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開席,作為新郎的姐姐,薄西一同招呼客人,偶有間隙閑下來,又免不了和薄家的遠親近戚家長里短幾句。好不容易落座,肚子已經(jīng)餓得陣陣鳴叫了。
她端起碗正想起筷,一碗已經(jīng)剝好的蝦推到面前,“給?!?p> 眼簾微掀,只落目在男人的下頜處。
鋒利,堅毅。
心口微沉,薄西剛欲說話,瞧見有一個女孩邁著膽怯的步伐漸漸靠近。她抿著唇,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筷,垂眼在白瓷碗的倒影上。
男人凝視著她精致的側(cè)臉,“我知道你回來沒想多待,但我還是希望……”
“陸、陸導?!迸⑦t疑的嗓音在身后響起。
陸境南被人打斷話,表情微斂,他側(cè)頭看過去,對上小女孩仰慕的眼神。
“請問有事嗎?”
正視那張清雋的五官,女孩方才展開笑顏,“搶捧花的時候我就覺得像你,沒想到真是……陸導,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呀?”
女孩的聲調(diào)拔高,要不是在婚宴上,恐怕她都要因雀躍而跳起來。
“哎呀,我在說什么傻話,在這兒肯定是參加婚宴啊?!迸⒉唤昧俗约阂挥?,“你是男方的親屬嗎?”
瞧他和新郎姐姐在一處,應是如此。
薄西默然聽著,端起旁邊的飲料小喝了一口,眼尾不經(jīng)意掠過,將女孩的神情納入眼里。
驚喜中帶著微微克制,眉梢輕揚,星眸墜光。
大抵當年的自己也差不多就這樣了吧。
指尖不由摩挲杯面,沁著一股涼,薄西面上未有一絲異樣。
見此,陸境南起身,側(cè)頭開口:“有什么話到旁邊說吧?!?p> 女孩不明所以,說話干嘛要去另外的地方?
可對方是陸境南啊,是她最崇拜的導演啊,她當然乖乖跟著走。
等他們離開,薄西方才端起碗狠狠扒了兩口,可能是餓過頭了,現(xiàn)下這一吃更覺憋悶不少。
有侍應生從旁繞過,薄西把他叫住,“你好,麻煩幫我把這碗蝦撤走?!?p> 侍應生微微低頭,“是這蝦有什么問題嗎?看您沒吃……”
“不是?!北∥鞑⑽催^多解釋,抬眸對上客氣說道:“麻煩你撤走就行?!?p> 這一對視,薄西微微凝眉,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
侍應生點點頭,“好的?!彼麑⑼肽蒙?,轉(zhuǎn)身離開。
薄西收回目光,淡淡笑了笑,回來才幾天,哪可能見過這個人。
雖說……他的樣貌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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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生離開宴會廳來到旁邊另一處雅廳,有兩位著正裝的男人正等著他。
他們正想開口,侍應生舉了個手勢示意噤聲,然后徑直坐下直接將碗里的蝦用手抓來吃,邊吃邊說:“嘖嘖,虧我每年都在他身上投了大價錢,別說是蝦,就連一碗湯都沒親自給我盛過?!?p> 不知想到什么,他忽地嗤笑一聲,“還接太太回家?人都不肯吃他剝的蝦,這算是接哪門子回家?你們說是吧?”
他們連連點頭,小心翼翼地附和,生怕得罪了這祖宗,“是、是的?!?p> 想到某人也不是很快就脫離‘狗隊伍’,心里總算愉悅了點,他抬眼看還站在面前的兩人說:“你們還站在這兒干嘛,不用工作?”
“我們是看您有什么需要……”
侍應生隨意擺擺手,“別管我,我自己玩好了知道走人,去忙吧?!?p> 玩好了……他們聽到這三個字嚇了一跳,要您這位爺玩好,那可得出大亂子。
多的不說,就連剛看到他裝侍應生到里面去和那位小姐說話時半彎了腰,差點把他們心臟病都給嚇出來,要是讓他家里人知道了,這可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