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楊懷安和方競宇外出,沈之俏樂得清閑,躲在辦公室里把伙食團(tuán)相關(guān)文件看了個七七八八,一字一句地較真來看,廚房的落實能力卻不行,好多大項都沒有落實,譬如她今天中午就沒瞧見祥嫂留菜樣,大約是熱,祥叔祥嫂兩人也沒有戴上口罩和帽子。
正當(dāng)她看得腦袋發(fā)脹時,趙慧忽然從隔壁伸了個腦袋過來:“小沈妹妹,這些東西都是為了應(yīng)付上級檢查的,咱們這個工作室是分支,人不多,但口味雜,祥叔兩口子能按時保質(zhì)保量地把飯做出來就不錯了,哪兒顧得上一對一地落實制度呀?!?p> 沈之俏喝了口茶水,淡笑道:“是做得挺好的,衛(wèi)生也罷,菜品也好,都挺不錯的?!?p> 趙慧臉上的笑意漸濃:“對啊,工作室剛成立那會兒,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祥叔兩口子挖過來了的,祥叔的手藝可是頂呱呱的,以前給五星級酒店掌過勺的。”
沈之俏笑笑,把文件合上:“我初次接觸這份工作,好多東西都要學(xué)習(xí),多看看文件也沒什么壞處,就是費腦,不看了,咦,五點了,準(zhǔn)備下班咯?!?p> 趙慧經(jīng)她提醒,動作比她還快,三兩下收拾好,對她說:“我先走一步,要去幼兒園接孩子?!?p> “好,明天見?!?p> 沈之俏獨自一人又呆了一會兒,窗外樹影綽綽,陽光斑駁,她看著楊懷安辦公桌上上若有所思。
這哥們兒居然還有物理方面的獎項,果然人不可貌相,人設(shè)還有點兒豐富,不像自己二十幾年平平無奇,獲得的最實在的獎項就是大學(xué)里拿了四年的獎學(xué)金。
她有些訕訕,桌子上的手機(jī)“嗡嗡嗡”作響,沈之俏瞄了一眼,見是陌生電話,原本打算置之不理,后來想了想,又接了起來,這一接,她又十分慶幸。
“小沈?!?p> 電話那頭是楊老太太的聲音,沈之俏不知道她從哪兒拿到自己的手機(jī)號碼的。
沈之俏禮貌地回應(yīng)她:“楊老太太?!?p> 楊老太太又說:“你明天一早來我家里一趟?!?p> 沈之俏心里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但又一時間無法找到合理的理由拒絕她的要求,且沈之俏她明白,拒絕了一次,絕對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至楊老太太見到她為止,甚至更可怕的是她說不定還會找到公司來,那樣可就不得了了,丟臉的一定會是自己。
想了想回了句:“好?!?p> 掛完了電話,思緒一轉(zhuǎn),立馬給楊懷安打電話報備,這樣一來,她感覺自己生命里遭遇的威脅小了不少。
雖然楊懷安沉吟半響,只回了一個“嗯”字兒。
半天,他那邊沒了響動,沈之俏打算掛掉電話,卻聽他問:“你晚上有空嗎?”
沈之俏想起自己已和余孟堯有約,便答:“有安排了?!?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回了個“嗯”字兒,便把電話掛了。
傍晚,滿天晚霞,車水馬龍。
因為塞車,沈之俏到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約定時間,余孟堯等在餐廳門口,見她來,臉上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浮上了笑意,沈之俏見狀,心里的不安也少了些,也不由地笑了起來。
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兩人這回異口同聲地選了這家新開的川餐廳,因為有折扣,沈之俏說人不節(jié)約枉為人,聽得余孟堯哭笑不得,卻直道是個很實在的想法。
兩人點了招牌干鍋鴨掌、番茄蛋花湯和涼拌豆皮絲。
余孟堯笑她:“吃得飽嗎?我聽你哥說你的食量還不錯?!?p> 沈之俏把手機(jī)放在桌子上:“你聽我哥瞎胡說,看來你向我哥打聽了不少啊?!?p> 余孟堯笑著聳肩:“自然需要這樣,這樣我能對你了解的更多?!?p> 他笑起來很溫柔,又答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倒叫沈之俏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
他提起茶壺倒水:“今天上班累嗎?”
沈之俏慢條斯理地涮碗筷:“還行,就是看多了文件,腦袋有些費腦。”
余孟堯點頭:“那就好,聽說這里的冰粉也是特色,要吃嗎?”
自然是要的,炎熱的夏天,在空調(diào)房里來一碗冰粉堪稱人間享受,一勺下肚堪稱沁人心脾。
不多時,菜已上齊,兩人默契地都先夾了干鍋里的土豆條,沈之俏笑道:“你也愛吃這個???”
余孟堯得意:“從小的最愛,怎么吃也吃不厭?!?p> 沈之俏激動地認(rèn)同:“我也是啊,還有蓮藕,也是百吃不厭?!?p> 余孟堯也激動地認(rèn)同,兩人于是就像相見恨晚的知己一般,從土豆開始聊喜歡的東西,聊討厭的東西,聊讀書,再聊人生理想,竟有許多相契合的地方。沈之俏開心得像個孩子,余孟堯含笑看著她,眼底漫出了寵溺,他喜歡看她這樣放松愉悅的樣子,就如同十幾年前他第一回見到她,被她囂張跋扈的樣子驚訝到,卻又久久不能忘懷。
沈之俏正講到興起之時,桌上的手機(jī)嗡嗡作響,她瞄了一眼屏幕,見是楊懷安的電話,便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有些嘈雜,她這邊兒也有些嘈雜,只聽他煩躁地報了個地址,讓她趕過去一下。
電話里頭雖沒說什么事兒,但沈之俏還是放下碗筷趕了過去。
余孟堯開車將沈之俏送到了閩正西街,此時,街上正熱鬧,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沈之俏尚未下車,就瞧見楊懷安站在輔道邊的路沿上不耐煩地踢了輪胎一腳,一臉嫌棄。
沈之俏叫停余孟堯,慌慌張張地下了車,余孟堯則把車停在了不遠(yuǎn)處的臨時停車的地點。
楊懷安見她來,原本不痛快的心情稍有慰藉,站在車子旁邊不再出聲。
沈之俏看了一眼幾乎奄奄一息的右前輪,問楊懷安:“這是怎么回事兒???怎么就爆胎了?!?p> 楊懷安氣鼓鼓地回她:“我怎么知道啊,它爆胎難不成會跟我說理由?!?p> 他這大少爺?shù)钠夂鋈痪蜕项^了。
沈之俏認(rèn)為他的少爺脾氣發(fā)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忍住不同他計較,看了一眼四周,問他:“就你一個人?宇哥呢?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柳南星
這幾天出門在外,更新會有些不確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