩,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你我當然認識,我可還欠著你三文錢呢。”說著,只見老者取下腰間的布兜,向手掌中倒下三文錢,隨后遞給了張瑞霖。
這時的張瑞霖與慕凌霜恍然大悟,盯著這布兜看,眼睛一眨不眨的,隨后二人相互對視一眼,說道:“這布兜?”二人瞬間想起了當年在奇峰鎮(zhèn)之時所遇見的那人,至今還記得那句話:瘋瘋癲癲,手不離幡,鞋非一對,腰掛銅錢。這人便是當時所遇見的瘋卦師。
只見張瑞霖看向老者,與慕凌霜連忙施禮道:“瘋卦師前輩,晚輩有禮了?!?p> “瘋卦師?還有這么奇怪的名字?”一旁的小千念叨著。
“不可胡說!前輩可是高人?!睆埲鹆乜聪蛐∏дf道。眾人也跟著行禮。
“前輩,這?”張瑞霖看著瘋卦師依舊舉著那三枚銅錢,不禁問道。
“這是我當時欠你的三文錢。”瘋卦師將手中銅錢遞給了張瑞霖。
張瑞霖拿著銅錢,不禁又想起了當時瘋卦師的話,只記得他曾說過,慕凌霜并非本世之人,現(xiàn)在想想依舊不知其中意思,不過倒還是有些擔心。
“對了前輩,之前您所說的并非本世之人是何意思?”張瑞霖太過重視慕凌霜,于是直接開口向瘋卦師問道。慕凌霜也看向瘋卦師,她對此也比較關心。
瘋卦師看了看慕凌霜,笑著說道:“現(xiàn)在她是了,可還要為她卜上一卦?”
張瑞霖聽見瘋卦師所說,又有些發(fā)懵,之前說不是,現(xiàn)在又說是了,難不成慕凌霜有什么劫難已經度過了?想一想,那斷索崖之事倒也是九死一生,難不成當時就是指的這件事?張瑞霖聽見瘋卦師問他是否再算上一卦,于是張瑞霖又將手中的三枚銅錢遞給了瘋卦師。
張瑞霖的手剛剛伸出就被慕凌霜攔了下來,看著張瑞霖說道:“霖哥,算了,命運之事,算準了也未必能改變,徒增煩惱。”
“小姑娘倒是看得通透?!悲傌詭熆粗搅杷χf道。
這時,非凡覺得有些意思,于是上前將張瑞霖手中的三枚銅錢搶了下來,遞到瘋卦師面前,笑著說道:“前輩可以給我算算?!?p> “境靈樹的果實可是擁有萬千年的神識,還需要算什么?”瘋卦師擺了擺手說道。
這回眾人相信這位老者是個高人,只一眼便能看出非凡乃是境靈樹果實,一般人也就能看出是靈界之人,能這般準確的說出,說明確實厲害。
幾番閑聊之后,便也該談談正事了,于是張瑞霖問道:“前輩在此等我們是為了何事?”
“那你們來此又是為了何事?”瘋卦師笑了笑反問道。
“那不成,你就是天機門的人?”無痕見此神態(tài),這瘋卦師分明就是知曉他們來此,不禁想到九方容川所說的天機門人當初就是在此見丹七子的。
只見瘋卦師眼中流露出失落之色,隨后說道:“我不是。”
“那你是認識噬魂谷谷主?”火兒問道,畢竟知曉他們來此所為何事的,就只剩下噬魂谷中的人了。
“不算認識?!悲傌詭煋u了搖頭說道。
“不算認識?”非凡重復著念叨,有些疑問的語氣,隨后說道:“這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不算認識?這是謎語嗎?”
不禁非凡發(fā)懵,就連其他人也頭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這就是明擺著讓他們猜的,不禁也是疑惑起來,而那瘋卦師見非凡說話有趣,不禁笑了起來,于是說道:“我來此就是要來告訴你們逸山族的事,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們就當做是我卜卦卜出來的吧?!?p> 眾人見這瘋卦師也不想過多的透露,眾人便也不再多問,畢竟誰都有個難言之隱嘛,而最主要的是,現(xiàn)在瘋卦師會告訴他們有關逸山族的消息,這才是當務之急。
只聽瘋卦師講道:“這逸山族曾經是生活在人界東海之上的一座懸空島嶼之上,而當時那島嶼之上建立的便是清離宮,而在當時,人族只知清離宮而不知逸山族,清離宮中之人有著特殊的血脈,那便是飲其血液不僅能治百病,而且修為大增。當時,在東海之上出現(xiàn)過一場無比巨大的海難,在海面之上的一艘巨船便被海浪掀飛,卷入到水龍卷之中,正巧落到了懸空島嶼之上,船體支離破碎,船中之人死傷無數(shù)。清離宮宮主不忍這些人這般死去,便用血液將這些人救活,紛紛送下島去,這其中就有天機門初代門主天機真人?!?p> 這時,小千問道:“那天機門不是號稱可以窺探天機的嗎,怎么會連海難都沒預測到?”
只見瘋卦師感嘆道:“小狐貍,這天地間的天機可不是我們所能看破的,世人皆知天機門能窺探天機,但也不曾想,他們所窺探的那點天機不過是滄海一粟,距離大道天機還差的遠呢?!?p> “那后來呢?又為何要將這逸山族人轉移到魔界呢?”靈兒很想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畢竟這血脈可是能救人的。
只聽那瘋卦師繼續(xù)說道:“后來,在被救下的人中多數(shù)起了貪念,聯(lián)合當時眾多歪門邪道尋找清離宮。因清離宮地處懸空島嶼之上,這些人根本找不到,所以為此他們不惜制造更多的海難。一時間,東海之上被鬧得烏煙瘴氣,就連下方龍族也被驚動了,龍族出面,將這些故意制造海難之人全部鎮(zhèn)壓下來,但為時已晚,那個時候,清靈宮已經被發(fā)現(xiàn)蹤跡了。于是待龍族退回東海龍宮之后便再次聯(lián)合眾人尋到了清離宮。就在這時,那天機真人算到了清離宮有大難,恰巧他又窺得了八荒離合陣,于是用以全部修為以自身血液刻畫八荒離合陣的陣紋,將清離宮中之人全部送入魔界。隨后那懸空島嶼便沉入東海,不知所蹤。”
慕凌霜聽到此處,不禁疑惑,于是問道:“那為何要送入魔界,自古魔界便是紛亂,以他們的血脈送入這里不是更加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嗎?”
“那是因為,他們的血脈對魔族人完全無效,所以在此便會以普通魔界人生活,不受貪心之人的打擾,于是他們便再也不提清離宮,而稱呼為逸山族人?!悲傌詭熃忉尩?。
“前輩既然知曉逸山族的歷史,那前輩是否知曉八荒離合陣的陣紋?”無痕問道。只見瘋卦師搖了搖頭。
張瑞霖緊接著又問:“那前輩可否知曉清離宮所在之地?”只見瘋卦師又是搖了搖頭。
張瑞霖再問:“那前輩可知逸山族人現(xiàn)在在何處?”只見瘋卦師點了點頭。
眾人見瘋卦師點頭不禁高興起來,于是問道:“在何處?”
只見瘋卦師看向那石碑說道:“就在此處?!?p> “在這?”張瑞霖指了指地面,不禁四下望去,這山頂?shù)故菦]看見任何山洞,眾人也是四處看去,也是沒見到人影或是山洞。
只見瘋卦師依舊看著石碑,說道:“不用找了,他們一族人都葬在這山下了?!?p> “什么?”眾人驚訝,齊聲喊道。
“是的,都死了,逸山族已經消失了幾千年了?!悲傌詭煵唤行┍瘋?p> “那他們都是怎么死的?”張瑞霖問道,剛剛瘋卦師不還說這些人在魔界就是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嗎,怎么又會滅族了呢?
“哎!是被人滅門了?!悲傌詭熼L嘆一聲。
“是誰?”張瑞霖追問道。
“天機門!”瘋卦師緩慢的道出滅門之人。
“什么?怎么會這樣?”眾人再次驚訝。天機門救了他們,卻又殺了他們,這是何道理?
“我今日在此祭拜,一時對先人的尊敬,二便是要驚動他們了?!悲傌詭熣f完隨手一揮便構建靈力屏障,直接將眾人包裹其中,隨后再一揮袖,那屏障帶著眾人直接飄落山腳之處。
靈力屏障撤了下來,眾人也是不明白瘋卦師的舉動,隨后見瘋卦師一掌拍向那前方巨大石巖,靈力暴起,只見那巨大石巖竟嵌了一絲縫,隨后瘋卦師再提靈力,一聲沉悶之音之后,那巨大石巖直接被推了進去。周圍山體也跟著晃動起來,那石巖之上也是掉落碎石與灰塵,眾人用手輕輕的撣了撣灰塵,隨后向內中看去,不禁驚訝起來。
內中昏暗不見陽光,所以眾人無法看清那內中情形,不過眾人所驚訝的是從里面飄出來的氣息,一股濃重的血氣,即使掩住口鼻依舊能夠聞到那血腥之氣,聞之便感覺背后發(fā)涼,內心之中有一股強大的邪性在帶動著心跳。
“你們以靈力穩(wěn)住周身經脈,將這血氣隔絕在外?!悲傌詭熀眯奶嵝?,帶著眾人想內中走去。
瘋卦師剛從哪巨大石巖旁邊走了進去,便用衣袖一揮,一股靈力如絲線一般沖出,貼著周圍墻壁游走一圈,只見那周圍亮起光來,眾人看去,那墻壁之上全是油燈,這內中瞬間便看得清晰了。
這里確實是一處宮殿,只不過看似發(fā)生過一場無比慘烈的廝殺,內中的桌子、椅子、器具等等全部碎裂一地,而且周圍石壁之上刀劍斧砍的痕跡依舊很深,就連支撐宮殿的石柱也倒了幾根,那落石就在眼前。再看那正中央的地面上,白骨累累,殘肢斷臂,刀劍骷髏也滿是一地,真是慘不忍睹。
“這里到底發(fā)生過什么?”張瑞霖問道,慕凌霜也站在一旁,靈兒早已經躲在了小千身后,那無痕也是摟著火兒,眾人一時都不想去看眼前一幕。
“你們都應該聽過千年之前的妖魔大戰(zhàn)之時,魔尊掌握了血魄珠吧?”瘋卦師問道。眾人點了點頭。
“那你們可知利用這血魄珠催動的血河大陣?”瘋卦師繼續(xù)問道,眾人依舊點頭。
“那你們知道為什么魔尊能掌握這血河大陣?”瘋卦師繼續(xù)問道,眼神之中有些茫然,似是對那受難之人感到悲傷。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我記得是魔尊的女兒,也就是當時魔界大公主從天機門中獲得的血河大陣的陣法,而且不僅如此,還有那紫玉空弦琴的流音牢?!睆埲鹆刂獣源耸?,于是說道。
“不錯,確實是從天機門中獲得的。那你們可知曉這天機門是怎么知曉這陣法的?”瘋卦師再問。
張瑞霖見瘋卦師帶眾人來到此地,并不會那么簡單,于是突然明白,說道:“難不成,這血河大陣的陣法并不是天機門推演天機得來,而是從這逸山族中獲得的?”
“不錯!”瘋卦師終于不再發(fā)問,簡述了這前因后果,只見他說道:“事情還是要從天機真人將他們送入魔界開始說起。當時的天機真人只想讓他們在魔界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可誰知,逸山族人經此大難心性有所改變,他們開始仇視他們所救之人,開始復仇,開始追殺他們,但人界自有門派阻止,這樣一來他們便仇視所有人,開始瘋狂報復,如此一來自然有大門派阻止濫殺無辜,一時間這逸山族有些不敵,就連逸山族族長都死了,于是他們又回到了魔界,然而他們并沒有放下仇恨之心,而是越來越盛,至此他們想到了一個殘忍的辦法。”
這時張瑞霖眼神有些呆滯,心中猜到了瘋卦師所說的方法,于是說道:“他們自己飲用了自己族人的血液,以便提高他們的修為?!?p> 瘋卦師看了看呆滯的張瑞霖,說道:“不錯,他們開始自相殘殺,已達到增長修為的目的。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逸山族人都變成了這等心性,依舊有不少人心性沒變,依舊善良如初,他們想解決這件事,而自己的力量已經遠遠不及另外的那些人,于是他們想到了天機門?!?p> 瘋卦師繼續(xù)說道:“天機門創(chuàng)立之時,天機真人便窺得一點天機,立下規(guī)矩,天機門門中只能兩人,一師一徒。天機真人為救逸山族身隕,所以只剩下他的徒弟楚子慕,師父離去,自己又要守護天機門,所以便在六界尋找徒弟。然而天機門的門徒并不是師父尋找,而是天意尋之,因為只有天意才能讓人擁有窺探天機的能力。正在逸山族尋找天機門人之時,那楚子慕經窺探得知,他的徒弟就出現(xiàn)在逸山族。于是便入魔界尋找到了他的徒弟云笙,云笙的心性是依舊善良的,楚子慕也為她開得窺探天機之能?!?p> “云笙成為天機門人并擁有這等能力本是幸事,但偏偏另一群人尋到了血魄珠與血河大陣,以此開陣獻祭逸山族族人精血,如此,可以將力量發(fā)揮到極致。云笙萬萬不可能讓此等禍事得逞,但卻又沒有辦法,于是集合了他們這群人,立下法陣,引眾人心愿,強行窺探天機,尋到了方法,那便是水月珠。引眾人到逸君山中大殿之處,以自身獻祭為由,進入血河大陣之下,開啟水月珠,將所有極端之人全部拉入這兩股力量之中,從而埋葬在這逸君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