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怎么在這?
影舟快吐了。
這小甘像是茶余飯飽出來遛彎兒一樣,到處跑,幾條街的亂拐。
回過頭他又覺得自家王爺挺厲害,跟了幾條道絲毫不慌不忙,讓他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跟到了長安街,小甘也像是逛累了,也不亂走了。
瞧見小甘的人,眼前一亮,接話調(diào)侃道,“喲阿甘今天不錯啊。”
“小甘今天真漂亮?!?p> 影舟聞聲撓撓頭,漂亮??這腮紅快打成猴屁股了,哪看出的漂亮...
打漁剛回來的漁夫伯伯看見小甘,連忙上前,鬢角有些薄汗,伸手擦道:“小甘啊,你姐姐生病了,我瞧見你弟弟四處找郎中呢,就在前面那醫(yī)館。”
小甘一驚,難怪今天出門的時候感覺姐姐不太對勁,沒啥力氣。
她一掌拍自己腦門,“哎,怪我沒發(fā)現(xiàn),謝謝啊涼伯?!?p> 說完她立刻往前面醫(yī)館奔去。
影舟一下子屏住呼吸,不會是因為昨天著涼了吧。
凌漠也想到了這,皺眉跟了上去。
醫(yī)館門口。
小肉拱手求道:“林郎中,就求您跟我去看我姐姐一趟吧?!?p> 林郎中搖搖頭,有些停頓:“不是我不想幫你啊,是你看我這鋪子看病的人本就多啊,我實在是走不開啊,再者上個月你姐姐欠我的醫(yī)藥費也沒還上啊?!?p> 小肉直起身,突然問道:“姐姐上個月來看過???”
郎中搖搖頭,“是過勞,不算什么大病?!?p> 小肉點點頭,嘆了口氣:“姐姐的錢我明日一定給您,今日拜托您同我去看看吧?!?p> 郎中再次搖搖頭,不再回答,轉(zhuǎn)頭進去了。
小甘抬腳上臺階,拍了拍垂頭喪氣的小肉。
“再去下家問問吧?!?p> 小肉有些難受:“這長安街的郎中我都找了,別的街我們也看不起啊?!?p> 小甘才想起來,長安街的消費水平算是最低的了,照顧到了很多底層的老百姓,至于其他街都是按等級的呀,這長安街看病的錢遠遠小于別街的郎中收費啊,再者長安街他們都熟,還能走走人情...
“那...”這回換成兩個人垂頭喪氣、無能為力了。
“影舟,你去請府里御用的大夫。”
聞聲,兩人紛紛抬起頭,奇怪地瞧著他。
一身華貴圓領(lǐng)袍,頭發(fā)全束著,中間用帶玉的發(fā)飾捆著,穿著長靴,英姿颯爽,只是一雙鳳目露著寒意,讓小甘有些發(fā)怵。
旁邊的影舟點點頭,走上前問。
“請問你們住所在何處?”
小肉來回打量了二人,又很快打消異常的審視,拱手行禮。
“在長安橋頭最靠外的木屋。”
影舟點點頭,便走了。
二人見面前的俊冷公子毫無動作,也不知該說什么。
小甘縮了縮脖子,膽怯問道:“公子,我們...”可以走了么?
凌漠面無表情,冷聲道:“帶路。”
小甘咬著唇,側(cè)頭看著小肉,小肉淡淡地點點頭。
小甘只能癟著嘴和小肉走在前面,凌漠走在后面。
但真的凌漠就像快冰塊似的,啥話不說抱著臂走在后面,小甘每次回頭瞧他,都能被他的眼神嚇到,額間出了一層汗。
屋外,就聽見蘇乞兒有一聲每一聲的咳嗽聲,小肉立刻去屋外廚房燒水,小甘也連忙推門進去。
凌漠沉默片刻,走了進去。
他注意到這間屋子并不大,甚至說是很擠,房頂透著陽光,整間屋子被照的很亮堂,一張床,旁邊放著一張桌子,桌上稀稀疏疏擺著針線和一兩塊胭脂,床頭和床尾都堆著衣服,屋子雖小,但也不亂。
蘇乞兒蜷縮在床角落,背靠著墻,手握成拳放在嘴邊,作勢要咳嗽,但人卻不見醒。
嘴里支支吾吾地說著話。
“外公....對不起?!?p> “外婆...你別...走?!?p> 小甘蹲在床邊,將被子扯過來給蘇乞兒蓋好,蘇乞兒整個額頭都布滿白汗,嘴唇泛著白,愁眉苦臉的,不見平日里的鬧騰和生動。
凌漠神情變得令人難以捉摸,小甘轉(zhuǎn)頭不像剛才那樣怕他,問了句:“公子,你真的能救我姐姐嗎?”
凌漠斂起神色,蹙眉道:“她受了風寒?!?p> 言下之意就是倒沒有什么救不救的,她又不會死。
小肉燒好了水,端了一碗開水進屋,放在桌上等著它涼一些再給蘇乞兒喂。
他繃著張臉,站在凌漠身后一言不發(fā)。
凌漠偏頭瞥了一眼,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蘇乞兒。
空氣中透著尷尬,誰也不愿意開口打破這片沉靜,大家都在互相打量罷了。
瞧沒瞧出個所以然來,誰也不知道。
半晌。
影舟領(lǐng)著府中大夫進來,大夫一見了凌漠就想行李,凌漠擺手攔住。
大夫會意,走上去打開箱子,為蘇乞兒看病。
拿出一方錦帕來墊在蘇乞兒的手腕上,把起脈來。
府中大夫是長嶺街最出名的大夫,家族世代都是王宮貴族的御醫(yī),到現(xiàn)在家族里還有人在王宮當差,只是他不愛約束,所以就自己出來開了醫(yī)館。
凌漠低頭看了眼,蹙眉道:“如何?”
大夫收了錦帕,搖搖頭道:“無大礙,許是姑娘身子骨本就衰弱,冷熱交加,風寒入里化熱,使得脈象混亂,浮緊居多,發(fā)熱現(xiàn)象也不算嚴重,我開幾副方子,養(yǎng)幾天就好了?!?p> 凌漠收回落在蘇乞兒身上的目光,點點頭,側(cè)身吩咐影舟,“送送大夫,跟著去將藥材抓來?!?p> 小甘聽了一耳朵,知道姐姐沒事,松了一口氣,此刻也恢復了平日的性子,大喊:“我也去,我也去?!?p> 這聲倒是將床上的蘇乞兒喚醒,蘇乞兒強忍著難受,緩緩睜開眼睛,瞧清楚床前站得筆直的人是誰后,鹿眼“騰”地瞪大,又很快因為虛弱的氣息,柔下去。
有氣無力地咳嗽了兩聲,“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