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何長飛長出一口氣,看著現(xiàn)場一片血腥,頓時胸中翻涌著一陣惡心。
“我殺人了!我竟然殺人了!我殺了兩個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撐著膝蓋,哇哇嘔吐。
青陽真人嘆息道:“小家伙,記住這殺人的感覺吧!以后為了活下去,你還要不停地殺人,一直到雙手沾滿鮮血,殺人如麻,你還要殺下去!”
“前輩,我……我會變成妖怪嗎?”何長飛心中發(fā)寒。
“附近有條小溪,你自己去看看吧!”
何長飛一聽,撒腿就跑,腿上青草纏著那人,一時也松不開,干脆用手提著,一直跑到附近的那條小溪。
等他撲在小溪旁,面孔映入溪水的時候,只見皎潔的月光下出現(xiàn)了一個怪物,一個滿臉長著青草的家伙,正呆呆地看著自己。
“這是我?”何長飛打了個激靈,連忙往后一退,渾身的青草快速地消退,原本是傷口的地方只留下淡淡的傷疤。
這時他低下頭,看到死去那人的慘狀,只見他兩眼呆滯無神,雙手、雙臂和面頰干癟,仿佛被抽走了氣血一般。
最可怕的是他的面孔,上邊布滿一條條深深的溝壑,那都是被青草深深勒出來的,看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哇——”何長飛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小溪旁再次嘔吐。
等他平復(fù)下來,不敢看溪水,生怕看到自己的倒影,也不敢看死去那人的尸體,怕看到他的慘狀。
心里慌亂地問道:“前輩,這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經(jīng)變成怪物了嗎?”
青陽真人嘆道:“沒錯!這就是成為靈植士的代價!任何靈植都有靈性,就算有玄天五元陣控制,靈植的靈性依然存在,比如草精就是嗜血和暴躁,再加上天魔血咒的影響,只要你放出青草之力,就會瘋狂地纏繞一切能抓住的東西,如果是活物還會吸取精血,一直把對方吸成肉干為止!
這些精血貯存在草精內(nèi),你要學會慢慢煉化其中蘊含的血煞之氣,否則時候久了你也會受到影響,變成喪失理智只知殺戮的怪物?!?p> 何長飛打了個寒顫,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獲得天書是最大的幸運,這讓自己變得強大,可現(xiàn)在才知道,在自己變得強大的同時,也讓自己變得嗜殺、殘暴,甚至以后還有失控變成怪物的可能。
這……便是變強的代價!
“后悔了嗎?如果后悔的話,我會帶著天書飛走,你還是青岳派的凡人小弟子,一切的殺戮和失控都將離你遠去!”青陽真人道。
重新變成凡人小弟子?每日為了生存忙碌?被人欺負只能忍?
就算那樣,遇上今日之事,這兩人就不殺自己了?
不!絕不會!
他們還會殺了自己,甚至在那之后還嘲笑自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何長飛漸漸攥緊了拳頭,神情變得堅毅:“前輩,您開什么玩笑?您說過會讓我縱橫天下,成為人人敬仰的靈谷大師,您要自食其言了嗎?”
青陽真人一愣,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你小子這份兒傲氣像我!哈哈哈!”
何長飛長長出了一口氣,嘴角浮現(xiàn)一絲笑意,今日之事讓他經(jīng)歷了一番心境磨煉,收獲十分巨大!
說白了就是為什么而殺?
如果自己是除暴安良,做正義之事,那就算用再殘忍的手段殺死惡人,也是替天行道,沒有什么良心上過不去的。
何長飛想明白了這些,心中暢快淋漓,看著死去那人的尸體問道:“前輩,這二人的尸體如何處置?”
“如果你修煉了火球術(shù),可以將這二人的尸體焚燒殆盡,再將兩人魂魄超度往生,保管不會落下什么跟腳。
不過現(xiàn)在只能我替你超度兩人魂魄,你將兩人尸體背去住處,將他倆埋入靈田下,等著聚靈陣運轉(zhuǎn)起來,將其慢慢化掉?!?p> 何長飛嚇了一跳,這位青陽真人不愧是3000年的老怪物啊!把兩個死尸埋進田里,距離自己的住處不到十丈,就不怕誕生兩個惡鬼日夜纏著自己?想想都瘆得慌!
青陽真人呵呵笑道:“不會化成惡鬼的,兩人魂魄被我超度往生,就只剩下兩具軀殼了,二級煉體士的肉體可是很好的養(yǎng)料,聚靈陣一運轉(zhuǎn)起來,化得干干凈凈,保管日后宗門調(diào)查,也找不到絲毫蹤跡?!?p> 何長飛這才明白,此舉是為了毀尸滅跡,“好!那便聽前輩的安排?!?p> 接下來,青陽真人念著往生咒,借他的身體彈出一道道法訣,將兩具尸體的魂魄化去,就連地上打斗的痕跡也一一銷毀,然后便讓何長飛背起兩具尸體,靜悄悄地潛回了住處。
好在此地比較偏僻,打斗時間又很短暫,并未惹來宗門巡邏隊的注意。
然后何長飛拿著靈鋤,依照青陽真人的指點,將兩人尸體埋入靈田聚靈陣的左右,分別占據(jù)陰陽兩穴,這樣隨著田間元力運轉(zhuǎn),就好像一個磨盤轉(zhuǎn)動,只要一個月就能將尸體化得干干凈凈,不留一點殘渣。
至此,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夜。
何長飛累得筋疲力盡,渾身酸痛,最重要的是渴得厲害!
他干脆爬進了屋里的大水缸,埋頭咕嘟嘟狂飲,只見水線漸漸下降,一水缸的水都被他喝了下去,肚皮卻不見隆起。
不過他蒼白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丹田內(nèi)的玄天五元陣運轉(zhuǎn)起來,那空穴內(nèi)的草精伸出了根莖,扎入了血脈之中,不停地吸納著水分,補充之前的消耗……
……
等到天光大亮,何長飛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爬了起來。
不禁有些愕然,只見自己正坐在水缸內(nèi),周圍干干凈凈,連一滴水都不見。
“我這是……在水缸里睡了一覺?”
他苦笑搖了搖頭,看來昨夜自己累得狠了,竟然喝水喝睡著了。
敲了敲腦袋,使勁回想昨夜之事,忽然一個高跳起,那二人的尸體雖然處理了,可背囊卻還堆在屋中,這要是宗門巡邏隊撞見,自己怎么解釋?。?p> 他急忙跑入屋中,翻開兩只背囊一看,頓時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