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看來...想殺我的,不止一個
影舟和副將已經(jīng)將居民都疏散到了邊境城里較為安全的地帶,他心里始終是放不下自家王爺?shù)摹?p> 腳步沉重了,邁得步子也大了些,在院子外來回走,隔著萬重樹,望著城門的方向。
副將心頭也有些煩悶,他不太了解這位少年將軍的習性,但也是常常聽人提起的,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年少有為。
可…他下的指令,無疑和送死沒有區(qū)別。
“他們回來了?!?p> 不知何時起的大霧,霧里也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身材修長騎馬而來的男人。
影舟的視線范圍,越來越清楚。
凌漠身后跟著的是一眾騎馬提劍的影衛(wèi)們。
影舟心里的石頭放下,嘴角浮上的笑容。
“果然?!?p> 果然...他還是他,決不做自己毫無把握的事情。
尤其是在戰(zhàn)場上,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在心里盤算過,提前謀劃過的。
不過...影竹?
他為什么一路上都未發(fā)現(xiàn)影竹的存在?
“東西。”凌漠伸手將影舟抱在懷里的糖盒拿了過來。
影舟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哥哥,又看看王爺,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手。
“emmm,王爺,我兄長怎么會在這?!?p> 凌漠沒有多說什么,側(cè)過了身子,副將這才發(fā)現(xiàn)凌漠手臂的傷口。
“王爺,請隨我來包扎?!?p> 影舟立馬跳起,大呼小叫起來:“王爺,你受傷了!”
影竹一個白眼上去,伸手就往凌漠后腦勺拍了過去。
“你是傻子嗎?”
他就不太明白,明明是雙胞胎,他弟弟怎會就生的如此....癡呆。
影舟此時當然不知道自己哥哥的想法,手扶著腦袋,拉著凌漠趕緊進了居民屋內(nèi)。
肩膀處的傷口,幸好是未帶毒的箭頭,傷得也不算深,但這種程度的傷口,疼痛是緩慢來的,擦拭著藥膏。
他眉間的幾分肅殺之氣,全數(shù)在凌漠含下一顆糖后,軟了些許。
“明天。”副將請的軍中醫(yī)者為凌漠包扎完畢,離開后,凌漠的攏上衣服后,語氣平緩的說。
“明天,他們一定會在來?!?p> 隱蔽的殺氣早已在空中擴散,邊境城此時的寂靜,只是因為...明日將會有更大的戰(zhàn)爭。
“為何?”影舟問出聲。
“今日的一戰(zhàn),鐵定會傳到兩個王君的耳中,是否變味,不是你我能夠判斷的。所以,既然已經(jīng)挑起了戰(zhàn)爭,那不如將其中一方完全的壓倒,不會有人舍棄主動權(quán),也不會有人會吃虧的?!?p> 影舟怔怔地看著王爺,影竹搖著頭上前解釋。
“今日已經(jīng)挑起戰(zhàn)爭,范何回去定然不好交代,第三大將軍怎會愿意世人都說他不如侄子?所以他明日會在來,且?guī)е樟绥R國邊境城的決心,到時候永國王上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就算當初只是想挑釁,從未有冒犯之意,此時也會發(fā)動戰(zhàn)爭,兩國無論如何都必然有一戰(zhàn)?!?p> 凌漠早就在,范何在城門回頭望他的那一刻,看清了目前的局勢。
他淺笑著,抬起眸,欣賞的看著影竹,“不錯。”
副將也愣了,打起了精神:“那,將軍...”
凌漠就勢起身,將糖盒中的兵法拿起,捏在手中,放在屋內(nèi)的光下,凝目一瞧。
“將本王受傷,明日清晨前往林山修養(yǎng)的消息,放出即可?!?p> 副將不解:“為何?明日他們來犯,為何要將此消息放出,如此我們的士氣不是更加頹喪么?”
凌漠搖搖頭,看了他兩眼,笑起來:“副將何須擔心,他們既然今日選擇在本王來時來犯,則必有內(nèi)應(yīng)所在,他們的目標也必定是先擒住本王,他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我,士氣更加頹廢,可信度便高?!?p> “敢問王爺,是想以身試險?”
凌漠眸色一變,眉頭一擰,眼神中的陰冷,到底還是忍了下去。
這個仗,有他才能打起來,從頭到尾,他們的目標都是取了他的性命,先不說凌修是否在,只要凌漠一死,拿著他的首級,鏡國元氣必將大傷,周圍小國見此,對永國更為忌憚。
凌修若是在,他一死,凌尚沒有東宮之心,太子之位都將落于他的身上。
所以這件事,有兩個法子能夠躲過。
一、調(diào)虎離山,所以必要自己先上山。
等到時機一到,擒賊頭,二國兩將死一將。
至于第二個辦法,則是下下策。
凌漠神色一變,緩緩出聲:“有勞副將軍再幫我請一下醫(yī)者,影竹?!?p> 影竹看了凌漠一眼,點了點頭,將影舟拉了出去,順帶跟副將一同去請醫(yī)者。
夜晚,副將聽從凌漠的安排,巡邏值宿的人多些,換班的時間勤些,刻意制造一種慌忙慌亂的感覺,又不能讓敵方覺得他們的放松,警惕性還是要有的。
做戲要做全。
影舟提著藥羹往王爺?shù)奈輧?nèi)走去,輕輕叩響門扣,“王爺,藥膳好了?!?p> 里屋傳來虛弱的聲音,低啞的聲音響起:“咳咳...進來?!?p> 影舟進屋,探出頭,左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
“王爺?!庇爸勐龑⑺幧欧皆谧郎?,倒出藥液,舉起桌上的燈,就著昏暗的燈燭光,去拍躺在床上的王爺。
王爺一直背對著他,未答一聲。
沒想轉(zhuǎn)過身后,王爺滿頭的熱汗,身上還發(fā)著熱氣,嘴唇白了不少。
“王爺!!”影舟驚呼。
凌漠眉頭緊鎖,面上像是在隱忍,“醫(yī)者有問題,影竹已經(jīng)去查了,明日你送我上山,一切按原計劃進行?!?p> 影舟壓著氣,咬著牙生氣道:“所以...藥膳不能用?”
“嗯。”
影舟看著王爺難忍著痛的模樣,紗布下沁透的血跡,他慢慢將紗布取下,看到原本下午的傷口,如今已有也潰爛難看了起來。
影舟捏緊了手拳:“王爺,你如今已經(jīng)燒了起來,若是等到明日,萬一...”
凌漠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咳著說:“沒事,咳咳咳...影竹會帶藥回來,但...你多加注意...”
“醫(yī)者,不是永國的內(nèi)應(yīng)。”
說完凌漠冷冷一笑,“看來...想殺我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