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漸漸西偏,深夜的街道上涼涼的夜風吹進林邊衣襟,讓他忍不住打個寒顫。
“喂!你怎么睡在這里?!?p> 林邊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一個戴金絲邊眼鏡的年輕人敲著桌子。
怎么看小說看睡著了?還是前段時間工作壓力大今天突然放松的緣故?或者……,林邊看著四周行人寥寥無幾,只有路燈一如既往的散發(fā)光暈,給深邃的街道增添微弱的光明。
還好,附近監(jiān)控多,治安挺好,不然我的電腦包和手機被偷了就不好辦了。
“是你?”來者驚嘆了下。
“原來是你,白天的那位?!绷诌吘徚司彛瑩u搖頭,似乎要扔出去些不好的回憶。
“兄弟,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對方趁勢也坐了下來。
“年輕人工作壓力大,這樣很正常好吧。”林邊喝了口涼咖啡,剛醒有點口渴,“但是你挺閑的。”
“你說得對,大家工作壓力都大,我也只是最近工作完成才到這里訪友的?!?p> “那還真巧?!?p> “一天遇見兩次還真是巧,那么我自我介紹下,我叫王明?!蓖趺魃眢w略后傾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的端起剛剛在路上買的熱飲,似乎等待著什么。
可是等待王明的的是林邊平平淡淡的一聲奧……“你好,王明是吧,我叫林邊,幸會了?!?p> 林邊拿出濕紙巾擦擦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王明差點沒把口中的飲品吐出去,“我叫王明……”音量有些拔高。
“是啊,你好,久仰大名。我叫林邊?!绷诌吰婀值目戳怂谎?。
王明一囧,隨即笑道:“林兄的工作肯定封閉性很大。”
林邊點點頭,“是啊,兩三個月把人關在那里,天天都是觀測數(shù)據(jù),整理報告,再不結(jié)束人都快瘋了?!?p> “理解,我曾經(jīng)也做過這種工作,特別是那種和外界沒聯(lián)系的保密工作,是真特么難受。”
“看樣子你是本地人吧,我現(xiàn)在呢,到首都只是出差,工作完成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快點回家?!绷诌厽o奈道:“半年沒回家還真有點想家?!?p> “我只不過大學畢業(yè)后就一直在首都打拼了,提高學位呀,加緊工作呀,反正忙得很,關于老家我也好多年沒回去了?!蓖趺饕哺鴩@口氣。
“怎么?”
“可惡的工作呀,我當年肯定腦抽筋了選核物理作為主要專業(yè)?!?p> 這么一說林邊想起來了,在材料試驗中心工作的時候,主管的幾個老頭閑聊說起他們的項目是為核聚變服務的,好像是一個叫王明的年輕核物理學家實驗有了重大進展。
難怪對方一幅天下無人不識君的模樣,原來是風頭正勁的天才,這回輪到林邊一囧了。
“原來是王明博士呀,你好?!?p> 王明也樂的看林邊囧樣,特意也奇怪的看了看林邊:“是啊,你好呀,我們不是問過好了嘛?!?p> 林邊仰頭把冷咖啡一飲而盡,然后靠近點問道,“你還剛說你的工作結(jié)束了,不是意味著……”意味著核聚變成功了?意味著明天的頭版頭條已經(jīng)定了?
王明看著桌子上空空的咖啡杯,嘴角抽搐道:“林兄,具體你可以關注核聚變研究院官方的公告,我要隨便說話是違反紀律的?!?p> “理解理解,那你這種大熊貓級,不,是國寶級科研人員這么出來亂逛沒事嗎?”
林邊習慣性的給人家起了一個合適的外號。
大熊貓級?我像大熊貓嗎,難道這段時間天天坐在辦公室我長胖了?王明內(nèi)心一邊吐槽,一邊自我懷疑。
“沒事,我該做的都做完了,我只負責理論?!比缓笏D了頓道:“雖然我們國家的安全形勢還可以,但是上面肯定有所安排。”
聞言,林邊不自覺四處張望,挪揄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現(xiàn)在黑暗中有幾十支槍對著我腦袋。”
“林兄,不要這么緊張,你以為是花旗國的大片呀……”
“今天白天的那件事情你不記得了,要不是運氣好你那些保鏢也來不及搶救你。”
“那是個意外!”
就在兩人談性正濃的時候,突然竄出來一個穿著白襯衫的中年人,過去對著王明耳語,“會議快結(jié)束了……”
林邊明白這是保護王明的特工,看樣子他們這是要走了。
果不其然,王明起身向林邊告退,“林兄,我有點事,那么再會了?!?p> “我也該回去了,在外面睡了幾個小時腰酸背疼。不過我想我們不會再會了,過明天我就出差結(jié)束回老家了。”林邊收拾東西順便打了個哈欠,“這一天,真的累。”
王明笑著搖搖頭,剛走出去幾步又想起什么導致嘴角抽搐,回頭對林邊道:“林兄,冷咖啡不利于身體健康?!?p> 和你有什么什么關系?
“嗯!”
等到林邊把東西收拾好,這里就真的只剩他一個人,“合著看見的幾個行人都是特工呀,我說這凌晨的誰抽筋跑到這里來閑逛。”不過經(jīng)過這么一鬧,林邊心底的恐懼感不安感暫時變淡了些,不過自己是來干啥來著?
對了,忘了留號碼了,以后再來首都出差,或者工作變動到這,有個熟人,還是有名的熟人,還是很有必要的。
后半夜的夜空下,路永遠沒顧形象的坐在基地外面的臺階上。這個時候除了遠處的警戒巡邏人員,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他的身影略顯落寞。
自從開完會后他坐在這里有一個多小時了。
關于會議,他早有猜測,但是真正收到命令感覺還是震驚的。
據(jù)上層下發(fā)的資料可知,噩夢凝視這個這幾年才冒出來的神秘組織很可能掌握“超現(xiàn)實”能力或者“超自然”能力。
他們的外圍會員基本上相互不認識,但是如果有什么任務或者指令,會有核心人員出現(xiàn)在他們夢境之中下達,這也是為什么政府抓了不少這個組織的人員卻收獲不多的緣故。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更可怕的是,他們殺人讓人死在睡夢中,沒有一點動靜,仿佛死在了噩夢中了,真無愧于組織名-噩夢凝視。
當然,還有更駭人聽聞的事,可靠消息,四光年外的半人馬座的一個行星有著文明存在。
現(xiàn)在上面最擔心的就是噩夢凝視之所以有這么厲害的力量,是因為已經(jīng)和這個文明接觸當了人奸的情況。
這種情況有兩個重要點,一,對方文明程度超過了地球,二,地球文明對付可能要來到的侵略之前,先要被噩夢凝視攪的天翻地覆。
所有的與會者都感覺自己處在歷史交匯點,周圍是無形但洶涌的風浪,時刻準備淹沒一切,包括他們。
路永遠也感到無助,但作為軍人那種使命感又由不得他無助,無助和怯懦從不是軍人的標簽。
還記得小時候仰望星空,還健在的軍人父親就對他說,永遠,我們的職責是守護這片浩瀚下的世界,不要后退,不要放棄。
王明這時候風塵仆仆的從外面趕回來,笑道:“路大上校,后半夜天涼,坐在這里您保重身體。”說著也一下子坐在路永遠旁邊。
路永遠看都沒看他一眼,摸索著兜里想要拿出什么,但什么都沒摸出來。
“想抽煙就直說,我又不會介意?!?p> “戒了很多年了,是我忘了。”路永遠搖搖頭,然后把會議記錄遞給王明看看,王明也沒有推辭符不符合條例,徑直翻了起來。
就這樣兩個大男人沉默了一陣子。
忽然路永遠說道:“王明博士,自從你研究那些東西來,我們在這個基地共事也有三年了吧,你說我們還有出路嗎?”
“我今天去了2號基地和陳然見證了最新的實驗,我們,這些年的努力終于成功了。”王明沒有回答路永遠的問題,反而答非所問。不過,這個消息放在外界,絕對要掀起軒然大波。
路永遠呵了一聲,“總感覺是在做無用功。”
對于核聚變這種人類關注了一個世紀的東西即將成功,他表現(xiàn)的沒有那么激動,沒辦法,和噩夢凝視還有那個未知的天外文明比起來,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不,這是值得慶賀的,我這邊研究受制于能源已經(jīng)停滯了,包括你想見到的東西。”王明唏噓了一下:“雖然是我提供了新的思路,但是不得不佩服陳然,他是個天才,不,是鬼才,鬼斧神工,中間很多缺陷都被他指出并解決了。”
“希望是如此吧,也希望你的研究能有突破,封急著看到結(jié)果。”
王明堅定道:“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p> 路永遠終于站起身來,冷不丁來一句:“封走了。”
“恭喜呀,你成為了七號基地的主官了,其實你不用悲觀,目前的形勢而言,我們還有一兩個世紀的時間也說不定,說不定你我這一代都見不到最終日?!?p> “放心,我怎么會悲觀,我會盡我所能守護我守護的,這是軍人的職責。”他一掃之前的頹然,邁著堅定的步伐回到了基地,“對了,你之前趁我開會出去沒有報備違反了紀律,回頭補份檢查?!?p> “……我是去工作的……喂!”
王明突然有種竟無語凝咽的感覺,這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這個點了也沒有了睡意,于是就著臺階,半倚半靠仰望著星空,想表現(xiàn)一股憂郁,卻怎么也表現(xiàn)不出來,只能抓著會議記錄呆呆的望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