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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宿主總想篡位當系統(tǒng)怎么辦

一、軍閥與戲子(8)

  栗子蘇的唱功日益精進,每一聲唱腔都透露出愈發(fā)成熟的韻味,預示著她在戲曲道路上的光明前景。

  今日,便是她首次以花旦身份亮相、一展風采的重要日子,這不僅是對她個人努力的檢驗,也是一些關注匯聚的焦點。

  一曲落罷,戲中人眼尾一抹飛紅,眼波流轉間,似嗔似喜,似嬌似怒,儼然已是《游園驚夢》里那個為情而死的癡女子。

  在這幾個月間,隨著那件事,栗子蘇名聲漸起,不少人都紛紛前來,或明或暗地試探著與白琛的關系,試圖探尋些什么。同時,他們對栗子蘇的態(tài)度也顯得尤為復雜多變。尤其是新青年既有欣賞與期許,也不乏好奇與揣測。

  白琛這段時間卻未曾出現(xiàn),讓人思忖不出意思。

  臺后,栗子蘇對著妝鏡細細補描那胭紅,筆尖蘸了胭脂,懸在眉梢,胭脂將落未落。鏡中忽地漫開一縷雪茄霧,霧里浮出個身影——白琛的軍裝領口松著,指尖夾著張猩紅請柬,正倚在她妝臺邊的雕花柱上??兹隔峒y的銀煙盒半露在口袋外,與張府請柬的火漆印交相輝映,那獸齒徽記被他的指溫融得發(fā)軟。

  “少帥走錯戲園了?!彼P鋒陡轉,在眉骨勾出凌厲的弧度,“《游園驚夢》可沒有軍爺?shù)慕莾??!?p>  白琛低笑一聲,煙灰簌簌落在她未收攏的鬢發(fā)間:“張府的壽堂會帖,在門口被我截下。他們要你扮《穆柯寨》里的穆桂英?!彼麑⒄埣砼脑趭y臺上,震得琺瑯胭脂盒叮當作響。一只珠釵鐺地落地,拽著苦杏仁的香氣一起墜落。

  她想起今早梳頭時,小柳兒將象牙梳輕輕插進她發(fā)間,忽地壓低聲音:“子蘇師傅,今兒個臺下又多了幾個生面孔?!便~鏡里映出她蹙起的眉,“東邊雅座戴金絲眼鏡的那位,連著三日專挑您的戲看……聽前堂伙計說,怕是張府的人。”

  白琛彎腰拾起珠釵,指尖在釵頭那顆東珠上摩挲:“張府的會帖(請柬),我替你接了?!?p>  栗子蘇盯著那抹猩紅,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少帥這是要替我擋災?”

  “擋災?”白琛低笑一聲,軍靴碾過地上散落的脂粉,“我是來請你幫我演一出戲?!彼┥?,呼吸拂過她耳畔,“張府想借你試探我的態(tài)度,不如將計就計——你替我探他們的底,我護你周全。”

  銅鏡里,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栗子蘇看見自己眼尾那抹飛紅,在白琛肩章映襯下,艷得像血。

  “少帥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

  “就憑你就算不去,憑你自己保全不了所有人?!卑阻⒅殁O打開,緩緩倒出其中的粉末遞給她。

  “毒品!”

  栗子蘇瞳孔驟縮。

  “雖然只是微末的劑量,但是你和戲班已經(jīng)被盯上了,你覺得他們會沒有后手嗎?”

  栗子蘇的指甲深深掐進妝奩纏枝紋里,銅盒上凸起的蓮瓣硌得掌心生疼。那些瑩白粉末在燭火下泛起珍珠母的光澤,讓她想起昨夜《珠簾寨》里李克用撒的紙錢——紛紛揚揚落在她戲服上的,也是這般透著死氣的白。

  “少帥好‘眼’力?!彼鋈恍_胭脂匣,殷紅膏體映著粉末像雪地濺了血,“不過慶豐班七口棺材停在義莊三個月了,您猜為何張家要在自家老祖母的壽誕抬口活棺進來?”

  銅鏡里白琛的軍裝領章被燭煙熏得模糊,倒顯出幾分當年程嬰托孤時的青衣扮相。

  “您覺得他那口棺材,是真正為誰準備的。這樣您還要去嗎?”

  白琛哼笑一聲:“對我,他們目前還沒這個本事?!?p>  他將白色粉末倒進張府的請柬上,碾碎的茉莉香突然混進一絲苦杏仁味。

  “只怕是自食惡果!”

  栗子蘇輕笑:“您知道嗎,我從前見過您那位弟弟。他和現(xiàn)在,可是截然不同啊。”

  “哦?”白琛挑眉,眼底腰間刀穗的倒影正被燭火吞吃?!八蓮男≡诰┒奸L大。你倒是不簡單!”

  栗子蘇的指尖已劃過請柬……

  “畢竟戲院這種場所,消息才最是靈通,您選擇戲院中的我不也有考慮這個因素不是嗎?”

  “單單只是張府,怎么會膽大包天對您動手呢?”

  栗子蘇的釵尖仍懸在半空,金絲流蘇纏著鏡前燭焰。她忽地莞爾,指尖挑開胭脂匣暗格,捻起一撮靛青粉末:“少帥可聞得出這是什么?張家虧心事做多了,居然將這些藏進慶豐班那七人的薄棺之中。本是落葉歸根,卻連死后都要被仇人利用。三日后,一棺進張府,七棺走水路??蓳?jù)我所知,慶豐班幾人的家鄉(xiāng),明明走陸路更快,并且它的路線,偏偏一點不同尋常。這私家港口雖在路線圖直行經(jīng)過???,但由于其離一常做軍械交易港口近,根據(jù)當?shù)卣咭约芭卤谎昙?,私家船只都不會選擇這里港口???,而出現(xiàn)在公示的圖中,恐怕是要掩人耳目?!?p>  苦杏仁味驟然濃烈。白琛瞳孔微縮——那是氰化物特有的鐵銹腥氣,混著張家壽材常用的樟腦香。

  金粉勾的壽字,好似被毒品浸透的箋紙突然顯出幾道血絲紋——恰似《生死恨》里韓玉娘夜織的染血鮫綃。

  白琛袖口掠過時,那些紋路好似正吞噬著茉莉香,將苦杏仁味凝成白家祠堂里祖宗牌位開裂時的柏木腥氣。

  “慶豐班那七人的棺材,聽說抬他們的人……可是白家親衛(wèi)!”她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

  “每日申時三刻,軍械庫該換第三崗了?!袄踝犹K將殘存的釵身尖尖指向白琛。

  “少帥猜猜,三天后您姨娘房里的鴉片膏子,和軍需處丟的雷汞炸藥——哪個會先裝進張家的‘棺材’夾層?”

  “申時三刻...”他手指擺動,扳指與楠木有節(jié)奏輕擊聲,眼眸迸出凌厲,“栗先生倒是把軍械所的值更表摸得通透?!?p>  “我們這樣這樣…”

  白琛直起身,將軍帽扣在頭上:“好,那三日后,我們分兩路,你如常參加張府壽宴,我這邊完了后,會盡快趕到你那邊的?!彼D身離去,軍靴踏過滿地脂粉,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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